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邊漆黑,看不出這是哪,但河裏的流水聲還是隱隱約約的可以聽見,知道我和林曼曼逃了出來,但還在北山他們的勢力範圍內,我抬起顫抖的手輕輕的摸了摸林曼曼,才發現林曼曼一直光著身子,全身上下隻穿了一條**,林曼曼摟著我不停地哭,我也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突然間遠處傳來汽車的聲音,是誰不知道,但現在肯定不能讓來人看見我們,無論他是誰,林曼曼顯然也聽見了,連忙扶著我把我弄到旁邊的草叢裏,然後把草墊子也藏了起來,和我一起躲在草叢裏一聲也不敢出。

車聲由遠而近,果不其然,是北山他們,在車燈的照射我才看明白,原來這是一條山間小路,一麵是山另一邊是河岸,然後是河,河對岸是一片樹林,北山的車隊在我們麵前快速駛過,清晰看見北山坐在副駕駛上,而開車的卻是大海,心裏想操他媽的,大海親自出來搜捕我和林曼曼,這下子可更操蛋了,五台車一溜煙的就開了過去。

“咱們不能在這呆著,這邊不安全……”說著我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那條河,距離不算遠,河麵也不寬,就問林曼曼能不能遊過去,林曼曼抹了抹眼淚說沒問題,就扶著我慢慢的走到河邊,河水還是有些急,林曼曼把草墊子卷在一起,和我趴在上麵,輕輕的劃動水麵,距離在慢慢縮短,不到10分鍾就到了對岸,上了岸後林曼曼把草墊子丟在河裏,讓它順流而下,扶著我慢慢的進到了樹林裏,走了一會後她也累了,這才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我看她隻穿了一條**,知道應該是我背著她的時候被水衝掉了,就脫下自己的衣服遞給她,一日夫妻百日恩,林曼曼被我的舉動感動的又哭了起來,我連忙安慰起他,並且說老爺們一個,光屁股都敢見人,女人可不行。

給林曼曼穿上衣服後,我就成了赤身了,渾身上下隻穿了雙鞋,穿了個**,上身穿著個半截袖,雖然現在季節不冷,但在山林裏還是有些發抖,也不敢點火,怕被北山大海他們發現,為了取暖隻好和林曼曼緊緊的抱在一起,躲在一個大樹後麵,用僅有的幾件衣服包裹著兩個人的身體,抱著林曼曼,手摸在她的背上,才發現她身上還有很多小石子沒有取出來,而我身上則更多,尤其是肚皮,喘氣都疼,但也隻能咬牙挺著,這一夜是在寒冷和疼痛中度過的。

早晨我醒的時候林曼曼還在睡,看得出來她很累,我輕輕的把她放在地上,然後扶著樹站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傷,膝蓋已經腫的不成樣子,腿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小傷口,還有些陷在肉裏的石子,我折了一小截樹枝,咬著牙慢慢的把能夠到的地方的石子都給摳了出來,每摳出一塊石子,傷口處都迅速的流出一堆血,很快我就成了一個血人,最後疼得不行我才停下手,然後輕輕的打開林曼曼的衣服,她身上也一樣,全部都是小傷口和陷在肉裏的石子,我輕輕的又給她摳石子,沒幾下她就疼醒了。

“傷口太多,全部都是石子,不弄出來會感染的……”我對她說,林曼曼見我狀態還不錯,笑了笑說:“我以為我們會死在這裏……”我趕緊打斷她說:“別瞎說,我死了也不會讓你死的……”說著讓她忍著點,繼續給她摳石子,兩個人忍著疼痛互相給對方把身體上的石子都給摳了出來,最後都成了血人,靠在樹上嗬嗬的苦笑著。

“真難為你了,跟著我受這麽大的罪……”我衝林曼曼說,林曼曼依偎在我懷裏說:“別這麽說,你記住,我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正說著呢,山下的河對麵又傳來汽車聲,我連忙摟著林曼曼躲在樹後,還是大海和北山他們,很顯然昨天晚上他們從這條路追出去後沒有發現我們,今天又原路返回,北山站在車上扯脖子喊“是個爺們給我出來,讓老子抓到你倆腿給你砍了……”大海坐在車裏抽著煙衝北山不知道罵了句什麽,北山趕緊老老實實坐在車裏,緊接著幾個手下的人端著槍衝兩邊的樹林裏一頓掃射,有幾發子彈還真打到了我們身邊來,掃射了好一會,才開車走了。

“這裏還不安全,咱倆得趕緊離開這裏,想辦法回到城裏去,先保住命在說……”我衝林曼曼說,林曼曼看了看四周說:“北山他們在這裏,那這裏肯定就是咱們家,張敏她們肯定還在W市,咱倆先回到W市裏找他們,匯合後在想辦法……”我點頭答應,起身給林曼曼穿好衣服後,互相攙著繼續往山上爬去,身上有傷,根本爬不快,一使勁腿上摳出來石頭的窟窿就往外流血,順著腿往下淌,不一會就感覺鞋裏都是血,漫山遍野的植物肯定有止血的草藥,可惜我倆一樣也不認識,屬於和時間賽跑,和死神做鬥爭,從天亮一直爬到天黑,餓了就找野果吃,渴了還是吃野果,最後吃的嘴唇都泛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甚至林曼曼還有些發燒了,而我也嚴重的體力不支,一人手裏拄著一個樹枝,慢慢的從山裏穿梭。

“看,前麵好像有個房子……”林曼曼突然興奮的對我說,並且伸手指了指,我一看果不其然,四周都是蘋果樹,看起來像是一個果園,這個房子應該是果農看守果園用的,看見了房子就像看見了親人一樣,頓時來了精神頭,腳步也快了一些,雖然談不上是一路小跑,卻也比之前的速度要快很多,穿過蘋果樹林後來到房子前,先輕聲喊了幾句看看有沒有人,見沒人答應趕緊走了過去,推開門,屋子裏和我想象的一樣,簡單的生活用品應有盡有,一個老漢正盤腿坐在火炕上嘴裏叼著煙袋,身上落滿了灰塵,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趕緊一屁股坐在火炕上,林曼曼則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藥品,可翻了半天也才找到了一些常用藥,無非是感冒藥和消炎藥,那也好過沒有,趕緊和林曼曼倆人把藥吃了。

我又在衣櫃裏翻出兩件衣服,找了個幹淨的棉布杉,弄成條,給林曼曼和我身上的幾個大傷口進行了簡單包紮,一切都忙完了後,林曼曼倒在炕上就不想起來了,我也知道她也沒有力氣了,這一路上就她照顧我來著,現在也是時候讓我這個當老公的照顧一下自己的老婆了,山裏晚上冷,之前那晚就差點凍死我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房子,趕緊把屋子裏所有能找到的棉被都拿了出來,鋪在炕上,給林曼曼弄的密不透風,然後拄著棍子一步一步挪出去,在外麵的小屋子裏翻找有沒有能吃的,在一個缸裏找到了些白麵,門口還有一口水井,幹草和鐵鍋都有,想起小時候奶奶給我做的麵湯,眼前這種情況,也隻能照葫蘆畫瓢,一邊想著小時候奶奶給我做麵湯時的樣子,忍著痛一步一步的打水,點火,在大鍋裏給林曼曼做了點麵湯,做好後林曼曼已經發燒的很厲害了,我摸了摸額頭已經很燙手了,但意識還是清醒的,扶著她喂了一些沒有調味品的麵湯後,逃亡的第一天算是過去了。

一夜平安度過,早晨醒的時候林曼曼還在睡覺,我沒忍心吵醒她,這幾天來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她,都是極其煎熬的,我悄悄的起身後去附近弄了一些我認識的野菜,想給林曼曼弄些有營養的東西吃,畢竟女人的身體比男人可嬌貴多了,雖然我身上也很疼,經過這一晚上後更疼了,但想著自己是個爺們,說什麽也得挺著,可翻遍了屋子周圍,屁都沒找到,最後返回的時候在路邊遇到一顆榆樹,上麵長了好多榆樹錢,想起以前曾經看見過一篇報道說當初天朝鬧饑荒,很多災民沒有吃的,隻好吃榆樹錢,用它和著玉米麵做餅子吃,來補充植物營養,而且我小時候也確實吃過這東西,趕緊摘了好多,用衣服裝著帶了回去。

昨天晚上黑,什麽也沒看見,今天白天一看,廚房裏調味品應有盡有,用榆樹錢做了點湯,放了點鹽和油,看起來還有點食欲,又做了點加了調味品麵湯,全都做好了後看見林曼曼還在睡覺,心想她真是累了,索性從老漢手裏拿過他那杆老煙袋,弄了點旱煙,點著抽了一口,嗆的不得了,但還是可以解解煙癮,抽了一袋煙,林曼曼還沒有醒,心裏有些擔憂,趕緊其實摸了摸額頭,燙手,像火燒的一樣,嘴角也燒出了水泡,知道這樣任由林曼曼發燒下去,後果很嚴重,尤其是現在沒有藥品的時候,要了性命都是很有可能的,趕緊把林曼曼扶起來,想叫醒她,可她現在處於重度發燒昏迷狀態。

昨天剛救了我,今天我就要救她,這叫什麽夫妻倆啊,命也太不好了,現在緊要關頭是趕緊給林曼曼找藥退燒,否則這麽燒下去肯定要燒出肺炎,那就不得了啦,剛剛出去找吃的時候看見門口有一台三輪車,是農民拉菜用的那種,也叫板車,雖然車胎已經癟了,但還可以用,把棉被一股腦的都丟到板車上,鋪平整,把林曼曼抱了上去,臨走時還不忘抄了一把菜刀和一把鐮刀放在板車上,以防萬一。

沒有氣的板車在山路上騎起來時非常的吃力,而且更顛簸,心裏知道既然這裏有看山人在這,那麽旁邊的這條路肯定就會通往城裏,現在也沒心情想大海他們會不會在半路出現了,就算在半路出現,我也寧可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對林曼曼的治療,心裏想著救林曼曼,也就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準確的說是被顛麻木了,板車在坑窪不平的山路上騎了能有一個小時,才見到一個小村莊,東北農村裏基本上都有私人的診所,平時村民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可以治療,連騎帶推終於在村裏找到了診所,可門是鎖著的,心急之下砸碎了窗戶跳了進去,打開門後又把林曼曼抱了進去,屋子裏還算幹淨,把林曼曼放在病**我趕緊開始翻箱倒櫃找起藥來,中國人感冒發燒吃藥無非是兩種,感冒藥加消炎藥,其實消炎藥就是抗生素,找到藥後問題又來了,林曼曼已經昏過去了,根本就沒辦法張嘴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