第51章 墮落天使(三)

“喂喂,你這是做什麽?!”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肩膀處的手猶如鐵鉗一樣收緊,白蘇掙紮著叫嚷。

文欽冷笑:“我做什麽?我才要問你做什麽呢。”

“你什麽意思?”白蘇莫名其妙。

“我問你,你們班那個叫林小小的女孩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總是纏著你?”

白蘇氣惱:“大哥,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她,我怎麽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嗬。”文欽伸手撫摸白蘇的臉,頭微低,炙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處,“以後離她遠一點,知道嗎?否則的話……”話到這裏戛然而止,隻眯起眼睛,威脅意味十足的盯著白蘇,大手在白蘇臉上拍了兩下。

上課鈴響起,文欽放開白蘇,轉身離開,遠遠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記住我的話。”

臥槽,這個蛇精病!

課間休息時夏傾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滿臉掩飾不住的擔憂,“蘇蘇,他找你做什麽,有沒有欺負你?”

白蘇撓頭:“沒有啦,隻是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算了,別管那個蛇精病。”夏傾沉默下來,神色卻帶著不虞,黑漆漆的眼眸深不見底。

文欽的生日在三月,家人出於為他紓解壓力的考慮,特意舉辦了一場派對,讓他請關係好的小夥伴到家裏玩耍。

白蘇囧囧然地看著手裏的請柬,本來隻是一場高中生的派對而已,倒也用不著派發請柬,文欽卻不知道抽什麽風,特意跑上門來送請柬,如此一來倒不好推辭了。

夏傾咬唇:“弟弟,你要去嗎?”

白蘇將請柬放到桌子上,“去就去吧,反正那天是周末,我們就當是去放鬆一下好了。”

“哦。”夏傾淡淡的應了一聲,微垂著頭,細軟的頭發似乎又長了一些,半張臉都隱在陰影裏,像是不太開心的樣子。

白蘇自以為了解他心思地勸道:“哥哥不用擔心啦,媽媽那裏我會去說的,你隻要負責陪著我吃喝玩樂就好了。”

夏傾不置可否。

雖然早就知道文欽家裏條件不錯,但真的親眼看到時,白蘇還是小小的被震撼到了,流著口水盯著桌子上五顏六色的美食,眸子水汪汪的簡直要滴出水來。

“瞧你這點出息!”文欽嘴上不屑,不客氣地在白蘇頭上敲了一下。

“哎呦!你輕點,民以食為天你懂不懂?”白蘇不服氣,站在他身側的夏傾心疼的不行,一言不發地靠近白蘇,在他捂著的地方輕揉了幾下。

文欽嗤之以鼻,還想再逗白蘇幾句,卻冷不丁對上文媽媽不悅的眼神,再看她身邊圍著的那幾個據說是和文家有生意往來的合作夥伴家裏的女兒,頓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文欽的家境好,人緣自然也差不到哪裏去,參加派對的少男少女很多,大家都不是傻子,看到文家的情況,心裏都有自己的算計,一晚上眾星捧月似的簇擁著文欽,文欽煩的不行,但在母親的注視下卻又不敢鬧脾氣,一個晚上下來竟然隻在開始時和白蘇說了幾句話。

吃飽喝足的白蘇表示要提前回家,夏傾求之不得,文家離兩人所在的小區不遠,懶得等出租車,兩人幹脆溜溜達達的走了回去,全當做是消食了。

破舊不堪的路燈忽明忽滅,給濃重的夜色平添幾分詭異,遠處傳來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有人低聲說著什麽,在附近翻找幾下,憤怒地踢翻了什麽東西,發出砰的一聲響。

多虧夏傾機靈,聽到動靜時就拉著白蘇躲到了暗處,一直等到周圍完全安靜下來才拉著他往家裏走。

天已經晚了,這一帶又比較偏僻,顯出異樣的安靜來,大概是擔心那幾個人去而複返,夏傾猶豫之後竟然拉著白蘇走了近路。

這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堆滿了垃圾,髒亂無比,野狗野貓的殘骸已經開始腐爛,陣陣惡臭令人作嘔,卻也巧妙地遮掩住其他氣息。

巷子裏沒有燈,兩人借著慘白的月光趕路,冷不丁的踩到什麽東西,白蘇一個踉蹌,低頭看去,地上滿身鮮血的男人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白蘇心底臥槽一下,心想怪不得最近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可不就是即將出場的正牌攻龍逸景嗎?

夏傾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善良,低低的驚呼一聲,眸子裏有同情和憐憫,卻又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像原書中那樣出手相救,握緊白蘇的手就要往家裏跑去。

“唔,你不救他嗎?”白蘇驚訝。

夏傾的步子一頓,顯出主人的猶豫,他微咬唇角:“不能救的,蘇蘇,萬一他是壞人,你怎麽辦?”

聖母的世界裏竟然還有壞人,白蘇略感驚訝,心裏也猶豫起來,原書中龍逸景和夏傾可是曆經千辛萬苦最終he的,可見是真愛,如果把正牌攻帶回去,有很大的可能夏傾會對他心生好感,這本來也沒什麽,可問題是白蘇是打算把夏傾養成攻的,就夏傾那小白蓮似的氣場對上狂炫酷霸拽的龍逸景,妥妥的被完爆,到時候夏傾菊不保,他的任務也就宣告失敗。

但若是不把龍逸景帶回去,萬一他死在這裏怎麽辦,劇情還沒開始運轉呢,主角先掛了,這個世界指不定崩壞成什麽樣子呢。

白蘇到底不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死在自己麵前的人,猶豫之後還是選擇將龍逸景帶回去救治。

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是不可小瞧的,白蘇和夏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弄回家,兩人累得癱在沙發上。

半晌,夏傾起身找出家裏備用的紗布和藥酒,又是血跡又是塵土的,男人身上的衣服早就髒的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兩人分工合作,快手快腳地將人扒(光)。

男人雙目緊閉,健壯的胸膛上有兩處猙獰的刀傷,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卻依舊無損他的俊朗,即使在昏迷中依然讓人不敢小瞧,到更像是一頭養精蓄銳的野獸。

白蘇看著男人形狀完美的腹肌,心裏各種羨慕嫉妒恨,趁著人家昏迷,十分猥瑣地戳了幾下,卻不料龍逸景突然呻(吟)出神,眸子睜開,冷冷地盯著白蘇,眼裏的防備和疑惑一閃而過。

危險!

這是白蘇心裏的第一直覺,他僵硬地看著龍逸景,一動不動,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隻要他敢有任何動作,這個危險的男人就會像野獸一樣撲上來,直接咬斷他的脖子。

“蘇蘇,怎麽了?”洗完手走過來的夏傾擔憂地問。

“他,他剛才……”白蘇語無倫次,再回頭時沙發上的男人仍在昏迷當中,像是從來沒有蘇醒過。

夏傾疑惑:“他怎麽了?”

白蘇驚魂未定:“不,沒什麽。”

夏傾也不知信了沒有,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拍了拍白蘇的肩膀,親昵地說道:“好了,蘇蘇,太晚了,你該休息了,今晚我來守著他。”

雖然心存顧慮,但今晚的白蘇不知為何異常困頓,簡直要睜不開眼來,他打了個哈欠,道了聲晚安回房倒在**立刻就睡著了。

目送他離開,夏傾將用過的藥酒和紗布收好,家裏沒有多餘的房間,夏傾也完全沒有要讓這陌生男人進入他和白蘇房間的意思,他靜靜地坐在客廳裏守著昏睡中的男人。

夜漸漸深了,小小的客廳裏一片寂靜,隻有時鍾細微的滴答聲,夏傾坐了一會,熬不住撐著額頭睡了過去。

時間仍在悄然流逝,不知過了過久,坐在沙發前的少年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微微皺起眉頭,身體一個晃動,醒了過來,他站起來,挺拔的身體在燈光下顯得格外修長。

夏傾的眸子平靜無波,靜靜看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轉身走到臥室門口,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往陰影深處看了一眼,**的少年將被子團在身下,微微嘟起嘴,好夢正酣。

修長的手指輕柔地從少年臉上撫過,移到少年身下,在不驚動少年的情況下將被子抽出,掩在少年身上,夏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天邊現出一抹魚肚白,高大健壯的男人縮在窄小的沙發內,似乎有些不舒服,皺眉,睜開眼,龍逸景垂眸看著明顯不屬於自己的衣服,身上的傷口似乎也已經被人簡單處理過,這些是誰做的?審視的視線從這個陌生而簡陋的地方一一掃過,眸光深不可測。

“你醒了?”從廚房裏鑽出一個秀氣俊美的男生,身上圍著藍色圍裙,關切地看著他。

龍逸景不動神色地觀察少年,眼裏有深藏的警惕和戒備,“是你救了我?”

“唔,算是吧。”夏傾細眉微皺,似乎有些糾結的樣子,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回身端出一份清粥小菜,“家裏沒有多餘的飯菜,這份是我的,給你吃。”

麵前的兩隻藍瓷碗似乎有些年頭,裏麵的盛放的粥看起來也寡淡的很,龍逸景掩下心底的嫌棄,餓了一夜的肚子容不得他挑三揀四。

洗漱之後將飯菜吃完,龍逸景看著麵前瘦弱的男孩,“那你吃什麽?”

正在收拾碗筷的夏傾無所謂的笑了起來,“我吃幾塊餅幹撐到中午就好了。”

龍逸景狀似隨意地問道:“廚房裏不是還有一份飯菜嗎?”說是廚房,其實不過是用透明玻璃在客廳的東邊隔出來的一小片空間,以龍逸景的身高和視力,很容易就能看清裏麵的情景。

無意中看到廚房裏另一份明顯更加用心的飯菜的龍逸景有些不高興,養尊處優慣了的大少爺覺得自己被人怠慢了。

“啊,那個啊。”夏傾應了一聲,心底閃過一絲不悅,心想自己和弟弟一起救了他,這人沒有絲毫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覬覦蘇蘇的早餐,“那是蘇蘇的早餐。”

“蘇蘇是誰?”

夏傾抿唇不語,明顯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卷毛是大長腿親的地雷,兮和滾回來加更了,泥萌說我可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