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九章 濱城流血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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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在街角裏,煙頭的火光閃現,明滅不定。

箱子都給悄悄的搬起,碼放在爬犁上,風雪裏,聽不到有任何的聲響。

凜冽的寒風裏,隻有在這邊的暗影裏,藏有幾份活動的生氣。

對沈全的擔心,張虎臣都沒放在心上,對他來說,劇情人物裏,暫時還沒出現能能自己較勁的貨色,如果這家夥勢力大,說不定,身邊會有挑戰者,這才是需要謹慎的。

作為靠山,絕對不能在勢力未成之前倒下,否則,所有的計劃,都不過是一張白紙!一句空話!

“再硬的骨頭,也會給你啃得幹淨,不會耽誤接下來的計劃。”張虎臣對沈全的謹慎很滿意,但是,對沈全來說一個高山的障礙,對張虎臣來說,這幾個劇情人物,隻是一個可以隨時踢走的石頭,沒有必要那麽嚴肅!

這是一個接一個勝利,打出來的信心;這一個條條屍體和鮮活的生命,在信念上堆積起的堅定。

沈全見到張虎臣這個樣子,也隻能說道:“虎爺,昨天咱們的動靜比較大,說不定,這些地耗子們,已經察覺到了風聲,尤其是上午,接了消息之後,兄弟們恢複了活動之後,也許會給有心人察覺了。咱們在本地沒有買賣,沒有鋪麵。所以,所有的情報,都需要獨自偵察,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就是因為這樣,咱們這些生麵孔,才會給人注意。”

“我有分寸。到是你,這樣目標太大,路上小心。這些東西趕緊分到各人手裏,否則的話,給鬼子或者是黑皮瞄上了。絕對不是好事兒!”張虎臣也不放心,這麽多手榴彈,別看是用爬犁拉著的,但是要給鬼子巡邏兵見到了,就是個麻煩。

剛才卡車過來的路上,就見到了哨卡上的人手加倍了,都是整個小分隊的鬼子駐守,就連巡邏隊裏,都是全副武裝的鬼子兵,連鐵盔都口在了頭頂。

“咱們是地頭蛇。靠的就是路子熟悉,這些小鬼子想要抓了咱們兄弟,還真是太嫩了,就連黑皮,現在晚上都不敢走夜路。否則的話,不一定什麽時候,就要給人摘了瓢去,最近的世道太亂了!”沈全壞笑著說道。

恢複了情緒,神態也恢複了正常,見到沈全這樣的表現。張虎臣點了點頭。

能調節平衡,發泄壓力,這才是一個合格的頭目。

“別大意了,一切要小心為上,抓緊時間吧!”張虎臣將煙頭丟掉,擺了擺手就要趕人。

“那好,您一切都小心,我們走了!”沈全點了點頭,恭敬的將拳頭敲在了心頭,給幾人致敬了之後,才帶了人,沒進了風雪。

爬犁留下的痕跡,很快就給落雪覆蓋,隻要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這邊幾乎就看不到痕跡了,隻要,沒有無聊的人,過來翻揀地上的煙頭。

“這小賊如今可是長能耐了,這是想要伸手抓個經濟基礎,是個幹大事兒的材料,當小賊真是委屈他了。”郭獄將這張名單放在了公共空間裏麵,還沒走遠的麥子開口說道。

“哦?你認識這裏麵的人?”張虎臣問道。

“是的,以前在任務裏麵聽說過,這個叫郝西樓的人,就是本城裏最大的煤炭代理商人,他手下控製了差不多半個城市的民用煤炭消耗,沈全敢動他的心思,估計也是仗了咱們的勢力,沒想到,這家夥還是個膽上生毛的,一個小賊敢這樣幹,還真沒看出來。”

麥子的語氣裏,透露著對沈全的欣賞。

“虎爺的膽子就不小,敢製訂那麽大的計劃,就肯定得有人為他感染,現在,這個人出現了,沈全就是第一個被影響的人,這才叫近朱者赤,不像某人,總想著女人,那叫近墨者黑。”郭獄是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是盛隆的機會。

“說正經事情呢,別將女人女人的掛在嘴邊,麥子都還沒走遠,你就露了狼子野心,真是沒素質。”盛隆怎麽可能會給這麽點事情打擊到,反擊得流暢之極。

“別鬧,說正經事情呢!”張虎臣製止了兩人的口水,讓麥子繼續說。

“據說他跟幾個鬼子僑民,都有很大的聯係,就連院子裏的女人,都是包-養的鬼子婆娘!”麥子沒見過真人,但是消息總是能聽到的。

“這人跟老郭一個口味!”盛隆跳出來插話。

“滾蛋,你見到我跟鬼子婆娘滾床單了?滿口跑火車!”郭獄最討厭盛隆這樣,動不動的就人身攻擊。

“下次你滾床單的時候,叫我一聲就是了。”盛隆這樣的厚臉皮,隻要他開口了,總要有一個人給他糾纏得想要殺人!

以前跟刑太章在一起的時候還好,因為需要緊密合作,才能保證在嚴苛的環境下,做任務,保證生存,加了隊伍之後,盛隆連續給打擊,跟郭獄浪費口水,其實也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存在,也是為了給自己減少壓力。

郭獄以前的隊伍裏麵,也曾經遇到過這樣的戰友,所以他才願意接話頭,這就是默契。

別小看了隊伍裏麵的調劑,這是在場景世界裏麵,能讓大家放鬆的娛樂項目之一,尤其是在戰鬥之前,這樣的吵架,會讓大家鬆弛許多,這也是張虎臣不願意幹擾,讓兩人自由發揮,將吵架當成娛樂的原因之一。

“快要超出通話距離了,還是那句話,注意安全,覺得不對勁,就跑回來!”張虎臣再一次叮囑著。

羅嗦的話語,讓麥子感受到了張虎臣的關心。這是重視,是嗬護,這樣的感覺,在平時的生活裏,跟生與死的徘徊,絕對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平時的生活裏,你會感覺到煩躁。因為本來就沒有必要的事情,說得多了自然會導致如此;但是,戰場世界裏。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敵人的襲擊,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麵對的情況究竟是什麽樣的。所以,這樣的的關懷雖然顯得有些幹癟,但是卻很重要。

“知道了,你們也是一樣,有強敵出現,撐住一時半刻,我們就會趕到!”麥子說道。

彭大姐始終沉默著,她的歲數大了,不會輕易的顯露情緒,但是。有頻道裏的說話,卻讓她感覺到寧靜和平和。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氣氛,才讓彭大姐願意挺身而出,堅定的持盾成為防禦者,甚至。她已經決定了,如果本次場景過後,自己準備去強化一下近戰訓練,尤其是關於防禦方麵的知識,必須要了解一些。

就當是給自己找到了生活的目標!彭大姐的眼神很深邃......

“走吧,咱們先去院子裏等著。估計等車輛放完了,咱們就能暫時休息一下,等到見了那倉庫的主管,就能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那沈全說的事情怎麽辦?”郭獄抖了一下藏在袖子裏的紙張,這上邊有十幾個名字,是沈全要進行勢力鋪設的一份殺戮名單。

看著白色紙張上,一個個用紅筆圈起來的名字,張虎臣嘿嘿一笑:“你覺得,沈全他們三十幾人,就算是再加上盧金鎖,能不能覆蓋這個需要掌握的行業?”

“剛才麥子說,這人是做煤炭的,恐怕,手底下的人不少,在鬼子眼皮底下搞鬼,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郭獄突然張大了眼睛說道:“你不準備按照這上邊的計劃行動?沈全他們好容易打探出來的消息,就這樣浪費掉,不覺得可惜麽?”

“有什麽可惜的,他們在城內的作用是耳目,又不是讓他們經營出來一大片勢力,按照股市的話說,借殼,才是他們要做的事情,這樣大的攤子,他們根本就忙和不開。”張虎臣見到沈全拉的單子,就知道,這家夥已經給掌握的勢力,和受到的待遇,弄得有些迷亂了,但是,剛才沒有跟他說明,是擔心他火熱的心,受到冷落,會產生不好的想法,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作掉幾個不起眼的人,讓他去接手。

“說來說去,還是時間和精力的問題,如果是因為經費的問題,那麽沈全他們可以去賺錢,但是,他們也會因為這樣,而牽扯了許多精力,如今,咱們不差錢,差的是辦事兒的人手和時間,所以,我才不同意讓他們去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張虎臣繼續說道。

“但是,不建立這樣的關係網,許多消息都拿不到。”郭獄知道,弄來消息需要有渠道,要是所有的消息都要靠購買,準確性不說,也不安全。

“首先要受到認可,才有可能去搭建更大的平台。現在沈全他們就像是一個在水麵上的浮萍,想要依靠這個,去建立一個摩天大樓,純粹是扯蛋!”

張虎臣說的話不客氣,但是就是這樣的不客氣,才表達出來他對沈全的重視。

“那你的意思,是要低調處理?”郭獄想起來當初商量計劃的時候,虎爺說讓自己選一個長得難看的,估計在那時候,就已經想到,現在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咱們的人手不足,必須要先紮根下來,才有可能成長,按照沈全這樣的計劃,不出一個星期,他的勢力和辛苦擴張的地盤,就要給鬼子鏟掉,他們是絕對不會容忍一個幹掉了自己使喚順手的貨色,輕易的給幹掉的。”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張虎臣有個大概的估計。

“找哪一個幹掉?”郭獄不準備浪費時間了,直接問道。

“當初不是說了,在頭目裏麵,隨便找上一個,收買了他的手下,將之幹掉,然後讓沈全投靠過去,低調的做一個小頭目,負責的項目,隻要是平房地區的煤炭銷售和運輸就可以了。”張虎臣的目的,跟原本並沒有出入,打的主意。依然是平房那邊的地理環境複雜,方便藏身和撤退。

“那名單上的這些人怎麽處理?”郭獄說道。

“留下,等到沈全站穩了腳,緩和一段時間,安靜下來,再由他去處理,這個方麵。咱們不要插手。”張虎臣不想讓沈全他們白白的辛苦。

自己這些人,做完了任務就要離開,而沈全他們。還要在這裏生活,不能讓他們沒有依靠,這些事情。他自己就能下手,自己隻是給他指導和支援就足夠了。

“不知道,這樣一來,沈全會不會恨你!”郭獄說道。

“隨他吧,暫時他還離不開咱們!”張虎臣覺得,今天晚上過後,才是沈全要麵臨的考驗。

有盧金鎖幫手,他要是還不能處理好這些事情,那麽這一段時間的曆練,還真是白費了。

“那些跟沈全示好的勢力。會不會覺得,沈全是心虛了?”盛隆插嘴說道:“混江湖,沒有退路,起碼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沈全想要活命。就必須要高調,哪怕是抽鬼子耳光,他也得上,由不得半點猶豫和畏縮。”

在這些偏門上,盛隆才是行家,所以。對兩人的說法,大不讚同。

“上午沈全高調出場,晚上卻隻幹了一個小頭目,沒有料想中的血腥,那些跟沈全會麵的大佬,絕對不會在繼續支持他。無論是對沈全,還是對我們,都是一場災難!”盛隆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讓沈全他們有個勢力安身,咱們以後走了,也好有了容身之地,但是,如果今天晚上不殺個血流成河,沈全他們甚至都活不過明天早上。不用鬼子動手,就這些勢力的大佬,就足夠讓沈全他們粉身碎骨!”

“不錯,盛隆說得對,咱們不能冒著巨大的風險,讓所有的努力,都化成烏有,到時候,沈全他們可能是最先給碾壓成粉的。”郭獄也讚同的說道。

“可是,等到咱們任務完結了,沈全他們怎麽辦?”張虎臣心腸狠毒,但是,對跟著自己辛苦的沈全,卻是很溫和,尤其是剛才見到了他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麵前掉淚的樣子,心裏就感覺有些堵得慌!

“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繼續闖,咱們沒有退路,沈全也沒有,我相信,要是你去問問沈全,他肯定會堅持這個計劃,因為一旦成功,獲得的利益,將是想象不到的大!”盛隆說道:“不是每個人都希望壽終正寢的,有的人就希望馬革裹屍!”

“從監獄裏麵出來的時候,沈全就說過,這條命是揀來的,以後每一天,都當是賺的,為了咱們的任務,沈全犧牲的太多了。”張虎臣是從地下禁閉室裏麵,就跟沈全在一起的,一路上同甘共苦,不想卻是越走越是驚險!

“他肯定是想著,要死如夏花燦爛,而不是如耗子一樣,憋屈的死在地下室裏!”郭獄開解著說道。

想著當初自己在浴缸裏麵,憋屈的淹死,張虎臣就隻能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既然大家都堅持,那好吧,按照計劃執行,不過,這個頭目,最好是不要幹掉,他邊上的幾個親信是可以斬掉的,留著他,給沈全遮擋風雨!”

“也好,這樣一來,起碼不用沈全他們去直接麵對鬼子,隻要咱們的手段足夠,那麽相信有些阻滯,也不在話下。”郭獄見到張虎臣同意,也鬆了口氣。

“咱們也出發吧,免得要讓那個倉庫主管,等待咱們!”盛隆趕緊岔開了話題。

風雪裏,刑太章並沒有參與討論,因為,這不是他熟悉的領域,不過,對於郭獄和盛隆說的話,他還是讚同的,絕對不要死得憋屈,而要像煙火,就算是生命裏注定了隻燃燒那麽一點點的時間,也要釋放出最大的光華,照亮夜空。

感情波動,情緒起伏的張虎臣,興致並不高,所以,這一路上,有些沉默。

郭獄和盛隆也是無奈,他們是挑戰者,任務為先,劇情人物的生死,並不會放在心上,而且,沈全跟他們是很熟,但是也不至於要拿了生命開玩笑的地步。

其實,張虎臣也是如此,為了自己活命,連自己好兄弟張敬業,都給留在了敵人手裏。任他們**,雖然最後也給報仇了,但是心裏那種如毒蛇咬噬的狀態,卻如夢魘一般,揮而不去,已經成為了一種負擔。

讓謝老板品嚐一下自己每天都在忍耐的滋味,就是張虎臣最大的樂趣。卻沒想到,謝老板卻玩了把大的,將自己媳婦和孩子送走。導致毒發不治,還劫了張承業,差點要了他的小命。不得已才下了死手,否則,是絕對要玩弄一段時間的。

自以為是,眼高於頂,所有人都得為你服務,你是太陽麽?

經過批判,張虎臣的情緒冷靜下來,為自己的多愁善感而覺得尷尬,隻能繼續保持著沉默。

老話講,君子。每日三省吾身!

找到自己的弱點,克服它,改造它,屏蔽它!進步,就是這麽一點點的累積起來的。

通往倉庫上的道路。並沒有多遠,很快,幾人就路過了倉庫,借了那邊朦朧的燈光,在路邊走向了那座孤單的宅院。

風雪裏,昂起頭。卸掉鬱悶和情感,輕裝上路。

不說這邊張虎臣幾人的勾當,再說長穀川上車之後,卡車開進了風雪,回到了倉庫大門。

守衛並沒有因為時間晚而懈怠,平時他們可以打牌喝酒,吹牛打屁,但是幾天是主管大人,親自送貨,就是後半夜回來,他們也得精神抖擻的應付差使。

吃的就是這碗飯,要絕對按照人家的要求去完成,不能有一點違反,起碼,不能當著主管的麵去違反。

所以,當卡車回到門口的時候,大門內部的門衛,聽見了車喇叭的聲音,就從小門出來,警戒的走了過來。

按照條例規定,圍牆上邊的警衛,已經將步槍架上,隨時保護著這兩個出來檢查的門崗人員的安全。他們也是凍得夠戧,幸好剛才跑進門崗裏麵,將手上溫暖了一下,否則現在手指伸進扳機都有問題。

“證件!”門崗在大燈側邊遮擋了一下眼睛,隱蔽在身後比劃了戒備的姿勢。

圍牆上邊,警衛的槍栓就已經拉動了,子彈上膛,隨時準備擊發了。

“是我,開門!”高田見到這些人很標準的按照預先設計的程序,對自己進行檢查,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搖下了車窗說道。

“哦!是您啊,可算是回來了,這該死的雪天,還有命令下來,您辛苦了。”門崗處的衛兵趕緊行禮,朝後邊喊道:“開門,是主管大人回來了!”

鐵門裏麵跑出來的人手,快速的將大門打開,將卡車放了進去,濃烈的白煙,還沒有飄散,鐵門就在一次關閉,見到卡車開進了院子,圍牆上的警衛也順著樓梯走了下來。

“怎麽樣,主管的情緒如何?”幾個警衛都問道。

在他們的想法裏,這樣的大雪天裏,給派了任務,倉庫的主管大人,肯定是一屁股埋怨。

“一切順利,兄弟幾個都做得不錯,咱們還得堅持一下,等到大人離開了,咱們才好做自己的事情!”崗哨的守衛也是老油條,這樣的中心地區,絕對不會出問題,但是既然上邊下命令,讓加強安全戒備,就要在主管麵前表現得好些,起碼,最近幾天,都要栓了褲子,繃緊了弦!

“那好,咱們幾人上去了,等下的牌局得多燒點炭,這個破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工藤君是忍不住想要翻本了麽?在小蒼前輩的鬼手之下,你沒有任何機會的。”

“滾蛋,烏鴉嘴,今天非要將你贏得脫褲子不可!”

幾人羅嗦了幾句,重新回複了安靜狀態,大門主,隻有兩個燈光,在安靜的釋放著朦朧的光輝,照額雪片飛舞的門前,一片雪亮。

因為路上受到了長穀川的冷落,所以,高田的表情還是很嚴肅,甚至,還帶了一些憤怒和不甘。

心裏想著的,是怎麽跟這個如木頭樣的家夥相處,不,這不是木頭,簡直就是岩石。

以後要是在他底下過日子,那可真是太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