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蝗

和清的凱旋自然是意料中事,洛紫華特意安排了酒席犒勞他所帶的將士們,曠日持久的苦戰讓諸將看起來都消瘦了不少,城中的繁華雖讓他們貪戀不已,但卻不得不應洛紫華的意,隨著他一路伐上征討大靖。

誰知就在和清回來的第三天,便鬧了出意想不到的事。

那夜月色已經很濃,不畏寒的喜鵲都噤了聲,帳外天寒地凍,帳內卻是燈火搖曳。洛紫華晚睡,一直到三更還在啃一卷兵書,白銀受不了,天剛黑就抱著被子跑去找君城。

“王爺,王爺不好了,和將軍他……”

“和清怎麽了?”洛紫華放下書卷,慌忙走到來報的卒子麵前,他好不容易才把氣喘勻,咳了兩聲又接道:“和將軍遇上刺客了!”

洛紫華心上一緊,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匆匆去找和清,諸將見他來了趕忙分出一條路,和清躺在**,琅琊正在替他清理傷口,地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

還沒等洛紫華開口,琅琊倒是先說話了:“洛大人,您的守衛未免太差勁,一群人都抵不上一個刺客。若不是我來找楚公子,正巧碰上這事,出暗器救了你家和大人一命,恐怕你現在就可以替他料理後事了。”

“你看清那刺客長什麽樣子嗎?”

“憑他對這裏地形的熟悉程度,我覺得應該是內賊。方才我射了他兩枚飛蝗石,一發打斷了他的劍,一發正中他心口,那劍斷的時候劃傷了他的臉,你大可以現在結集將士們檢查,十有八九能查到。”

赤練將士訓練有素,集合的速度絕對勝過閃電,隻是個個滿臉倦容,有的站著就開始打瞌睡,洛紫華從軍中穿過,一張張看他們的臉,哪個也沒新傷,老疤倒多的數不清。

“王爺,白公子……”

真要命!洛紫華看了眼來報的君城,扶額道:“又偷雞被捉了?”

“不是……”君城硬拖出拿蓋頭蒙著臉的白銀:“他說晚上睡不著出去走走,我也沒跟,誰知道他碰上個蜂窩,拿石頭去打,就……就成了這樣。”

洛紫華一把拽過他揭開那蓋頭,隻見密密麻麻的蜂刺掛滿了一張臉,膿包一個堆一個,白白糟蹋了一副花容月貌。

洛紫華無可奈何,隻好讓君城接著查,自己帶那豬麵人回帳給他挑針刺。

“你說你賤不賤,好端端的蜂窩,你去動它幹什麽?”

豬唇微啟,含含糊糊回道:“那蜂窩有處突起,砸掉了好看。”

一抹邪惡的笑浮上洛紫華唇邊,他飛起一腳正中白銀褲襠:“您老這兒也有處突起,本王給你弄掉,那你豈不是成了絕世第一大美人?”

那張豬臉抽成一團,眼淚都快掉下來:“王爺不怕我成了絕世大美人,卻沒法給你…… 侍寢。”

洛紫華翻了個很大的白眼,語氣賤的可以:“反正也是被壓的要那個幹什麽。”話音剛落他便被一把推到了**,白銀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認真,倒讓洛紫華一時沒反應過來。

“別鬧了,你臉上還掛著刺……”

“我也可以壓人的!”

“好好好,先拔刺,你疼不疼?”

“快說我可以!”

“可以可以,別鬧了。”洛紫華兩手被他壓在床頭,無奈的看著喜怒莫辨的豬臉:“放開我吧?我給你敷藥。”

白銀想了想,這麽好的機會不提條件怎麽成,“你得答應我,就是真成了皇帝,也不準立後不準納妃,一生隻愛我一個。”

“好,不立後不納妃,隻愛你一個。”

“登基時帶上我,讓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你的人。”

“登基時帶上你,讓全天下都知道你……你是我身下的人。”

好像有什麽不對,但白銀也沒在意,“我想坐坐龍椅。”

“好,讓你坐龍椅。”洛紫華猛的一抬頭想非禮他,卻不料他自己送上門來,幾乎深入咽喉的一個吻,生生抽空了他肺裏的空氣。

“怎麽有血?”

洛紫華抹去唇角一縷血跡,自言自語道:“毒發的越來越頻繁,隻一天就吐了三次血,我恐怕是做不到答應你的那些了。”

明月如照,月色裏白銀轉過身去,輕輕揩去自己唇邊的猩紅,解開衣衫,胸前那一塊淤青迎著冷光,似乎是飛蝗石留下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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