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噩耗
我們在深夜離開了寓所，新政府君在城中四處嚴密巡查，所以我們不得不趁著夜色掩護離開。當我們到達江戶盡頭的時候，總司突然停下了腳步“小千鶴，到我身後來。”
我也察覺到不對，聽從總司的話迅速躲到了他背後。有句話說男人可不喜歡在危機時擋在他身前的女人的，因為影響到他耍帥的機會了~當然前提是他打得過敵人。
“沒想到你們會在江戶啊。”出現在我們麵前的風間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在江戶做什麽呢？我聽說新選組已經北上了。”貌似侍從的天霧大叔站在風間身側看著我們問到。
對著皺眉發問的天霧，總司立刻聳了聳肩“我們在哪裏和做什麽，沒必要跟你們報告吧？”
天霧輕輕歎了口氣“有道理呢。”
“不管怎麽說這機會不錯。”風間說著拔出刀來，臉上的笑意有些勢在必得的意味“奪下那女孩，順便解決掉一個礙眼的贗品吧。”
總司冷笑著，綠眸泛著冷光回答道“真不巧呢，這孩子不會交給你，我也不打算被解決掉。”
填霧擺出靜觀的姿態，默默地看著局勢發展。
我有些無語的看著不遠處帶著一如既往的慵懶感，笑的有些鬼畜的風間少爺。表示我已經搞不懂這位的到底在想什麽了，天下遍地都是女鬼，為毛總是追著我跑？！最重要的還是為了抓回去生小寶寶……臥槽……
總司的戰鬥已經開始了，他用精湛的劍術壓倒了對方。風間的力量雖然令人畏懼，但變成羅刹的總司與他不相上下。兩人同時衝出，從正麵用刀揮擊。
“比以前厲害了嘛。”
“就算被你表揚，我也不會高興的……”
互相說著挑釁的話，雙方的樣子呼應著血的變化，一開始以為兩人的實力可以勢均力敵，不過……交互的一擊沒有打到對方，戰場卻散開鮮豔的血花。
“到底隻是個贗品嘛。”風間俯視著受傷的總司臉上浮現出殘酷的微笑。“身染絕症，還以為能勝過純血的鬼嗎？”
“！總司……”瞬間我愣在原地，呆呆的轉過臉看向總司，總司沉默地用手背潦草地擦去了唇邊流下的血。雖然我對變若水的藥效有所懷疑，但是沒想到真的……
總司什麽也沒有說，反而是風間嘲笑般地說道“變若水雖然能使**強韌，卻不會去除盤踞的病魔。贗品沒有生存價值，還想冒充武士，你就清高地去死吧。”
風間重新架好刀，我見不妙。衝到重複著緊促呼吸的總司身前，為了保護他而伸開雙臂，板著臉瞪著舉刀的風間。
“……你在做什麽？”
“不準你欺負他，他是我的。”敵意的瞪著風間，一副護犢的樣子擋在總司麵前“除非是我心甘情願的跟你走，就算你強行擄走我我也會咬舌自盡的。而且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還有處理雪村家的事。”
“……雪村家發生了什麽？”風間緊盯了我一會兒，將到刀收回刀鞘。臉上雖然沾染上些怒氣，不過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既然他是西國的少主我也有義務告訴他，我簡單地說出了緣由。我有一個腦袋不太正常的哥哥的事，他害我未遂的事，以及雪村綱道的事。
“雖然聽說過南雲家的事，不過竟然拿出了變若水……”天霧呆住了。
“……他難道沒有鬼的自尊嗎？”風間的聲音裏有著強烈的嫌惡，歎息著收起刀，同時，額頭代表鬼的角也消失了“走吧。你作為繼承鬼之血的人，用自己的手去解決吧。”
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消失了，總司也收起了刀“……你不會再對這孩子出手了嗎？”
“哼，我會讓她自願跟我走的。”風間斜睨了我一眼，紅眸如一口古井深不見底，包含了些我看不懂的情緒。輕輕地哼聲，轉身消失在深夜之中。
“人類之間的戰爭也即將結束了，新政府占據江戶後，還會追討北上的舊幕府軍。”天霧也轉身追隨他而去。
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後，總司突然噗嗤地笑了出來“哈哈哈……不準你欺負他，他是我的。小千鶴，你還真敢說啊……”
聽著他故意裝我的聲調訴說著剛才所說的話，還有他那一臉快要笑趴在地的樣子，我惱怒的一腳踹過去“要你管！”
他敏捷的躲過我的攻擊，然後拉住我的手跑了出去“好了，快點離開江戶吧，被新政府軍發現了就麻煩了。”
看著他這精神奕奕的樣子，他害患著肺癆的事，簡直就像謊言一般。我一定是聽錯了，我不禁這麽欺騙著自己……
離開江戶的我們，追尋著新選組的腳步前進。新選組似乎和傳習隊合流了，正在前往日光。據說傳習隊是舊幕府君西洋化的精銳部隊，嘛~誰知道是真是假。
因為總司羅刹的關係我們白天睡覺，等到太陽西沉才會行動，這種狀態好懷念啊，感覺來到了夜之寮。為了避免被陽光照到，我們隻在茂密的森林深處入眠，各種心酸啊……
找主神兌換了土方目前所在地的位置，跟著總司步行了幾天的我表示已經懶得走了……幸好我的魔力並沒有被主神封鎖，所以就算遇到了新政府君也能巧妙的避開。白天的話遇到了突發狀況，有了神器雨傘總司怕陽光的痛苦也減去了一大半。
考慮到總司找到土方時候的嚴重性，最後我還是決定苦口婆心的決定去開導這容易衝動害死貓的騷年。最後以他一句‘但我必須見他，這一點，你也知道吧？’給巧妙的略過了，最終還是得杯具的奔向尋找土方之路漫漫長途中……
在一個夜晚，總司突然對我說了一些他的事。他望著明月，聲音好輕的好像一切都融入風中“雖然我出生在武士之家，但生活絕不算富足。”
“父母都在我小時候去世了……我再試衛館道場作為內弟子被撫養長大。”
雖然有些記不清了但我曾經依稀聽過隊士們談論過這個“……試衛館是近藤的道場對吧？”
總司微笑著點了點頭，據說新選組的大半幹部都是在哪個道場認識的，當然小一除外。之前他做過幫忙掃除之類的家務，似乎還觀摩劍術修行“近藤先生從以前開始就愛照顧人，教我劍術，帶我出去玩……對我來說，是像哥哥一樣的人。”
僅僅是聽著總司溫和的聲音，就能感覺到他又多麽仰慕近藤……雖然從外貌上覺得近藤長得更像他老爹。然後，他臉上浮現出了複雜的苦笑“和近藤先生的關係比誰都好的，卻是任性自大笨拙自私的某人。”
……總覺得我好像知道總司是怎麽看待土方的了，心底也很喜歡土方可是卻表現得很討厭似的……這個就是所謂的別扭吧……真同情土方啊“……好吧，我絕對不會攔著你去見土方先生的。”
對我剛才的話，總司顯得有些詫異眨了眨眼“……我本以為你是想阻止我的。”
“嗯……大概是覺得你們好久不見了也應該敘敘舊了，而且總司你會向土方先生痛下毒手嗎？”被他的表情弄的我有些好笑起來，在屯所的時候明眼人都看得出總司很重視近藤，雖然總是逗弄土方但卻沒有惡意，或許這種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吧。
忽然被輕輕抱住，他的手臂像帶著憐愛一般將我溫柔滴擁了過去。我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動作，耳邊傳來細細的低語，微帶顫抖的聲音中蘊含著我不懂的感情……被緊緊抱著很舒服，這個瞬間我似乎得到了我一直渴望的東西，被稱為幸福的東西……
“……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孩子。”被抱住的力道略微加強了一些，卻不會讓人感到不適“有些害羞了嗎？但你是第一個讓我說這些話的對象。”
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羞澀，連同我都有些緊張。他所說的話或許是具有魔力的，讓我變的連我都覺得陌生“我一定要弄清楚，土方先生到底在想什麽呢……”
…………
………
在山路裏撤退的舊幕府軍中，我們找到了土方的身影。總司和我一現身，土方就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你們……都到宇都宮來了嗎？”
部隊還要繼續撤退，土方做了個手勢發出指示。他自己停下腳步，轉向總司。
“請回答我，土方先生……他們把近藤先生怎麽樣了？”
總司一說出近藤的名字，土方就顯現出冷靜的魔鬼副長的神情“近藤向新政府軍投降了，據說最後被處以斬首之刑。”
連我也不禁愣住，距近藤被新政府軍抓住也才僅僅幾日而已。總司本來是打算找到土方商討解救近藤的方法，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你在做些什麽！”激動起來的總司揪住了土方的領口“你既然跟著近藤先生，為什麽近藤先生還會投降啊？！”
總司將一直抱有的疑問向土方怒吼了出來“為什麽沒有救他？！你的話，土方先生你的話應該能做到的！”
“沒能做到啊！”土方也怒吼出來，他的眼底深深地刻著悔恨的心情“我也想救他，想救他的！我又不是心甘情願地扔下近藤先生的！”
“……即使如此，近藤先生還不是死了……”總司低語了一句，包含著他所有的痛苦。
“總司……”
總司抓住他前襟的手，無力地垂下。然後，總司用羅刹的臂力，毫不留情地將土方打飛出去“打你一拳就放過你了……可不是原諒你了。”
土方緩緩站起來，不悅地注視著總司。
“我……也許變了一點，以前不懂的事情，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
聽到總司像是獨白般的話語，土方微微眯起眼睛。然後，輕輕歎了口氣“近藤先生為了給我們創造逃走的機會，自己選擇了赴死。”
不表明是新選組局長，也不報上近藤勇的名字。笑著說這沒有關係的，近藤壓下了土方反對的意見，一個人前往了敵陣，為了守護新選組的大家“……近藤先生在京都太有名了，當然會被看穿了。”
據說土方四處奔走，拚命請求能饒過他的性命。即使這樣，還是沒能阻止處刑。
“本來就覺得可能是那樣……真是的，真像近藤先生的作風呢。”總司悲傷地笑了起來“但……即使這樣我……還是不想讓近藤先生死。”
沉默了一會兒，總司抬起眼直視土方“今後，怎麽打算？”
回應著總司的視線，土方微微笑了起來“近藤先生把新選組托付給我了，我不能放棄戰鬥。我和新選組一起北上……你們倆怎麽辦？要是想跟來的話我是很歡迎。”
總司心裏似乎已經做了決定，他直視著土方，用不帶停頓的口吻靜靜宣告道“我不能喝土方一起去。”
“……是嗎？”土方的表情有些落寞，但看上去極為安心。
土方在離開前，凝視著我說道“總司就拜托了。”
“嗯，土方先生，小一呢？怎麽沒和你在一起？”我很幹脆的點頭答應，令我在意的是剛見到土方，卻沒有小一的身影……
“……他去會津藩了。”聽到我的回答，他微微揚了揚嘴角，然後轉身背對我們。
“那，我們也走了，去找你的故鄉和綱道。”
“唉？可以嗎？”我有些驚訝他的決定，抬頭望向他。
我問了後，他如同往常那樣笑了起來“解開變若水詛咒的關鍵，掌握在綱道手上吧？”
聽到他的話，我點了點頭。
“……我想幫助你，所以，到最後的最後都不要放棄。”
總司溫柔的笑容不知為何看上去如此虛幻，似乎下一秒就將化為虛無，離開這個塵世。曆史上的總司活不過二十六，一想到這裏心口不禁一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