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零章 濱城流血夜(五)
(補更第三更,兩萬字!
看規則裏寫的,應該是補昨天的一倍,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我買菜的時候,算帳都比不過賣菜的大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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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在卡車的玻璃上,堆積起了大片的雪花,並沒有因為駕駛室裏的溫度,而有什麽變化。
因為,駕駛室裏麵,氣氛凝固得仿佛是鉛塊。
表情麻木,仿佛岩石,副駕駛位置的長穀川,一直在摸著自己小腿的氈疙瘩裏,塞著的那把刺刀。
仿佛隻要抓在手裏,就能感受到,敵人的鮮血,噴在麵孔上的激烈和溫暖,在這樣的寒冷天氣裏,就是這樣的感覺,才讓長穀川有了些溫暖。就是這樣這樣的崗位上,有了刺刀的陪伴,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是個活人,都殺戮的。
高田也能充分感受到,長穀川對自己的敵意,那種如針尖般的感覺,籠罩在全身,就仿佛,身在荊棘牢籠,而身邊就是猛獸。
趕緊到地方吧!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瘋掉了。高田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看不起的家夥,竟然會給自己如此大的壓力,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
開進了大院裏的卡車,在廣場側邊的停車場裏停下,長穀臣將車門打開,想了想,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的保持自己的平和音調:還請快一些,主上在家裏等你!
跳下了卡車,長穀川關上了車門。走向了自己宿舍的位置。
這裏是下午過來的時候,高田給他親自安排的,是一個耽誤的平房。
平方有四個房間,都是單獨的火炕和廚房,以前這個倉庫還沒建好的時候,高田就是在這裏生活的,那邊的大房子。是後來才建起來的。
現在,這個平房的用途,是給緊急任務時候值班。或者是有什麽人來看守貨物的時候居住的。
如今一切安定,新年才開始,沒有那麽多的緊急任務。所以,這裏的房子都空著,長穀川需要將火炕點上,燒上一下,才能離開,否則,太招人注意了。
位置在倉庫側邊,所以距離門崗和警衛所在的位置比較遠,所以,並不擔心。有鬼子會好奇的到這邊來找自己。
作為特別助理,相信自己不去打擾這些警衛,那麽就不會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畢竟,高田親自帶來的人。絕對的親信,底層的警衛們,隻會巴結。
高田則是在駕駛室裏麵輕鬆了許多,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子,等到汗水都散發了幹淨,才呆上了帽子和圍巾。穿好的大衣,跳下了駕駛位置,將卡車鎖好。
“主管大人,門口裏麵有新買的山貨,給您留了一條獐子腿,還有些山蘑菇,據說和子夫人跟公子,都喜歡吃!”門口的警衛頭目,在新年的時候已經送了不少東西過去,對高田也是一直著意巴結,很會做人。
“謝謝了,武田君有心了,我代和子跟虎太郎,感謝您的關心!”我這還有些問案要處理,等下再與你敘話!高田心思很重,又不能得罪了同事。
這個武田,是個有門路的家夥,憲兵隊的大隊長,跟他是老鄉,被他打點的不錯,自己不能因為情緒的問題,給人看出破綻來,尤其是給這樣的老油條。
因為給圍巾蒙著麵孔,所以,高田的表情,並不容易察覺,語氣上也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跺了跺腳,就傳遞出來寒冷的信息。
武田也很理解,這個突然的任務,估計讓主管大人也是一肚子大便,自己還是少來觸黴頭的好。
那好,就不耽誤您工作了,等忙過了這段時間,咱們去居屋喝上幾杯,聽說,今天那邊來了新的酒娘!武田說道。
當然,那咱們就找個時間一起吧!高田以前也喜歡這個調調,現在,自然也不能拒絕。
趕走了前來獻殷勤的門崗,高田麵色陰沉,滿懷心事的,走向了辦公室。
長穀川已經將火炕點好了,臥室地麵上的鐵爐子點上,炭火用爐灶裏的火炭打底,房間裏麵,升騰的爐火將熱氣送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將鋪蓋打開,抖成了零散的樣子,才算是放心,左右看看,不會發生火災,才轉身出來,關上了房間門戶,走到了外邊。
側邊不遠就是高牆,需要借力跑幾步,搭了牆頭才能翻過去,順著牆跟走了些距離,才上了大路,回到了高田家所在的院落。
跟高田在一起呆著,絕對不是那麽讓人愉快,所以,長穀川寧可自己先走。
在長穀川離開的時候,高田正在跟文案較勁。
物資管理,尤其是倉庫的進出,必須有詳細的單據要填寫,這個到是簡單,但是今天,高田還充當了送貨人,所以,要下下來工作日誌,以備查詢,甚至,其中要說明,交接的人員都是哪一個,不能有一點錯漏,否則考評的時候追究起來,讓人在這裏逮住了小辮子,那才是冤枉呢!
熟悉的拿起了表格,填寫了時間,將文件夾擺放了整齊,在案頭上,撐著桌子,點了煙草,連著抽了三根煙,才填完了表格,心情煩躁的,連續扯了四條紙張,才寫完了匯報,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已經快到六點半了。
得抓緊時間回到家裏,那邊,新上司已經在等待了,高田心裏想起來這個事情,就是肚子如貓爪一般。
他們在半路上卸下來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不過,這都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隻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自己就能活命,但是,首先要獲得認可才行。
忐忑的高田,獨自一人走出了辦公室。樓梯上的腳步,將他急噪,膽怯,緊張的情緒,表達得非常清晰,而高田自己還沒意識到。
大雪將辦公室大廳的門口,都給蒙上了一層寒冷。暖氣燒得不怎麽勤快,明天來的時候,得去催促一下後邊負責燒鍋爐的那些混蛋。高田拿出了硬皮本子。在上邊寫上了自己想到的問題,並且將夾在筆記本裏的閱讀線,夾在了這一個頁麵。紅色的線條非常醒目,提醒著高田,這是非常要緊的事情。
能成為一個物資倉庫的管理者,高田靠的可不單單是關係,自己沒有點真本事,這個位置也坐不穩當。
要說資曆,從二十年前,滿鐵在東北開始第一條鐵路建設的時候,高田就是其中的成員,而且還是個小頭目。如今混到這個程度,不是因為他不上進,而是因為他想要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
辛苦打拚多年,不就是為了享受麽?不趁了現在所有的家夥都好用,趕緊享受一下。等到以後,什麽東西都不好使了,隻靠嘴巴,那多無聊啊!
所以,高田在有可能隨時晉升的位置,就這麽安穩的呆了下來。而且,一呆就是五年。
平和的日子,讓他的生活的很滋潤,如果不是有沈全他們的出現,估計高田會在這個崗位待到死。
咬了咬嘴唇,無奈的歎息一聲,高田心裏想,這特麽的就是命!
將本子塞進了兜裏,重新整理好身上的棉衣,推開了大門,走進了風雪。
到了鐵門的崗哨,高田進了門樓,這裏麵的位置很寬敞,能容六人圍座,對麵也是一樣的崗哨位置。
武田見到主管到了,趕緊站了起來:“您這是要回家麽?”
“是的,晚上又要辛苦了,新年才過,不要動酒水,晚上巡邏的時間可以短些,但是,範圍一定要涉及到每一個角落,咱們這裏,已經連續六年沒有出過事故了,今年要是能繼續保持,那麽到了一年結尾的時候,紅包會比今年的更豐厚!”
嘿嘿,多虧了有您這樣的主管大人,我們才能多寄些錢回家去,尤其是在新年的時候!武田笑著說道。
“國內的情況,咱們就不說了,如果有機會,我去找上邊想想辦法,咱們這邊的人手,家裏都接過來,倉庫這邊麵積大,該些房子,搞些土地,也不是難事兒,就算是再苦,總比那些支-那人要好些!如果能趕上屯墾移民,咱們還能撈點補償!”高田說道。
“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不過,聽我那老姓說,下一次的遷移,很快就要開始了,咱們現在去打點關係,是不是會受到駁斥?”武田並不是顯露關係,說的是真話。
他的家人也在老家,雖然不像大城市那麽緊張,但是也比較辛苦,哪有在這裏,處處高人一等。
“隻要肯想,辦法總是有的!隻是跟你們透露一點消息,我有個同學,應該就是負責這一次移民的事務官,在他那裏塞寫人進去,應該是不成問題,不過,先說好,這個事情,是要花費的,不是給我,我那同學,也不是一人說了算,尤其是那的同伴,還是個關西的商人子弟,貪心得很!”
高田不是心血**,這個想法一直都有,甚至程度都已經談好了,就是想要找機會實施,今天,正好撞好了事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過一劫,所以,這個事情還是先給安排掉,比較安心。
“應該的,車船用度,衣食住行,總要有花費的,咱們湊一湊,有願意來的,都可以接來,實在不行,我去找商行貸款!”武田手底下管了三十多人,相當於兩個小分隊,幾乎可以算是一個中層軍官了。
老話講,靠山吃山。倉庫這個地方,隻要你肯想辦法,總能撈些好處的,這些好處武田一個人不能全拿,但是拿的也是大頭,這個時候,收買人心拿出來用用,正好可以給自己將來鋪墊一下。
如果高田君想的話,就會高升而去,留下的這個主管位置,自己就可以頂替一下,到時候,也就滿足了。
能從一個農民,折騰到現在的程度,也足夠滿足了。
話說到這裏。就已經足夠,高田笑了笑,沒有深說,隻要大家有個準備,那麽自己的內部就不會出問題,隻要自己的位置穩當,有什麽事情。自己都能做最大的回旋,到時候,保得性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好了,你們忙吧,我就不打擾了。有事情及時通知,家人還在等我,我就先走了。”高田說完,給門口警衛室裏,丟下了幾盒煙草:“晚上絕對要注意安全,風大雪急的,如果出了什麽事情,咱們這邊的人手太少,等待支援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到,最後還是自己倒黴。大家在一起合作的不錯,我可不想看著你們給憲兵收拾了,都精神點,新年之後,天皇誕辰之前。都注意點。”
也不管幾人的反應,背了手出門而去,因為家就在倉庫邊上,到也不用坐車,拿腳丈量過去就可以了。
崗哨位置裏,幾個心思給說動的人。都在跟武田說著自己家人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弄到錢,先將家人弄來。
要是靠著製度,將家人接來,可不知道,要到什麽年月了,靠著移民製度,能將身份合法化,這才是最快捷的辦法,所以,主管大人有路子,再好不過了。
武田也是知道,這是主管留給自己收買人心的機會,隻要掌握好了,這些人以後就會對自己死心塌地,同樣,自己對主管也是如此,這就是交換,隻要事情成了,這種關係,就會非常牢固,也算是整合勢力的手段之一。
崗哨裏麵正經亂了好一陣,才算是平靜下來,大家都在思考著,如何能弄些外快回來。
“要不要跟主管大人的新助理,谘詢一下情況,如果能拉上關係,說不定,還能知道些隱密的消息。”有人出了主意說道。
“對啊,助理新來,咱們說不得,也要搞一次歡迎會,要是能引來主管參加,說不定,還能摸摸具體的情況呢!”
“沒錯,隊長,我們將人請來,您給拉攏一下,最好是套些消息出來。”
“真能知道消息麽?這可不是街頭上誰都能知道的事情,你們可別抱了太大的希望。”武田說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隊長,我去找他過來。”一個鬼子主動的說道。
“好,別露了口風,就說咱們這裏玩牌,缺少人手。”武田說道。
“您放心吧,肯定不露半點口風。”鬼子拍了胸口說道。
走出了崗哨位置的鬼子,借著燈光小跑著,來到了倉庫側邊的平房,當時就蔫吧了,因為這裏看去,房間裏麵已經是一片黑暗了,就連煙囪上的煙氣,都已經有氣無力的,肯定是睡著了。
鬼子隻能在房子前後轉了一圈,確實沒有發現光亮,隻能無奈的回去報信了。
“隊長,人家已經睡了,這也太廢物了,這麽早就休息,一點娛樂活動都沒有。”回來的鬼子,鬱悶的說道。
“正常,這麽大的雪,跟著主管在外邊跑,哪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容易,不吃點苦頭,就能將事情幹了?今天是運氣好,如果卡車半路上壞掉,咱們在規定的時間裏,沒有接受到人員回複的報告,就要出去搜查,這樣的雪天,在車樓子裏麵,隻要三個小時,就能凍成冰塊!”
“主管能坐這個位置,靠的就是身先士卒,所以,大家都慶幸吧,能攤上這麽好的長官,將你們當成了兄弟和家人一樣,什麽好事兒都想著你們!”武田著就是投桃抱李,提前給高田做宣傳了。
“您放心吧,以後咱們在打牌之前,肯定周圍都巡查利索了,等打完了之後,也出去逛一圈就是了。”有個鬼子說道。
“哈哈,就指望你是不行了,今天我帶隊,以後,咱們都好好幹,不能白辜負了主管對咱們的好意!”武田說道。這個時候,自己要是不表現一下,就別指望這些兵油子,願意吃虧吃苦的,在這大冷天裏,去幹巡邏的勾當
“您打頭當然沒問題,不就是走一圈麽,兄弟們正好精神一下,等下打牌的時候,好將您掏個幹淨。”油滑的鬼子,沒那麽好糊弄,便宜該占的,一點都不差,至於工作。能應付就應付吧,還不到火燒眉毛的時候。
一般四個小時巡邏一次,因為高田特別交代過的原因,巡邏也不那麽馬虎了,平時一般都是拿手電出來照照,簽署完巡邏卡片,就算是完畢。今天還特別的出來走了幾圈,唱幾聲忘川河的小調,也沒那麽膽小了。
尤其是今天。有武田帶隊,還真有了當初紀律嚴明的樣子。
崗哨裏麵的戲碼,高田並不知道。他在雪裏麵行走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後悔了,剛才,不應該說那麽多話,自己是給突然的事件,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給長穀川的壓迫,等到調整過來之後,才有了剛才的突然變化。
因為自己家人的遭遇,而多羅嗦了幾句。後來有警醒了過來,不再多說了。
風雪裏,高田在慢慢的走著,倉庫的光亮照不到路邊,隻有用手電筒。才能將路麵上,照得清晰,深一腳淺一腳的,在路邊踩出來的雪窩子裏行走,高田心裏,越是靠近家裏的大門。就越是忐忑。
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高田推開了大門,走進了院落,將手電筒放在了入口門廊的架子上,連帶著厚厚的鞋子,都掛在了上邊。
往日裏,這些工作,都是由妻子來做的,當時,自己看成了理所應當,但是,現在沒有了待遇,才知道這是一種多麽深厚的情感。
隻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高田沒聽過這句話,但是不耽誤他有如此感觸。
木屐踩在腳上,踏了地麵上的薄雪,走進了正屋,門口的長穀川,則是把著刺刀,跟在他身側一步的位置,隻要有任何不測,就會暴起傷人。
冷冽的眼神,仿佛冰刀一般逼迫著高田,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但是,因為房間裏麵的幾個人,那種犀利的眼神,讓自己仿佛身到刀兵煉獄,長穀川的壓力,反而沒那麽在乎了。
幸好,這種逼迫,隻是短短一瞬間,就已經結束了,就算是這樣,也讓高田汗透重衣。
現在高田才覺得自己剛才在路上的想法,實在是可笑,跟長穀川在一起的人,怎麽可能是比他還好糊弄的貨色,能壓製他這樣凶悍的人物,必然是更為凶悍,甚至,可以稱之為妖孽之流,也不為過啊!
“高田君,這就是我的主上,武神大人轉世,請參拜!”長穀川在高田的身後,輕聲說道。
房間裏的氣氛,突然凝重,如千鈞重擔,讓高田幾乎立刻就跪倒在地:“參見大人,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長穀君說,您是一個值得尊敬和信奉的人,所以,在下高田廉作,願意結家以奉,虔誠拜服,願意獲得大人庇護。高田必然為主上效命,竭盡所能,死而後已!”
高田恭敬的說道,仿佛拜神那樣,屁股撅起老高,頭頂觸地。
張虎臣特別的將鬆鼠,放在了手邊,摸了那身光滑的皮毛,到也自在得很。
鬆鼠的體積,比高田在車上見到的那隻,更大一些,眼神裏的情緒,也更明顯,少了些冷硬與陰森,多了些靈動與精明。
這樣的眼睛,隻在孩子的身上見過,但是,這一次竟然在鬆鼠身上見到,高田突然感覺,自己要尿了。
努力的將雙腿夾緊,高田趕緊閉上了眼睛,讓那雙詭異的眼睛,從腦海裏麵趕出去,恭敬的跪在了地麵。
“起來吧,都是裏見君亂講,其實,根本就是沒影的事情,你當個笑話聽就好了,不過,既然長穀川說你是個有能力的人,正好有事情請教!請跟我裏間答話!”張虎臣起身,請了高田去了裏間的封閉空間坐下,擺上了方桌。
烤肉,花生,溫酒,燭台,兩人麵對麵的坐下,如果不是有詭異的鬆鼠,掛在房頂,對麵又是一個散發著冷森森氣息的男人,這個畫麵,一定充滿了情調。
“請坐,不用客氣!”張虎臣拿了酒水出來,給指頭大的酒杯裏,倒上了溫好的酒水說道:“請飲盡!”
說完,仰頭就幹了一個!
高田隻能舉杯高架,對張虎臣比了一下,才偏開身體,將酒水飲下。
“小燒五十五度,農家裏自蒸的酒水,這個天氣裏。正好暖身。”張虎臣見到高田嗆了一下,推了熱水過去,讓他舒緩一下緊張的情緒。
榮耀徽章的功能,隻要你花得起金幣,別說是翻譯了,就算是同聲同步都可以。
之所以要跟高天玩這個煮酒論影響的戲碼,就是因為張虎臣需要時間。需要情報,更需要高田主動的配合。
所以,在連著幹了三杯酒之後。張虎臣從身邊的包裹裏麵,拿出了十條小黃魚,十條銀條。而且,連續拿了三次。
燦爛的顏色,瞬間就弄花了高田的眼睛。
在這裏當主管已經有些年頭了,雖然收入不菲,但是這樣真金白銀的場麵,還是第二次見到,上一次是在幫別人謀差使的時候,也沒落到自己手裏。
無論什麽時候,金銀都是硬通貨,而且。還是三堆如塔樣的結構。
其實,張虎臣是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裏,讓高田的戒心喪失。
高田吞了屯口水,給酒水嗆紅的臉上,有淡淡的潮紅顏色。捏著茶水杯的手,都有些顫抖。
不顧手裏茶杯的溫度,直接就灌了下去,咳嗽連續了十幾聲,才緩過勁來,使勁的閉了下眼睛。重新張開,見到金銀依然在自己麵前,高田一把扯開了領子,鼻頭上的汗水都冒了出來,呼吸如風箱,又像是隻給踩了脖子的鴨子。
“你......您,您想讓我幹什麽?”高田表情扭曲的,仿佛嗓子裏麵都要伸出手來,將這桌子上的金銀給掏走。
老話說:沒有鈔票砸不倒的女人,同樣,也沒有金條砸不倒的男人。不是意誌堅定,而是**不夠。
能保持如鑽石一樣,無欲無求的,實在是太少了,所以,高田有如此表現,也在情理之中。
喝烈酒的時候,千萬別喝熱水,否則,還不一定會搞出來什麽笑話呢!張虎臣親眼看到高田因為熱水如喉,讓酒精快速的進入到身體裏,讓身體都有些不適應,隻想起來當初帶自己做工的木工師傅,說的那句話。
到了這個時候,張虎臣反倒是不著急了,因為,時間越久,高田的掙紮就越弱,到時候,這人才能為我所用。
三杯酒下了肚子,高田的舌頭就大了,不怪他酒量不成,實在是因為一下午水米沒打牙,還擔驚受怕,喝了急酒,加了熱水,酒勁就湧了上來,再加上金條銀條的刺激,能保持這樣的狀態,已經是風度翩翩,溫和有禮了。
“高田君是帝國棟梁,在濱城裏,認識的人麵也比較多,以後,還得多多仰仗!”張虎臣看看時間,決定再拖一下。
“嘿,小意思,既然您看得起我高田,就不用多說話,隻是,還請保證,莫要傷害我的家人,尤其是那幾個孩子,他們什麽都不懂,不應該受苦!”高田雖然有些暈乎,卻沒有醉,雖然給金條晃花了眼睛,卻也沒迷了本心。
這個時候,還能想著家人,看來,這家夥根本就沒有半點醉意。
現在看了金條,有些心動才是真正的反應?還是故意裝出來給我看的?張虎臣並不敢肯定,因為,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情緒,實在是差別的厲害。
不管怎麽樣,現在高田都已經是在掌握之中,如果有半點不對勁,自己都不用親自動手,隻要將其家裏藏有大量黃金的事情,漏到憲兵適司令部去,到時候,高田就要家破人亡,半點翻身不得。
所以,張虎臣擺了擺手,搖了搖頭,自顧自的給自己添了酒水,夾了冷盤裏的花生米。
“這並不是我們的本意。請相信,我們是帶著善意來的,但是,為了怕引起誤會,隻能加個保險栓,您能理解麽?”張虎臣說到,遞過去了溫熱的酒杯!
“我們原本也是帶了善意來的,最後,卻搞成了這樣,一步步的走向了深淵,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早有計劃,還是無法控製的,帶來的毀滅。”高田的話,讓張虎臣知道,這個小鬼子,還真是難搞。
既然你想要標榜自己的正義和矛盾,那麽怎麽不能跟你將這場戲演下去呢!
嘴腳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表情也越發的真誠!
“那好,既然您不同意擴大戰爭的規模,那麽我有件事情,想要尋求您的幫助,不知道,能冒昧的請求麽?”張虎臣將酒杯放下,嚴肅的說道。
“當然,為了家人,我連天皇都敢出賣!”再次灌了口酒,高田說道。
麵色如塗丹,眼神迷離,身體搖擺,酒水的力量,已經開始影響其平衡,夠火候了。
張虎臣笑了笑說道:“火車戰附近的軍需倉庫,是由誰掌管的?我們能不能接近他!”
這是計劃裏麵的第二次衝擊,現在才進入到最關鍵的步驟,因為,這個控製車站倉庫的人,是軍事機密,短時間裏,沈全他們掌握不到這個人的任何線索。
如果在高田這裏問不到消息,那麽張虎臣就需要去沈全掌握的一個鬼子軍官那裏,一層層的朝上邊摸,最後,才能夠到最後邊,控製車站的人員,半路上要是碰到一個硬骨頭,就完蛋了,這個最後的計劃,根本就無法實施。
就是因為這些矛盾,所以張虎臣才願意將大把的金條都擺出來,對高田造成第一次的衝擊,不過,看起來效果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好。
沒有在體製裏麵呆過的人,絕對無法想象,這些場麵上的人,究竟有多能喝。張虎臣這麽點手段,他們可是見得多了,別忘了,在這個國家裏,人體盛,都是流行產品,以小市民的想法,能讓高田屈服,真是腦子生鏽!
按說,張虎臣不會犯這個錯誤,因為有刑太章在,不過,老刑是在第一線上的貨色,吃苦耐勞,他拿手,酒桌上搞這些事情,他就是外行了。
其實,在最開始階段,張虎臣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尤其是在桌子上,擺出了金條銀條,對高田的衝擊,無比之大。
城府深沉,是高田的優點,現在,他也明白了,其實這夥人,並不是想要自己的性命,隻是想要從自己這裏,搞到情報,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