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上樓的宣沫沫哪裏曉得前兩天還在說她壞話的嫂子們,這會兒已經琢磨著要給她出頭了。

她這一刻隻慶幸自己不是男的,不然此生幸福就要斷絕了。

看她上樓梯兩腿都在打顫,祁嘯微微蹙眉,麵色凝重,“可能是拉傷了,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宣沫沫立刻抬手拒絕他的好意,“這要是去了醫院,腿治好了,臉丟沒了。”

“你還要臉啊?”

“瞧你這話說的!”

提起這事兒,宣沫沫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往祁嘯手臂上扇了一巴掌。

嘖,硬邦邦的,打得她手疼。

更氣了。

“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好不容易給你和女主創造點機會,你小子恩將仇報!”

她破口大罵,聽得祁嘯眉心緊蹙。

“什麽女主?”

宣沫沫抿抿唇,說漏嘴了。

但是她不怕。

話說不通,直接發瘋!

“徐清露啊!她人美心善多才多藝,妥妥的電影女主設定。跟我在一起屬實是委屈你了,你找她去吧!離婚之後分我一半財產,沒有獲得一絲真情,必須給我潑天的富貴!”

說著,她假模假樣地抹了把淚。

咦?

幹的?

把家裏死了三年的小強回想了一遍,宣沫沫才硬生生擠出兩滴淚水。

祁嘯:……

別硬擠了,我都看見了!

在這個嚴打封建迷信的時代,祁嘯無比確認眼前的宣沫沫就是換人了。

雖然事情很邪門,但是宣沫沫這人更邪門。

活得久了,算是讓他見識到物種多樣性了。

至於宣沫沫說的什麽女主,可能是話本裏的故事,話本裏徐清露跟他是一對,所以宣沫沫才這樣撮合。

不過,看故事的人變成故事裏的人,故事自然會發生變化。

好比,他不會再和徐清露有任何牽扯不清的瓜葛了。

祁嘯將宣沫沫送到家門口,宣沫沫揮揮手。

“行了,你上班去吧,別遲到了。”

“宣沫沫。”祁嘯拉住她的手,鄭重其事道:“我不同意離婚,你就是我媳婦。以後別再撮合我跟其他女人了,徐清露隻不過是小時候鄰居家的妹妹,不是什麽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這個詞,放在現在的年代實在太過曖昧,容易引人誤會。

既然他有媳婦了,就會跟其他女人保持距離,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麽所謂的女主。

他隻認自己領了證的媳婦。

宣沫沫懵了幾秒,對上祁嘯認真嚴肅的眼神,她竟然有那麽一絲絲的心動!

該死!

這小子太有魅力了!

她快要扛不住了!

“我懂!”

宣沫沫鄭重地點了點頭,眼底閃爍著正義的光芒。

祁嘯汗顏,他覺得宣沫沫沒懂。

果不其然,她下一句就是:

“你是怕婚內出軌名聲不好吧?你放心,在我們離婚之前,我絕對不會再幹這種事兒了!必須讓你走得體麵!”

“?”

“不是,離得體麵!”

“……”

祁嘯又氣又無奈,不管怎麽說,宣沫沫答應了就好。

至於離不離婚,還是他說了算。

男人轉身走了,趕著回去上班。

宣沫沫看著男人寬廣的背影,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

好險!

差點就把持不住,讓小鹿得逞了!

已經吃夠了生活的苦,可不能再吃愛情的苦了!

宣沫沫進門,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看書的祁元,一個大逼兜扇他腦門上。

“胖巫婆!你又打我!”祁元捂著額頭坐起來,腦瓜子嗡嗡作響。

無視他的控訴,宣沫沫悠悠道:“有的人活著,卻已經瞎了。有的人瞎了,卻還活著。”

“這兩句話有什麽不同?”

“沒有,都是形容你的。”

祁元氣呼呼地癟著嘴,卻是乖乖坐起來看書了。

哼!胖巫婆!天天打我!

看我不想個法子報複你!

……

祁嘯回到單位,召集手底下的技術員開會,一張張圖紙散在會議桌上。

他站在黑板前,闡述著新武器的結構細節,十幾個技術員邊聽,邊弓著身子改動桌上的圖紙。

這就是他的工作,每天就是在研究武器的圖紙,研究器械結構。最近項目遇上瓶頸,想法很多,卻始終實現不了。

基本上整個研究所的技術員都把單位當家,住在這了。

若不是宣沫沫鬧出的那點破事,他也不會擠出時間回去一趟。

一場會議從白天討論到黑夜,幾個技術員摸了摸苦苦哀嚎的肚子,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鍾。

“祁主任,這都八點了,食堂的菜都涼了。”

祁嘯這才注意到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操場上亮起了昏黃的路燈。

他放下筆,“先去吃飯吧。”

“好耶!”

所有人歡快地跑出門去,朝著食堂飛奔。每天放飯時間,就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刻。

高星南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眼,隻見祁嘯已經坐下,重新拿起筆,琢磨著麵前的圖紙。

孜孜不倦,認真專注。

“祁主任,你不去吃飯嗎?”

“你先去吧。”

祁嘯頭也不抬,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見狀,高星南也走了,撒腿跑向食堂。

再不快點,食堂的肉都要被那群家夥吃完了!

祁嘯左手撐著額頭,右手拿著筆,眉宇之間是散不開的惆悵和煩悶。

想要攻克技術難關,突破目前的科技水平,他們還差很多東西,或許要等教授來指導才行。

先前已經給教授去了信,奈何教授在上京,學校課程也多,難以抽身。上京離這裏也遠,哪怕明日動身,輾轉幾趟火車過來,也得是月後了。

“祁主任,門口有人找。”

保安大爺敲敲門,探頭進來,對上祁嘯疲憊的臉色後,驚了一下。

“喲,祁主任,你咋地嘴唇都白了?工作要緊也不能熬壞了身子啊!”

“沒事。”

祁嘯放下筆,捏了捏眉心骨。

“誰找我?”

“一個胖胖的姑娘,說是你家保姆。”

祁嘯手一頓,眼底閃過不悅。

保姆?

宣沫沫,你可真能編啊!

他起身出去,走向大門口。

倒要看看,小保姆來找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