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對?何出此言?”
陸沉很少有被人給打斷施法後還會反思自己的時候,眼前這個男人卻做到了。
成吉思汗豪飲了一大杯馬奶酒,方才緩緩說道:“如今的天下,跟你們漢人春秋戰國時候一樣,分成了好幾個國家。”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君王,因為私人利益的考量,就一定要與其他國家的君王為敵。”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有的把屠刀對準外麵,有的把屠刀對準內部,今天死一千,明天死八百,日複一日地消磨著最底層的人。”
“所以,最底層的人需要一個統一的君王,他們不在乎這個君王信奉的是儒門道門還是佛門,也不在乎是不是長生天,他們隻需要一個和平的環境活下去而已。”
“就像是草原,可能一個草原上有三個甚至五個羊群,但狼群,隻能有一個,這就是長生天教給我們的道理。”
陸沉頓時啞然。
成吉思汗說的沒錯,甚至真正的環境比他說的還要過分。
不單單是君王之間的殺伐,由於這個世界過於遼闊,從朝廷的勢力也沒辦法完全下沉,以至於很多地方上,都是江湖門派說了算。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有了後麵的五嶽爭鋒,才有華山會盟,才有黑木崖之爭、丐幫之爭。
某種程度上來說,做一個大門派的掌門,就跟當了一個裂土封疆的諸侯王差不多,其中的利益,難以用數字計算。
見陸沉沉默,成吉思汗豪邁一笑,對陸沉伸出手:“加入我,成為我的駿馬,成為我的安達,成為我踏平世界的利刃!”
“而我,將與你分享馬奶酒,分享至高的權柄,分享無上的榮光。”
“我拒絕。”陸沉搖了搖頭,“你說的很對,但是,我拒絕。”
成吉思汗麵露異色:“為什麽?”
陸沉反問道:“你本來打到波斯,應該一路往西走的吧,為什麽調轉馬頭,往中原走?”
成吉思汗有些不耐煩:“原因我已經解釋過了。”
陸沉卻道:“不,你沒有解釋。”
“你所說的理由,完全是站在大義的立場上,我也相信你有這個立場,但這不是最直接的理由。”
“最直接的理由應該是龐斑或者什麽人說服了你,讓你調轉馬頭,重新把刀鋒對準了中原各國。”
“而且,他們應該是給了你更加強大的頂尖武力,讓你有足夠的信心麵對中原群雄。”
“在此之前,你雖有心飲馬黃河,卻擔心武林中的強大力量,現在,這股力量已經不被你顧慮了。”
成吉思汗大笑道:“你如果願意留下來,我願拜你為國師。”
陸沉搖了搖頭:“我對你的國師沒有興趣,我隻想知道是什麽人說服了你。”
成吉思汗問道:“你想幹什麽?”
“殺人。”
陸沉答道,
“誰說服了你,我就殺了誰——你應該看得出,我做得到。”
成吉思汗說道:“你確實做得到,不過,我不可能讓你殺了他們。”
說罷,他站起身來,一步步朝著陸沉前進。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氣勢便更勝一倍,仿佛整個天地盡在掌握一般。
待走到陸沉身前時,成吉思汗身上的氣息已經如同一頭洪荒猛獸了,
陸沉心中暗道:好強的實力!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是龍元!
“你吃了龍元?”陸沉問道,“而且數量不少?”
成吉思汗大笑道:“我乃人中之龍,吃些龍元算得了什麽?”
“不過,和他們不同,我吃了一整顆龍元。”
“陸沉,我知道你很強,但是,你再怎麽強,也不可能比一條真龍還強吧?”
陸沉殺機驟現:“你大可以試試。”
話音落下,成吉思汗的一雙大手已經按在了陸沉的肩上。
無窮無盡的威壓,盡數隨著這雙大手強加在陸沉的肩上。
哪怕是移山填海的時候,陸沉也沒有感覺肩上的壓力這麽大過!
成吉思汗笑道:“你們漢人常說真龍天子,如今直麵真龍,感覺如何?”
陸沉扯了扯嘴角:“不過如此。”
說著,他也伸出雙手,按在成吉思汗的身上。
成吉思汗問道:“怎麽,你要和我比一下摔跤嗎?自從成為整個蒙古的大汗之後,就很少有人和我摔跤了。”
“那就讓我來試一試吧!”
陸沉說著,雙手猛地發力,將成吉思汗搬運而起,試圖將他摔倒在地。
然而成吉思汗卻如同鐵板一塊,雙腳穩穩落在地上,反將陸沉拽了一個趔趄。
一整顆龍元的力量,居然能強橫到這種程度嗎?
可是那幕後之人,居然能隨手拿出這麽多。
雄霸、東方不敗、嶽不群、楊蓮亭,甚至成吉思汗吃了一整顆龍元,下一個又會是誰?難道能吃兩顆不成嗎?
陸沉心裏吐槽道:我自己就已經是個掛比了,沒想到有人比我還掛比,真不知道幕後之人還有什麽手段。
二人的打鬥算不上精彩,一招一式卻驚心動魄。
由於力量過於野蠻,成吉思汗邊打邊退,一路糾纏著陸沉打到戈壁荒漠之中。
到了這裏,二人才算是徹底展開了拳腳,每一次拍擊都如同洪鍾大呂,震得山巒崩塌,大地陷落。
天地間,以二人的纏鬥為中心,逐漸形成了一股強大的龍卷風,碎石、沙礫、水汽、枯骨,一切能夠用來攻擊的東西都被龍卷風席卷在內,成為二人相鬥的工具。
原本赤日炎炎的天空,此時卻是被無邊無際的沙塵遮蔽,變得如黑夜一般!
“這才是王者該有的氣量!”
成吉思汗發出一聲痛快的長嘯,上衣爆開,身上青筋寸寸暴起,如同無數青龍攀附,每一拳都呼嘯著破空之聲。
“打架的時候不要亂說話!”
陸沉以肉身相抗,剛猛的拳頭打在他的琉璃身上,發出金屬碰撞的尖銳哀鳴。
武功到了這種程度,打鬥又開始變得跟回合製差不多,隻要發動攻擊,在氣勢盡了之前,是絕對不會停下的,總是一方攻一方守,等攻方氣勢竭了,再轉換攻勢,如此循環往複。
直到有一個人倒下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