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特意選在父母下班的時間過來,就是想看看是否真是那樣。
雖然何霆瑋是不會欺騙自己的,但……內心依然是,有一種說不上的感覺,想回去自己看看。
秦薇剛走到自己的小區樓下,迎麵而來兩個鄰居跟自己打招呼,她尷尬地愣在原地,然後笑眯眯地點點頭。
阮霏和秦世傑兩人一塊去超市買了點東西回來,回家的時候遲了許多。
秦薇等了一陣,想要走的時候,他們才過來。秦薇一看到照片上的兩個人,便知道這就是自己的父母了。
秦世傑提著一大袋東西,在走樓梯的時候,袋子破了,東西散落在小區。
阮霏氣惱地看著身後的一片狼藉,罵道:“讓你提點東西都不會!你幹什麽吃的!”
秦世傑嘀嘀咕咕:“我怎麽知道袋子就無緣無故破了。”
阮霏:“就是因為你笨手笨腳的,所以袋子才破的!”
“好了!少說兩句好不好!”阮霏一直在罵,卻也沒有準備去幫忙撿,冷眼看著秦世傑一個人蹲在地上撿。
阮霏:“撿快點,免得讓別人看見多不好。”
秦世傑看著阮霏既不幫忙,還在這裏吆五喝六的,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對,你厲害,你什麽都厲害,現在好了,女兒也被你厲害沒了,你可真是……夠厲害的。就你最厲害,你最……厲害啊!”
隨著研究所自毀之後,秦薇也消失了,兩人根本找不到秦薇去哪了,警方那邊也沒什麽確切的消息,好好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在人間了。
阮霏的心底是很複雜的,她是想要讓秦薇成才,也想要萬迪手上的洪流係統,隻是,現在養大的孩子就這麽不知所蹤,難過是肯定的。
秦世傑懂什麽,隻是會埋怨罷了。她是痛在心底,也沒辦法說。
“你要是有那麽好的路數,你去找啊。”
秦世傑:“我沒有你那麽好的路數,但我知道,孩子不見了,我會著急,我會難過!”
“是嗎?著急、難過?這些有用嗎?找不到人的事情,都是白搭!”
秦世傑低著頭,一時之間什麽都說不出了。
秦世傑有些後悔,“早知道不逼她了,早知道就……說到底,是你想摻和洪流係統,從而把握洪流係統的話語權,把孩子親手給送進去的!”
阮霏心情複雜,“我?那你當時也沒阻止啊!”
“我以為……也許,真的可以!誰知道!唉!唉!唉!”
“收起你那廉價的歎息,搞得好像是我一個人的錯是的。在這件事上,誰都沒錯,是她願意進去的,不是我們逼的,再說了,我們養她那麽大,給她吃,給她喝的,讓她進個洪流係統的,又有什麽錯呢?”
“可是她消失了。”
“所以呢?消失而已,你愧疚什麽?要不,你跟著一起消失算了!”
“算了算了,我不想跟你多說了,我也說不過你!你這輩子的眼睛都被洪流係統給迷住了!真是!”
阮霏:“誰不是這麽想的呢,希望她以後能突破這些,然後讓我們成為洪流係統的主人。沒想到……洪流係統都毀了。算了,也怪她命不好,這輩子是沒什麽控製洪流係統的可能性了,那麽大一塊蛋糕放在她的頭上,她也吃不下去。”
秦世傑:“也不能這麽說,好歹是自己養大的孩子,怎麽能和洪流係統比。”
阮霏先是一怔,然後眼眶紅了,哽咽,“那我,還能怎麽辦呢?”
“唉,唉,唉!”秦世傑連連歎氣。
秦薇靠在牆邊,先是靠著的,然後聽到了那句“她也是吃不下去”的,背順著牆壁滑了下去,蹲坐在地上。
她是秦薇,即便沒了秦薇的記憶,但從父母嘴裏的談話中,她發現父母將洪流係統看得很重,遠遠超過了自己本身。
或許父母還是關心她的,但那種關心,是低於洪流係統的。她不知道他們在人生中經曆了什麽,才會擁有這樣的價值觀,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在這樣的價值觀中活著,究竟該有多痛苦。
何霆瑋描繪的還是過於美好,隻是輕描淡寫地說,父母和萬迪的一些事情。
秦薇在最後收尾的地方,聽到了母親的愧疚,也許,她是後悔了吧。還有秦世傑的一陣陣歎息。
彼時,下起了小雨。
阮霏和秦世傑趕緊收拾好散落的東西上樓。
秦薇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正欲離開,何霆瑋撐著一把雨傘來到她的麵前,周遭都被小雨所淋,隻有他,可以不受幹擾。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去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