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要死……
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對我叫著千鶴，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盛開著可愛的花朵，我隱約看到一個梳著馬尾的孩童對我露出純真的微笑……
像是為了躲避旁人的耳目建造起來的，是我們小小的家。不論誰都幸福滴微笑著，大家在一起的友好而安寧的日子，那樣平淡的時光是我最喜歡的。
突然，天空被染成了鮮紅色。有人千鶴、千鶴地呼喚著，在耳邊回**著的是悲痛的哭喊，感覺無比的刺耳。不認識的人站在我麵前，白刃閃著寒光。身體不受控製地衝了出去，讓人透不過氣的血腥味，不與昔日一樣的甜美。
溫熱的血液向我撲灑下來，有誰抱住了我。那個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將我帶離了那個似乎是家的地方。彩色的畫卷上噴灑著血汙，溫馨的家園已經不複存在……
“可惡……”
頭上傳來了咒罵的聲音。
“我們隻想靜靜地生活而已……那些人類難道連這都要奪走嗎？！”
哭聲和抱著我奔跑的人的像是咒罵的低語混合成非常不協調的旋律回響著。
“可惡……可惡，可惡！”
…………
………
“小千鶴……沒事吧？”
我被人喚醒過來，迷迷糊糊的看見總司似乎非常擔心地端詳著我的神色“……難不成做了恐怖的夢？看上去很像是被夢魔困住了。”
“唔……總司……我好像做了個夢……”揉了揉稀鬆的睡眼，從總司懷裏爬起身。晃了晃昏昏漲漲的腦袋，剛才的夢有點記不清了，不過好像不是什麽好夢……
“哼~你剛才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還拳打腳踢的嚇了我一跳呢。”總司察覺到我沒有什麽異樣，臉上又掛上了熟悉的壞笑。
“我哪裏齜牙咧嘴拳打腳踢了？！要是有的話……那也是做了噩夢的關係。”視線移到別處，就算有，我也打死不承認。
“噗！好了好了隻是開玩笑而已，做了什麽夢？說來我聽聽。”總司很不給麵子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臉上浮現出了溫和的微笑，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埋怨他。
我側頭想了想夢中的內容，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具體發生了什麽還是隱約記得的“……似乎是我小時候的記憶，小時候我和家人們過著樸實的生活，不過挺快樂的。後來我們的家被人類的士兵襲擊了，似乎隻有少數人逃了出來，其他人全部都被殺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做這種夢，大概是殘留在這個身體裏的記憶吧……之前風間和熏所說的話一致呢，這麽說這個就是雪村家滅門的場景了……
這時候，忽然聽到附近傳來沙沙的踏草的聲音“……終於想起來了嗎？”
出現在我們麵前的他，浮現出略帶悲傷的微笑。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總司警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熏，嚴厲的視線打在他身上。
“你們的情報很容易得到……隻要知道你們要北上，就能猜出目的地是我們的故鄉了吧。”熏滿麵笑容地向我投來冰冷的視線“……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了嗎？被欺負並不需要什麽理由。這個世界這麽愚蠢汙濁，總是逼迫弱者絕望痛苦！”
“雪村家被人類毀滅了吧。”回想著夢中模糊的場景，我大概可以肯定這個事實。
“我們被西國藩命令參加戰爭，我們申述說隻想安靜地生活……”熏諷刺地眯起眼睛“結果沒過多久，就被殺了。”
“在蜜罐子裏泡大的你，終於知道了這些毫無道理的痛苦了呢。”熏有些疲憊地微笑起來，然後視線投向遠方，他開口說道“這個……我們終於平等了。”
熏的眼裏氤氳著不可思議的安詳“我花費了漫長時間體會的痛苦，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體驗過了。我們是平等的，既然同樣痛苦的話，我就沒有討厭你的理由了……”
我暗自無語了一陣，我這個哥哥腦子不會有問題吧……而且他那隻眼睛看見我痛苦了，難道他患有眼疾……？
“我要在故鄉複興鬼族，取回被奪走的生活。我絕對不原諒虧待我的混蛋，那些在西邊過得逍遙自在的同族，還有在這個國家橫行的人類……”他的眼中沉積著陰晦的憎恨，如同一道暴風雨將要席卷這片戰亂的土地“使用綱道大叔改良的變若水的話，就能製造克服了弱點的羅刹軍團。隻遺傳了稀薄血統的鬼，通過變若水也能取回力量！我要創造我們自己的王國！”
“……千鶴，和我一起去吧。”然後他用信賴的眼神看了看我，向我伸出手“……你已經知道了吧？你希望的話衝田也可以一起去。把那些礙事的家夥全部鏟除，讓這個國家變成我們的家園。”
總司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我不去喲……絕對不去。”
熏浮現出一如既往殘酷的笑容，扔下一句話就消失在深夜之中“又不是要你們現在就做出回答，我會給讓可愛的妹妹煩惱的時間的。我在故鄉等著你們，在到達之前，做好決定吧。”
…………
………
涼爽的夜風令人心中的煩躁也一並逝去，今天的路程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的說。離雪村家的故鄉還差一點的路程了，明天就能抵達了吧。
“小千鶴，過來。”
抬頭就看見他熟悉的笑容，我反射性地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還沒問要做什麽，他就自顧自的拉著我走了。
最後的落腳點是一個能從樹叢間看見星空的地方，滿天的繁星，銀白色的月亮散發著清輝，讓人心曠神怡。
“因為今天天空很晴朗，所以我想是不是能幫你轉換一下心情。”總司輕輕的笑了笑，仰頭看著天上的夜色。
“……很漂亮，很久都沒有認真看夜空了。”我同樣抬頭看著夜空，會心的笑了笑。
應該是看穿我的心思吧，總司微微眯起眼睛“說說看……你想怎麽做？”
“我會拒絕的說，先不提他想要複興鬼族的想法，就鏟除人類這種想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說。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不喜歡他這個哥哥的說，我有很多哥哥，少他一個也不所謂的說。既然無所謂，我為什麽要幫他呢~我去雪村家的目的隻有取得如何稀釋羅刹之血的方法而已。”臉上掛起和熏十分神似殘酷的笑容，隻不過這個殘酷更加的純粹，黑不見底。
深知這個世道險惡的我是不會同情熏的，這個世界就是殘酷的，不公平的。弱肉強食就算是在小學都看得出來，成績好的孩子被捧得高高在上，而成績差的孩子受人打擊，受人欺負。有的人一夜之間家財萬貫，而有人窮困潦倒。而熏的遭遇算在其中，根本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聽到我的話，總司有些驚愕，然後微微苦笑起來“……真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呢。”
“本想說如果你無論如何都想要去，那我就稍稍奉陪一下吧。我想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你真正想要的東西……所以，絕對不要大意熏的邀請。”他靜靜的注視著我，眼底都是他認真的想法，他絕對不會接受熏的邀請的。
“我知道了，他的邀請我絕對不會答應的。”接受了他的擔心，心底有著濃濃的暖意，我想……我已經喜歡上了他吧……
…………
………
踏過繁茂的森林，最後達到了出生的故鄉。一個剃了光頭的吳克大叔正溫柔的看著我，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像是在迎接回家的孩子“歡迎回來，千鶴。”
我嘴角微微抽了幾下，臥槽，這個歐吉桑是哪位啊。還有請你老不要再笑了，你這個笑容真是太讓人惡寒了，都快起雞皮疙瘩了……
“……我說，千鶴，好好想出答案了嗎？”站在一旁的熏顯然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雖然這個答案絕對會讓他失望的。
“事情已經聽熏說過了吧？那一起去建造屬於我們的王國吧。”從那位大叔的話裏，我感覺到險惡的成分。
【主神，那個歐吉桑是誰啊？】
【他叫雪村綱道，你現在使用的身體名義上的父親。】
嘴角猛抽幾下，臥槽……雪村綱道就是這個光頭吳克啊，他閃亮的光頭都要把我24金鑲鑽的老眼都要閃瞎了……
“怎麽了，千鶴？臉色有點差，該不會是沒喝血吧？”光頭大叔略帶擔憂的望著我。
我繼續無語ing，我臉色不要純屬是被你雷的。還有我為毛要喝血？大叔你沒老年癡呆吧？別以為我這幾天都是在吃野菜吃素什麽的，就要喝點血，我好得很呢。
“這麽難得，殺了衝田吸他的血吧？”熏用戲弄的口氣說道。
“是啊，那也不錯，羅刹的代替品要多少就有多少。”光頭大叔似乎是打心裏覺得熏的提議很不錯。
“……小千鶴，怎麽辦呢？”總司一動不動，隻是望著我微笑道“如果是你的話，我這條命給你也可以喲。”
“……我殺了他們還差不多，也許他們還能給你滋補滋補呢。”白了眼對麵那兩個犯病的老少二人，這家人還真是一個人都沒有正常的呢，也許這個身體的原主人還是一該死的聖母呢。（你猜對了！）
“千鶴……你該不會……”光頭大叔臉上露出了深深的驚訝，熏聖母也沒說。似乎預測到了答案，隻是靜靜注視著我們。
“我不會跟你們一起去的，死心吧。”像趕蒼蠅似得，擺了擺手。
熏聳肩歎息道“要舍棄我、故鄉還有養父嗎？”
熏那蘊含著陰晦仇恨的雙瞳，因為有些悲傷而微漾著“即使做到這一步，你也還是要選擇那個男人？說到底那個衝田不就是個微不足道的人類嗎？更何況現在還因為變若水開始發狂了……”
“不準你欺負他，我喜歡總司的說。”我冷下臉，略帶敵意的瞪著那張與我酷似的臉。
熏歎息了一聲，似乎是想放棄。眼底變得溫柔如水，臉上揚起了溫柔的笑容“唉……真是拿你沒有辦法，我會和綱道叔叔一起離開這裏。我會告訴你如何稀釋羅刹狂性的方法，最後給我這個哥哥一個擁抱吧。”
“…………嗯。”雖然對他這個做法挺懷疑的，但是他的靈魂並不是特別的髒。而且他沒有什麽方法能夠傷及我，姑且相信他吧，他畢竟也是我的哥哥。
上前將他擁住，他的個頭和我差不多，畢竟是雙生子。一樣的麵容、不同的兩人、不同的命運，這個世界是沒有公平二字的……
他的身上有些微涼，不過散發著奇幻的香氣，若有似無，似濃似淡……這個……難道是？！察覺到不對，我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得個正著。被他的頭發蹭的有些癢癢的，耳邊穿來他深沉嗬笑聲“嗬嗬……我可愛的妹妹你還是這麽蠢呢，這個迷香會讓你的身體麻痹無法動彈幾個小時。等我先解決了衝田，我在收拾你……”
我被放置在草地上，全身沒有任何力氣，連動幾根手指都很吃力……沒想到會中了他的詭計呢，果然不應該婦人之仁相信他的鬼話……
【主神可以幫我解除迷香的效用嗎？】
【進入特殊劇情，無法兌換任何物品。】
嘖！主神你玩我啊？！我任勞任怨的完成任務，結果關鍵的時候還不給任何幫助，主神我詛咒你！！
熏的聲音因為壓抑著怒氣而顫抖著“你打算破壞我們的夢想，我隻是以牙還牙而已。明明隻是想要對那些因為無聊的理由，就虐待我的家夥進行複仇而已！隻有你們幸福地生活，哥哥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的啊……我會堅持我的夢想，即使可愛的妹妹會哭泣呢。”
“南雲熏，你！”總司氣惱的狠瞪著熏，隻不過感覺更想是對他自己的自責。見已經對熏沒有什麽好說了，用眼神收到我的同意，總司握上刀柄。
“能問件事嗎，你們知道消除變若水效果的方法嗎？”他微笑著拔出刀來，即使用平靜的聲音詢問著，眼神也毫無破綻“如果是稀釋過變若水的綱道一定有些線索吧？”
“那個——”
熏做了個手勢靜靜製止了想要說出什麽事情的光頭大叔“我們沒道理告訴你，即便如此還是想聽的話，就用你的本事讓我們說出來吧。”
“……正合我意，那就開始吧。”總司的唇角還殘留著笑意，用刀握住了手中架好的刀。
黑夜中銀刃閃過，變成羅刹的綱道用遠超人類的臂力揮舞著拳頭。熏的臉上沒有以往瘋狂的神情，隻是認真盯著總司。
最重要的是總司的劍術極為精湛，綱道很快就被一刀砍中。綱道不甘的咧嘴咒罵著，身上的傷口轉眼間又恢複如初。熏嘲弄似地眯起眼睛，然後不悅地吐出這些話“是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我討厭這種事呢。”
總司不動神色地微微笑了笑“……隨便你怎麽說，因為我隻想保護這孩子。”
然後再次化為人類無法介入的修羅場，刀與刀發出聲音互相碰撞，空氣中飛舞著血沫。三人變體鮮血地揮舞著刀，繼續增加著對方的傷口。盡管因為滿場的血腥味皺起眉頭，但總司還是壓製住了熏和綱道。
綱道握緊拳頭，向總司衝了過去。唯一的不同，熏前進的方向卻是我這……
“我最為憎恨的，不是奪走了妹妹的衝田——”熏向現在還無法動彈的我抬起刀，眼底的瘋狂入一場異常凶狠的龍卷風將要把我撕碎“而是背叛了我的你啊。”
雖然想用各種方法自衛，可是……我完全沒有力氣從戒指中拿出任何一件武器和庫洛牌……難道隻能任人宰割了嗎……
“滾開！”從來沒有聽過總司這種吼聲呢，然後，我聽見綱道痛苦的尖叫。看也不看倒下的綱道，總司向我們衝了過來“熏——住手！！”
總司的怒吼聲響起，熏卻充耳不聞逼近到我眼前，高高舉起銀刃向我揮了下來……伴隨的是身體被撕裂的疼痛，一瞬間讓我都快暈過去。熏的刀切裂了我的肩膀，但還沒來得及到達心髒，刀就拔了出來。熏轉身砍向從這裏逼近的總司。
總司的刀也向著熏揮了下去，然後，兩人的身影交錯……沒有了刀刃向擊的聲音，血從被切開的身體裏噴了出來。即使被從肩膀一直砍到胸口，熏的嘴角還是扭曲出了殘虐及滿足的笑容，他已經沒救了……
浮現出勝利的笑，因為他揮舞的刀……刀還是深深刺進了總司的胸口……總司勉強拔出刺進去的刀刃，大量的血從傷口中噴濺出來。兩人倒在地麵上，熏就那樣無聲地斃命了。他是唯一一個算計我，與被斬殺的哥哥……
“總司……”抓著身旁的雜草，一點一點向他移去。被砍傷的肩一陣劇痛撲麵而來，現在已經根本不在意了……
“……總司！！”抱住倒下的總司，滿身是血的他，月光映照下的血，是妖豔的鮮紅。是那麽的刺眼，又是那麽的殘忍……
“剛才……”他突然開口，嘴角上才殘留著殷紅的鮮血“剛才，你說過了吧……？說你喜歡我……”
他的指尖，觸摸到我沾了血的臉“再讓我聽一次……”
“我……我最喜歡總司了！所以……”眼眶一瞬間染濕，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受控製的啪嗒啪嗒落下，心一陣絞痛……我說了喜歡……所，所以不要…不要死……
總司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淡的入霧般“……我很高興，因為你說過，想和我一起活下去……”
“我也想，活下去……”
顫抖的手指為我拭去淚水，而眼淚卻接連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滴落“……原諒我……丟下……你……一個人……”
“不，不要……”恐懼接連不斷湧現出來，我害怕……我害怕眼前這個人消失……
“好……寂寞……”身體開始失去溫度，撫摸著我的臉的手用盡了力氣般，垂落了下來“不想……離開……你……”
拚命壓製住不停顫抖的身體，不管我如何呼喚。主神就如不複存在一般，回答我的隻有死一般的沉寂“不要死……”
“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總司把定不準焦點的視線轉向哭喊的我，然後，嘴唇微微顫抖……融入風一般輕“千鶴……”
下一秒化為死靜，寒意侵襲致全身，寒的徹骨，就連血液都開始凍結……
“……總司？”
心徹底麻木、冰封……圍繞我的隻有深到刻骨的絕望。不久之前還閃著耀眼光輝的綠眸，已經開始失去光芒，此刻隻是死灰般黯淡無光……
“……不要！！！”頭痛欲裂，雙手抓著頭試圖讓它停下來……這種感覺和上次，月之寮那次一樣……為什麽偏偏是我？為什麽我偏偏要遇到這種事？我隻是想和喜歡的人一起生活下去而已……
【你的名字叫沙苑，這是你母親給你取的名字。】
【放棄那個男人，他不適合你。】
【我是你的哥哥，你必須聽我的話。】
【死心吧，他已經死了……】
……這是什麽？記憶？這些記憶是誰的？我的？
【完成支線任務：在新選組毀滅之前找到雪村綱道，獎勵靈寵500年修為。】
【完成特別劇情：完成衝田總司be線，獎勵特殊道具一份。】
【完成隱藏任務：南雲熏死亡，獎勵2000點。】
【支線任務：斬殺雪村綱道，成功獎勵擁有一次放入他人靈魂機會，失敗扣除特殊道具一份。】
聽著耳邊毫無生氣的提示音，心底不止一次冷笑著。我就像主神一個傀儡一樣，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就連喜歡的人在麵前逝去，也隻不過是他玩出的壞結局。等我有力量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徹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