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清晨時分。
空氣中充斥著草木花香的氣息,大沽鎮城樓前,一群人早已聚集在一起,正在為秦疏桐送行。
“宗主......”
眼眸中含著淚水。
剛剛褪去了濃妝,希月看著一襲白衣,猶如出水芙蓉般的秦疏桐,目光中的不舍不言而喻。
“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和其他人會一直在大沽鎮等你的。”
“傻丫頭。”
微微一笑。
秦疏桐將發絲挽向耳後,安慰道:“放心吧,我不過是找個地方安心渡劫而已,等我的修為正式踏入了『旋丹境』,自然會回來找你們的。”
頓了頓。
秦疏桐牽起希月的手,叮囑道:“那些門人弟子,就交給你管理了,一定要保護好這幫人,你我,還有他們,恐怕是『合歡宗』最後的一批種子了。”
遭逢大難。
『合歡宗』已然是名存實亡,剩下的弟子門人唯有這一批而已。
不管往後有沒有機會重振勢力,秦疏桐都不希望他們出事兒,好好的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
默默點頭。
希月咬了咬牙,忍不住抱怨道:“殺千刀的丹青子,明知道宗主你今天離開,竟然都不來送你!”
“這幫該死的臭男人,果然都是絕情寡義之輩,不可信!”
聞言。
秦疏桐微微一怔,隨即不由得黯然傷神。
兩人之間多年來的瓜葛太深,究竟誰是誰非,早就已經說不清道不明。
“別怪他,他也有難處。”秦疏桐無奈地苦笑道。
“宗主!”
皺起眉頭。
希月有些憤憤不平,怒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向著他!?”
閉上雙眼,搜索了一番四周,依舊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神影。
秦疏桐搖了搖頭,輕歎道:“這世上,有很多事兒不看輸贏對錯,一切不過是造化弄人的緣分。”
沉吟了片刻。
秦疏桐表情篤定道:“相識一場,就算再怎麽吃虧,我也認了。”
話說到了這兒,希月已然是無言以對。
事實上就是,兩人之間的糾葛剪不斷理還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外人根本就沒資格說道些什麽。
“希月,無論如何,一定不要因為我而去為難他......”
秦疏桐強調道:“他,也有他的難處。”
聞言。
希月也隻好點了點頭,哪怕再怎麽不甘願也不會違逆秦疏桐本人的意願。
交代完了一切。
秦疏桐上前給了希月一個擁抱,又掃視了一眼她身後的一眾門人弟子,終究還是選擇轉過身去,朝著大山深處走去。
城樓上的角落裏。
黯然的身影緊靠在城牆邊,遠遠眺望著下方漸行漸遠的倩影,嘴唇輕顫了一下,卻始終沒有勇氣走出去。
“舍不得啊?”
猝不及防之間。
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卻是嚇了丹青子一大跳。
回頭看去。
隻見上官傑耷拉起眼皮,一副醉眼朦朧才剛經曆過宿醉的模樣。
“上官兄弟,你......”丹青子當即表現得有些慌亂。
“剛剛睡醒,聽說秦姑娘要走,原本想要來送她一程,沒想到碰見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這兒,所以上來看看......”
一時間語塞當場。
丹青子頓時表現得尷尬不已,隻能暗自歎了口氣,卻是不知該如何解釋。
“不必緊張。”
自顧自地上前了幾步,俯瞰向城樓下的地麵。
上官傑撇了撇嘴,幹脆一把挽起丹青子的肩膀,直言不諱道:“男人嘛,到了年紀,難免會有些難言之隱。”
“又要顧全大局,又要有情有義,難,實在是太難了......”
不由得一愣。
丹青子幾度哽咽,雙肩止不住地顫抖,所有的不舍,全都化作成了長久的沉默。
刺目的陽光從東方升起,逐漸籠罩了大片的城池。
遠方的地平線上。
秦疏桐回頭望了眼身後的大沽鎮,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無比,最終還是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隻不過。
卻是沒人注意到,在不遠處的森林中,一個岣嶁的身姿同樣鎖定了她,跟隨著其步伐一起,慢慢尾隨而去。
......
另一邊。
大沽鎮內道盟的總司衙門裏。
高文博正端坐在大廳中,一邊品著上好的茶水,一邊慢條斯理地處理著麵前的公務。
突然間——
一股炙熱的氣流猛地從天而降,迅速蔓延到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嗯?!”
放下手中的茶杯。
高文博頓時感到了一絲異樣,目光不由自主變得淩厲起來。
“既然來都來了,何必還繼續這樣躲躲藏藏,不如大方點兒露麵,也好讓高某略盡地主之誼。”
轟~~~
話音剛落——
一團詭異的火焰陡然墜落而下,強勁的熱浪滾滾,剛好出現在了高文博的麵前不遠處。
“高兄,多年不見......”
遮天蔽日的羽翼猛地展開。
詭異的妖族修士當場現身,手中的銀色長槍炙熱無比,點點火苗在刃口上不停跳躍,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百裏玉清冷冷一笑,不慌不忙道:“沒想到,仍然是風采依舊。”
瞪大雙眸。
高文博愣在原地,見到來人的模樣後,卻是震驚無比。
下一刻——
急促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乍起,大批的修士聽到了動靜,立馬衝進了大廳之中,隨行的還有四具『千煉傀』。
“哇哦......”
聳了聳肩膀。
百裏玉清眉頭一挑,直接無視了那些圍上來的修士,相反將目光停留在了那四具『千煉傀』的身上。
“『千機門』的手藝越來越精湛了,這樣的傀儡卻是少見,就是不知道,究竟能扛下我幾槍不倒?”
霎那間。
現場的氣氛變得撲朔迷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場的人都不是菜鳥,一眼就看出了百裏玉清的厲害,已然是劍拔弩張起來。
“行了,都退下。”
深吸了一口氣。
高文博微眯起雙眼,沉吟道:“這裏沒你們的事兒,他是我的故人,不必如此緊張,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