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奇怪的胡大力

五中的門崗形同虛設,學生可以隨便進出。不過像我們這樣開這車的,畢竟目標太大,不能隨便進去。

我們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把車停好了,然後向五中走去了。

這時候是早讀時間,但是我們穿過教學樓的時候,根本沒有聽見讀書聲,教學樓甚至有點靜悄悄的,不過這說明不了什麽,因為五中的學生很可能還沒睡醒。

我們三個人徑直進了男生宿舍,裏麵果然鼾聲如雷。我找到馬克的宿舍,敲了敲門,沒人答應,我隨手把門推開了,看見裏麵一片狼藉。

有酒,有肉,有菜。這裏好像剛剛結束了一場宴會。

我看見胡大力正抱著酒瓶躺在**呼呼大睡,馬克的室友也個個爛醉如泥,唯獨馬克不見蹤影。

我撥通了馬克的電話,我問他:“你在哪呢?”

馬克說:“我在女廁所呢。”

我驚奇的說:“幾天不見,你小子越發變態了啊。”

馬克說:“哪啊,你們村這個胡大力嗜酒如命,每天逼著我們喝酒,我要是不躲到女廁所,被他抓回去了,恐怕得把我喝到醫院裏邊去。”

我有點納悶了,胡大力我了解啊。他什麽時候愛上喝酒了?怪不得人說學好三年,學壞三天。這才來城裏多久啊,不僅有了酒癮,還逼著別人喝。

我對馬克說:“我現在就在你們宿舍呢,你回來吧。”

馬克答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幾分鍾後,馬克回來了,我看見他手裏麵還拿著英語書。

無論從哪方麵看,現在的馬克都像是一個好學生,唯獨他跟夏心打招呼的時候,把齷齪的心思暴露無遺,因為他的眼神直奔下三路。

我擋住馬克,對他說:“你們宿舍這麽多人,怎麽還能讓胡大力欺負了?”

馬克就把書放桌上一扔,大倒苦水:“胡哥,你老鄉這名字真沒白叫啊,真是力大無窮,我們好幾個人都摁不住他,他現在在宿舍樓裏邊稱王稱霸,你們再不來,他就要一統天下了。”

我撓了撓頭,越發覺得馬克是在說夢話了。胡大力還稱王稱霸?帶領這幫不學無術的學生?這不可能啊。現在腦殘都能當領導人了嗎?

胡大力的酒還沒有醒,我們就坐在宿舍裏邊等著。馬克主動把宿舍稍微打掃了一下,至少看上去像個人住的地方了。

我們等到中午的時候,胡大力醒過來了。他伸了伸懶腰,把懷裏的酒瓶子晃了晃,然後給自己灌了一口。

我把酒瓶奪過來,放在桌上了。胡大力很不爽的看了我一眼,瞪著眼說:“你幹嘛?”

這眼神很陌生,看得我有些心寒。我說:“大力,你不認識我了?”

胡大力翻著白眼看了我很久,忽然笑了:“哎?這不是初九嗎?你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我回來了。你怎麽開始喝酒了?”

胡大力從身上摸出來一包煙,熟練地給自己點了一根:“沒辦法,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算是看出來了,老實人找不著老婆,就得當流氓才行。”

我看見他熟練地吞雲吐霧,我產生了錯覺,我們不是分別了一星期,而是七八年。

我把煙給他掐了:“你到底怎麽回事?這不像你啊。”

胡大力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笑眯眯的說:“是嗎?我胡大力就得一直傻兮兮的才對唄?”

他的口氣讓我很不舒服,我皺了皺眉頭。

趙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大外甥,你出來一下。”

我們倆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一聲口哨聲。我回頭一看,胡大力正朝著夏心拋媚眼:“美女,我會抽煙會喝酒,還想紋身,你考不考慮做我女朋友?我很猛的,你一定喜歡。不信?學校旁邊有個小情人賓館,我讓你驗驗貨?”

夏心站起來,走到胡大力身邊,左右開弓開始打耳光。劈劈啪啪的聲音傳出去老遠,我聽得心裏都發毛。

趙先生把我拉到走廊裏麵,又關上宿舍門,然後對我說:“我看大力,不像是智商有問題啊。”

我說:“他智商沒問題,他人有問題。”

趙先生點了點頭:“咱們得搞清楚,他到了城裏之後,到底遇見什麽事了。不然照這個節奏發展下去,我估計他馬上就要加入黑社會,坑蒙拐騙偷了。”

我嗯了一聲,問趙先生:“你覺得他這是怎麽了?”

趙先生苦笑了一聲:“我看不出來。他是你的老朋友,可不是我的。”

我把宿舍門打開,把馬克叫出來了。在這時候我看見夏心已經把胡大力的臉打腫了,我衝夏心喊了一聲:“差不多得了。”

夏心頭也不回,說道:“還不行,左右臉不對稱。”

然後又是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好在這一次隻持續了十來秒就停下了。胡大力的臉腫成了豬頭,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現在麵目全非,隻能從嘴裏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馬克從宿舍出來之後,就把門關上了,問我:“胡哥,你叫我幹什麽?”

我問他:“胡大力剛到五中的時候就這樣嗎?”

馬克說:“那倒不是。剛來的時候他挺呆的,誰都拿他開玩笑。後來突然就開了竅了,厲害的了不得。”

我嗯了一聲,看來胡大力在五中確實有一番奇遇啊。我不怎麽抱希望的問馬克:“你說胡大力跟變了個人似得,這是怎麽回事?你知道點情況嗎?”

馬克猶豫了一會說:“胡大力這事吧,我也沒少琢磨,我想來想去,總覺得和小湯唯有關係。”

我驚奇的問:“小湯唯?”

馬克說:“是啊。就是咱們五中最著名的小湯唯。據說她也不知道從哪打聽到的,說胡大力是你老鄉,那就是她的朋友了,以後誰也不準欺負他。又過了兩天,胡大力就變成這樣了。”

馬克眨巴著小眼看我:“胡哥,你說胡大力是不是讓小湯唯給開竅了?她怎麽做到的?我也想開開竅,讓我的英語及格。”

我看著他手中的英語書,心想:就憑他這手不釋卷的勁,居然還沒及格?這是怎麽學的啊。

我對馬克說:“你別著急,等我見著小湯唯了,幫你問問。”

然後我和趙先生就向宿舍外麵走去了。

趙先生問我:“你要去找小湯唯?”

我嗯了一聲。

我又問:“你知道她在哪?”

我說:“九成九在操場上。”

五中是一個小小的江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地盤。馬克的地盤是教室,他去那裏學英語。包小傑的地盤在牆外,他需要去網吧。小湯唯的地盤在操場,她在那裏搞仙人跳。

我們走到操場上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遠遠地,我果然看見小湯唯坐在台階上。

我和趙先生走過去之後,小湯唯頭都沒抬,懶洋洋的說:“誰啊?找我幹什麽?搞對象嗎?”

我蹲下來,對她說:“你有多少對象了?”

小湯唯像是被電到了一樣,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了。她驚喜的看著我:“胡初九?”

然後她學著電視裏麵的動作,使勁捶打了兩下我的肩膀。但是她準頭不夠,全砸在心口上了。不得不說,這力氣真大啊,我被她砸的喘不過氣來。

我苦笑著說:“我快被打死了。”

小湯唯說:“打死你都不過分啊,你電話是不是把我拉黑了,為什麽永遠打不通?”

我說:“我電話摔壞了,你存我新號吧。”

其實這所謂的新號是翟富生的。不過我也懶得解釋了,就讓小湯唯存下了。

在她擺弄手機的時候,我問她:“你上次從包小傑那不是騙了不少錢嗎?怎麽還在這玩仙人跳?”

小湯唯歎了口氣:“沒辦法,我爸病了,需要錢。”

我問:“什麽病?”

小湯唯說:“不知道。他不肯去醫院,我隻好到藥方抓藥。”

我看了看趙先生,趙先生也滿臉疑惑。不知道什麽病,這怎麽抓藥?

小湯唯忽然想起來什麽似得,她對我說:“你是不是有個老鄉叫胡大力?”

我點頭說:“是啊。我找你就是因為他。聽說他看見你之後,忽然開竅了?”

小湯唯說:“我也覺得神奇的很。本來這個人呆頭呆腦的,我把他請到家裏麵吃了頓飯,他就變聰明了。嗯……不是變聰明了,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趙先生在我耳邊小聲說:“我怎麽越聽越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呢?”

我也點了點頭,對他說:“換了個人,我總覺得像是鬼上身,或者奪舍。”

小湯唯見我們倆在那嘀嘀咕咕的,有點不高興了,問我們:“你們說什麽呢?”

我幹笑了一聲,對小湯唯說:“我們在商量,能不能去你們家做客。”

小湯唯一拍手,說道:“當然了。不過我爸病了,你可別介意。”

我使勁擺了擺手:“怎麽可能?而且我們趙先生本事大得很,沒準能把病給治好。”

趙先生對這種吹捧向來是來者不拒,馬上就順著我的話開始吹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