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去聖人處求見,不知道是幹啥。

宮中的人都在看著。

隨後咆哮聲讓人心悸,高滔滔隻有三個字:不同意!

河東獅啊!

趙曙在自己的地盤搖頭歎息,然後吩咐道:“弄些酒菜來。”

這事兒他不準備管了,就看戲。

喝著小酒,看著兒子灰頭土臉的回來了,趙曙的心情大好。

“此事……我也無能為力。”

別的事趙曙可以用帝王的威嚴來強行推動,但這是母子之間的事兒,他也不好辦呐!

趙頊抬頭,“要不……您去邊上坐鎮一下?”

有趙曙在邊上坐鎮,他覺得母親會講道理的。

可趙曙麵色一變,說道:“此事……我這裏政事還多,你且去。”

等兒子走後,趙曙揉揉腰,決定要尋個禦醫看看。

哎!

男人到了中年,就是這麽悲哀啊!

趙頊隨後去求妹妹們。

“竟然是這樣?”

趙淺予很是好奇,“大哥你想去海外嗎?”

“是啊!”趙頊一臉的生無可戀。

“不去不行?”

“最好去。”

“好吧。”趙淺予果斷答應了,讓趙頊感動不已,“你放心,以後等你出嫁了,大哥也罩著你。”

“罩著我,什麽意思?”趙淺予聽不懂黑話。

“就是為你撐腰的意思。”趙頊就擔心這個單純的妹妹以後被人欺負了,所以下定決心,若是她的駙馬不妥,直接下藥弄掉。

蹲在某個地方待嫁的駙馬渾身一顫,然後狐疑的看看門外,啥都沒有。

趙淺予去了,然後灰頭土臉的回來。

“磨!”這是沈安給趙頊的招數。

“官人,芋頭還小,大相國寺有那些不要臉的女子相撲,他哪裏就能看了?”

“是,為夫知曉了。”

沈安送走了趙頊,自己開始被嘮叨。

而芋頭更是耷拉著腦袋在邊上看文章。

“妾身覺著那些女子相撲就該被取消掉。”

楊卓雪真心的不滿意女子相撲。

“要不讓她們穿上衣裳也成。”

“為夫回頭想想辦法。”沈安隨口答應了,但卻知道不可能。

女子果體相撲就是大宋的一個特色項目,那些男子為此趨之若鶩。若是取消掉了,沈安覺得自己會被無數人咒罵。

就在大朝會前兩天,不知道趙頊用了什麽法子,高滔滔終於開口同意了。

歡呼吧。

小團體再次聚會,趙頊得意洋洋的舉杯暢飲,隨後爛醉如泥的被送進宮去。

“保密!”沈安丟下了一句話。

這事兒不保密的話,舊黨能用彈章阻截。

向氏已經進入了待產期,高滔滔一邊念叨著兒子都不靠譜的話,一邊盯著慶寧宮,禦醫們每日都要來給她匯報向氏的情況。

小孫孫啊!

這一刻連趙曙都無心國事,就想等著這個孫兒出生。

……

大朝會。

趙曙**四射的念著發言稿,回顧過去,他滿懷驕傲。

“……北伐功成,幽燕之地回歸,此百年第一盛事……”

趙曙紅光滿麵的念著,群臣也紛紛抬頭,滿懷驕傲。

那些外藩使者們紛紛低頭,有限的幾次交換眼色中,全是凝重。

這個大宋在慢慢的前進,目標就是盛世。

而當這個大宋變成巨人時,所有人都必須要保持對它的尊重。

高麗使者含笑看著那些小國使者,覺得都是一群棒槌。

高麗已經利用借貸從大宋弄到了許多兵器,高麗的武人測試過了,說這便是神兵利器。

這樣的神兵利器大宋都舍得賣給高麗,可見對高麗是如何的友好放心。

而占城這些地方就是棒槌,據聞在到了大宋之後,他們第一件事就去請見大宋官家,很是恭謹的獻上了來自於國中最尊貴的禮物。

這是臣服!

高麗使者的眸色微冷。

國中的氣氛在漸漸灼熱,國主王徽在密切關注著遼人的動向,言辭強硬的拒絕了耶律洪基的多次要求。

現在高麗要等什麽?

王徽他們在等待大宋動手,隻要大宋再度北上,那麽高麗將會伺機分一杯羹。

“……大食狂妄,突襲大宋水軍,幸而水軍悍勇,擊潰大食……”

啥?

大食人竟然襲擊了大宋水軍?

高麗使者覺得這事兒真是太奇葩了。

蠢貨啊!

他笑了起來。

但他的笑容隨即就消散了。

趙曙冷冷的道:“這是恥辱,朕已令水軍準備……”

大宋竟然要遠征大食?

高麗使者想哭,但覺得還有希望。

大宋應當能在征伐大食的同時,發動對遼人的進攻吧?

遼國如今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大宋進攻。

高麗也是如此,那些兵器已經裝備了軍隊,就等著宋遼大戰再度開啟後去撿漏。

可現在大宋卻出現了意外,要準備遠征大食。

哥,你不能這樣啊!

“……大宋和大遼多年和睦……”

臥槽!

高麗使者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大宋和大遼多年和睦?

那前陣子大打出手的是誰?

高麗使者麵如死灰。

大宋這是不準備對遼人發動進攻了,那麽耶律洪基窮兵黷武的準備就白瞎了。

高麗的準備也白費了。

高麗使者確信一件事,若是耶律洪基得知了趙曙的打算,會飛撲過來掐死他。

朕都準備好了,你竟然不來了?

而王徽會吐血。

高價買來的兵器竟然沒有用武之地,一年多後還得要還兩百萬貫的巨款。

這不是傻子嗎?

此刻高麗使者心喪若死,而在慶寧宮,一排禦醫站在外麵候命。

“聖人來了。”

高滔滔急匆匆的來了,她如今身體強健,腳下輕鬆,甩了哼哈二將一條街。

“如何了?”高滔滔急切的問道。

一個禦醫說道:“聖人,夫人此胎本該還有十餘日……”

“此事卻說不準。”另一個禦醫駁斥道:“這等生產的時日早半月之內都不算早產。”

這個時代沒法去精準判斷胎兒的具體情況,所以預產期自然精準度要差一些。

“可夫人的……”

“……”

在專業人士的眼中,專業問題在許多時候比事件本身更重要。

可裏麵的向氏在待產啊!

高滔滔喝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些。若是不妥,全數重罰。”

她氣衝衝的進去,向氏已經發動了。

產婆自然是汴梁最出色的,聽著她沉穩的聲音,高滔滔就覺得放鬆了些。

“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啊!”

她坐在產房外麵,目光茫然。

“那時候生大郎也難,折騰了許久,差點以為要死了。”

飛燕訝然道:“郡王不是說大王出世時紅光漫天嗎?”

呃!

老趙吹噓完了兒子趙曙之後,就開始顯擺孫兒趙頊,說什麽當年他出世時祥瑞無數,隻是以前他謙遜沒說。

那個老不修的阿舅,讓高滔滔很是無語。

“聖人,郡王來了。”

高滔滔霍然起身,“他怎地來了?趕緊請進來。”

來人說道:“郡王說今日天色甚好,喜歡在外麵轉轉,就不進來了。”

這天還冷啊!

趙允讓不進來大概是男女避諱。

想到以前混不吝的阿舅竟然變得如此的規矩,高滔滔不禁啞然失笑。

“不是老夫吹噓,當年……”

趙允讓今日沒去大朝會,卻來了這裏,此刻正在外麵吹噓當年的事兒。

一群內侍急匆匆的跑來,趙允讓喝道:“跑什麽?”

為首的內侍說道:“郡王,前麵高麗使者暈倒了,說是尋禦醫,可今日禦醫都來了這裏……”

在得知向氏發動之後,高滔滔就令禦醫們全數來慶寧宮,為她的孫兒保駕護航。

這不,高麗使者暈倒了,竟然連個禦醫都找不到。

“為何暈了?”趙允讓眯著眼,看著不經意的問道。

“官家在說話時,他莫名其妙的就暈倒了。”

不是陰謀,那麽趙允讓就放心了,他淡淡的道:“暈倒就暈倒了,死不了。”

“郡王。”為首的內侍苦笑道:“陳都知令我等馬上把禦醫帶去,若是不能,小人怕是要倒黴了。”

在大朝會的時候暈倒,這個有些丟臉,所以越早把高麗使者弄醒越好。

可趙允讓卻搖頭,“讓他來和老夫說話。”

那內侍打個寒顫,“那小人這就回去了。”

他一路回了大慶殿,高麗使者已經被抬出來了,陳忠珩就在邊上,見他回來喝問道:“禦醫何在?”

內侍近前低聲道:“安國夫人發動了,禦醫全在慶寧宮。”

“弄一個來。”陳忠珩覺得這不是事。

內侍苦笑道:“郡王就在慶寧宮外麵親自坐鎮,都知,郡王說讓你去說話……”

誰給去尋老流氓說話?

陳忠珩板著臉道:“那就抬出去,從外麵請個郎中來給他看看。”

那是郡王啊!

郡王很明顯就是去坐鎮的,這時候誰敢去找事?

眾人一路把高麗使者抬出去,路上遇到個親事官,自告奮勇說有辦法。

“放他下來。”

親事官伸手捏住高麗使者的虎口,奮力一掐。

“嗷……”

……

趙曙的講話完了,很是興奮。

隨後就是賜宴,群臣告退,趙曙走了下來。

“陛下!”

陳忠珩心急如焚的過來稟告道:“慶寧宮中發動了。”

“向氏發動了?”趙曙一怔,問道:“如何了?”

“聖人已經去了,皇後娘娘也去了。”

這個是應有之意,兩個女人去鎮場子足夠了。

“郡王也去了,就在宮外轉悠,說是天色大好,該遊覽一番。”

趙曙一臉黑線。

這個老爹不就是想去坐鎮嗎,卻在宮外避嫌,說什麽天氣大好……

他此刻卻顧不得這個了,隨後就去了前麵。

酒宴隨即開始,大家舉杯暢飲,為新年而賀。

“陛下!”

一直在外麵打聽消息的陳忠珩飛奔而來。

“好快!”

韓琦隻覺得眼前一閃,陳忠珩就衝到了前麵。

這等大喜的時候可不能打擾,所以眾人放下筷子和酒杯,就準備聽聽是什麽大事。

陳忠珩歡喜的道:“陛下,就在剛才,安國夫人誕下了皇孫!母子均安。”

趙頊一下就站了起來。

竟然生了嗎?

某的兒子啊!!

“哈哈哈哈!”

上麵的趙曙歡喜的笑道:“一元複始,萬象更新,治平七年的第一日,皇孫出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