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八十一弱

黑人男子死死地鎖住了我的咽喉,就像是一頭野獸一般看著我,看得我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而下,呼吸道進不了氧氣,頓時導致我麵部發紅,心跳急劇加速。

情急之下,我想要出腿踢這個男子,但是大概是我的表情破綻太大,這個男子卻是快了我一步,居然直接鎖著我的咽喉,硬生生把我的身子背壓在牆麵上,然後,一點一點,沿著牆麵,把我離地舉了起來!

我雙腳在空中連續踢蹬,兩隻手死命搬動扣住我咽喉的大手,卻是絲毫無果,那五根手指就像是數百年的老樹根一樣深深地紮入了我的脖頸之中,而黑人那憤怒而入野獸般淩厲的目光則是靜靜地鎖著我,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殺意和警告,足以讓一般人嚇破膽。

我在空中連連踢腿,可是踢在黑人身上,痛的卻是我的腳,黑人的寬大身軀就如同鋼鐵巨獸一般,不管我怎麽踢他都是穩穩站立原地,像是一座四平八穩的寶塔。

緊接著,這黑人左手突然握拳,我隻聽到了咯咯的手指骨骼爆響聲,接著就看到一個碗口般大小的黑色拳頭在我的眼皮底下高速逼近!

啪!啪!啪!

黑人重重三記爆拳打在了我的腹腔上,打出了幹脆而駭人的聲響,刹那間,我的腹部幾乎被打爛了一般,痛得我死去活來,感覺五髒六腑都被攪爛了一般,我眼前發黑,一口酸水頓時在我的喉咽裏打轉,但是因為咽喉被鎖住,那胃酸不上不下,在我的食道口裏不安地湧動著。

我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四肢勾起,痛苦地捂住了腹部,腹部則是劇烈地**著,痛得我連自殺的念頭都有了。

而因為缺氧,我的大腦漸漸地開始失去神智,臉頰漲紅,臉上像是起火了一般灼熱。

“夠了,放了這個逆子,黑虎。”

那個男人冷漠而雄渾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就像是一道聖旨一樣,立刻讓揪著我咽喉的黑手的力道小了幾分,可是名叫黑虎的黑人那懾人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我。

“金老板,他對你出言不遜。”黑虎用一口流利的漢語緩緩地道,眼睛如狼一般盯死了我。

“放了他。”那個男人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充滿威嚴,“我自有分寸。我花了500萬歐元把你從god arming買來的可不是一隻不聽話的獅子。”

“行。老板。”黑虎看了那個男人一眼,然後鬆開了右手五指,頓時我感到整個人都是一輕,身體下墜,然後雙腿軟綿綿地落在地上,身體貼著牆壁無力地滑倒在地。

勉強支起身,我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口又一口的酸水從我的嘴裏流出,滴在地上,我一手捂著劇痛不已的肚子,不斷地咳嗽著,嘔吐著,地麵上滿是我的血絲、唾液和粘稠的胃液,最後,我勉強抬起頭看著眼前叫黑虎的黑人……還有身側臥室門口的那個男人。

男人的表情依舊淡漠沉靜,絲毫沒有情緒波動,隻是一對深不可測的冷目靜靜地看著我。

我跪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著,耳邊是阿雪的哭叫聲和詢問聲:

“哥,你怎麽了!爸……他對你做了什麽?哥!你怎麽了?”阿雪聲嘶力竭的哭叫聲傳來,讓我一陣心痛,因為阿雪看不見,她隻能夠通過聲音來判斷我的情況,所以自然心急如焚。可是那個男人頭卻是擋住了阿雪的去路,不管阿雪怎麽推擠,她都沒法從門內擠出來。

而名叫珂珂的女孩卻依舊坐在沙發上,兩手折疊托著櫻桃般的臉頰,像是看戲一般地看著我跪在地上喘氣。

我的目光一一掃過叫黑虎的黑人、珂珂,最終重新落回到了眼前的男子臉上,腹中的劇痛讓我幾乎暈厥,但我還是強忍著一口,硬是支撐著兩腿,一點一點,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拳頭可真夠勁啊。可惜也就不到一百五十磅,最多一百磅出頭。看來還是留了不少手。根據你的體重和身形判斷,也就五分之一的力道。”我慘笑著,捂著肚子,一點一點站了起來,嘴角冒出一個又一個的血泡,但是我不屑地一把抹去,傲然地麵對著房間門口的那個男人。

“這就是你給自己骨肉的賞賜是麽?”我冷笑著,盡量露出輕蔑和不屑之色,“真不錯,為什麽停手?來啊,打死我啊,老不死的東西!”我朝著那人怒吼道,顫抖著的雙手握成拳,發出絕望野獸一般的嘯聲。

“逆子。”那個男人還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皮都不曾抽跳一下,“你怎麽配做我的兒子。我居然會有你這樣弱小的骨肉。無能,軟弱,愚蠢,衝動,不堪一擊。我這輩子就沒有見過你這麽窩囊的東西。”

“弱?”我的眼皮微微抽跳,一股怒意像是一條火蛇在我的心裏跳動,然後我發瘋似的冷笑起來,“你說我弱?”

“弱。”男人淡淡的虛渺聲音緩緩地傳來,像是來自天上的聲音,“我都不想多看你一眼。你這個讓我失望的逆子。”

這句話讓我內心的怒火瞬間上漲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身體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一般,我挺直了背,惡狠狠地看著眼前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怒道:

“嗬嗬,你有這個資格說我?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你知道你做了什麽?要不是你當年拋下我們一走了之,媽這些年需要受這麽多苦麽?要不是你停止給家裏生活補貼,家裏的境況會這樣,煙煙會被那些公子哥害死?你有天大本事,手握大權,為什麽不回來看我們一眼?布加迪威航的一個輪胎就能讓這個家像模像樣,可你為什麽不給我們哪怕一點施舍?卻把錢打水漂一樣掛在你那‘幹女兒’身上跟牛毛一樣多的奢侈品上?為什麽要讓媽死得那麽痛苦,為什麽要讓你自己的女兒死在別人**?還說我弱?連自己的女人都照顧不了的人就算得上強?嗬嗬,別讓我發笑!”

但是,即便是麵對我這一連串連珠炮一般的攻訐,那個男人卻依舊麵不改色,巍然屹立,像是一座不可攀越的雪峰。

男子麵色沉穆地對著我,刀削般的下唇動了動,最後,依舊是吐出了那個字:

“弱。”

咚。

還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是像是一把利刃,輕易地挑開了我所有勢如暴雨的宣泄罵聲。

我近乎絕望地看著眼前這個不可理喻的男人,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但是很成功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的怒火激發到了巔峰。

我知道,對這個男人,再說下去,也已經沒有意義了,真正能夠分出個結果來的,就隻有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