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永不妥協

未央安靜的沉默了片刻,眼神漸漸溫和潤澤。\

“疼嗎?”他的聲音很輕,語調緩緩,柔淡如風。

“嗯!”祁紹庭緩緩的眨眼,回應聲淡得像在歎息,精神和**雙重的折磨,他已經在崩潰邊緣。而夜未央的出現讓他莫名的安定,永遠強大的,絕然,冷酷,屹立不倒的夜未央,在這灰暗血腥的空間裏像一枚冰刃一般強硬的存在著,劃開曖昧的空氣。

有時候祁紹庭甚至覺得他應該是崇拜他的,至少在某些特別的時刻,像崇拜一柄上古的神劍那樣崇拜著那種最純粹的暴力。

生,或者死,手握著他人生命的控製力。

如此冷靜而淡定的對答讓旁邊的打手心慌失措,其實這很好理解,祁紹庭已經疼得神誌模糊,而夜未央,他從來不關心旁人。

夜未央的外套已經被撕扯得差不多了,他整理了一下,索性把外套脫下,露出內層貼身穿著的黑色無袖t-恤,他的鞋子已經被脫掉了,長褲很貼身,有彈性的牛仔布料,貼合而柔軟。

肩膀和脖子上沒有衣料覆蓋的部分露出美麗的櫻花紋樣,在藥物的刺激下色澤鮮潤,栩栩如生。眾人的視線都被膠著了過去,移動不開。

夜未央很悠然的站在那裏,鎮定自若,像平常一樣,他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他自己卻渾然不為所動。

“你想要做什麽?”他的視線緩緩的掠過,極漂亮的黑眼睛,像無機質的寶石那樣沒有一絲代表著生命地光。

“你說呢?”鈴木勁雄笑得很瘋,可是莫名其妙的心驚,因為夜未央無畏。

他不怕?!

真是太見鬼了。他居然會不怕??

他捉了他的情人,吊成木偶那樣吊在那裏,他把他也捉了,現在十幾個欲念從生的男人如狼似虎地在瞪著他。然後……他不怕,一絲膽怯都沒有!

“對了,打聽個事。我和你有什麽仇?”夜未央抱肩站著,很直白的問題,看起來他似乎是真的在困惑。

鈴木勁雄在一瞬間漲紅了臉。因為憤怒。

“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夜未央笑了笑:“我有對你下過手嗎?我不記得了。”

牙,咬得卡卡地響,他說他不記得了,用很淡然處之的表情,幾乎有點無辜。

鈴木勁雄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在逆著流,他地人生因為這個人的存在而一步步走向崩潰,直至一敗塗地,然後始作俑者無辜的站在他的麵前。很坦然的張開手。

“哈哈哈哈……”他忽然大笑,用笑聲擠壓肺部幾乎要燃燒起來一般的火焰:“你不記得了是吧,那讓我來提醒你。”

“當年,你離開日本的時候在銀座放了一把火。”

“對,是我燒的。這個我還記得,我不是要燒死你地。”

“我當時在裏麵。”

“你的運氣真不好。”

鈴木勁雄搓著他臉上的傷痕。惡狠狠的喝道:“然後,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父親再也不想看到我。再也不肯認我。”

“真抱歉。”

“好好……”鈴木勁雄已經有點瘋狂:“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麽嗎?你居然殺了伊東!!我跟他在準備這麽久,我們快要成功了,你莫名其妙地殺了他!我一敗塗地。”

“是他來找我,我也不想。”夜未央把手腕捏在手心裏,一點一點的揉搓,他挑著眉梢在笑:“那現在是要怎樣?要做嗎?一起來還是一個一個上。”

夜未央勾起嘴角,不帶**地,冷冷的笑,有點嘲諷的味道,卻更深地挑動了人類的yu望。

鈴木勁雄有種驀然而生的火熱,真是奇怪,他對男人沒有興趣,從來沒有過,但是夜未央不一樣,當他站在那裏,那是一種無關性別的挑逗,會挑起男性心底可怕的征服欲,壓倒他,掠奪,撕咬,看著他流血,流淚,如果有話。

“很美!”一直站在鈴木身後陰影裏的一個高大的男人忽然發出了嗬嗬的笑聲,他上前一步,走到了燈光下,金發卷曲,瘦削的

廓顯出鮮明的西西裏血統。

“皮科洛,我答應過的,我隻要他們兩個生不如死,別的隨便你怎麽玩。”鈴木勁雄懶洋洋的轉過臉去,他不太想再看著夜未央,對一個男人產生欲念這讓他覺得惡心,他寧願堅持做一個報複者。

皮科洛搓著手,臉上興奮的發紅,打開了牢門走進去。

夜未央半側著身看著他,臉上有淡淡的微笑,不置可否的笑。

“未央……”祁紹庭虛弱的呼喚:“你想做什麽?”

“唔?”鈴木勁雄忽然有了新的興致:“我的小木偶人好像有意見?”

他大力的扯動著繩索,祁紹庭不由自主的隨著繩索動作,發出尖銳的抽氣聲。

“哦,那個……”未央揚起手,眼神癡迷而留戀:“讓我跟他說句話好嗎?”

“行啊……哈哈,你想說什麽……”鈴木狂笑著,全身的血管都被興奮充滿著,好像要破裂一般,他隻是想報複,越徹底越好,他已經沒有機會贏,他隻想拉著他最恨的人一起死,那個人莫名其妙的,在無意中毀了他的整個人生。

夜未央,原本隻是一縷孤魂,無論怎樣的虐待,怎樣的折磨用到他的身上都會失去效果,他冷冷的逼視會讓人發瘋。可是現在,祁紹庭成了他最初也是最後的柔軟,多麽動人的柔軟,刺下去,會有鮮紅的血冒出來。

他隻希望這兩個人可以更依戀一點,於是他報複,才能更成功。

夜未央試著走過去,站到紹庭麵前,輕輕碰一碰他的唇,擁抱這染血的身體。

“別做,反正都是要死。”祁紹庭的聲音很輕,虛弱有如呻吟:“你答應過的,不會再讓我看到這個。”

夜未央把嘴唇貼在他的耳垂上,輕輕的咬:“你還記得嗎?我發過誓,這輩子不會再接受任何強迫。”他轉過頭去看祁紹庭的眼睛:“我剛剛想了一下,好像是真的不行了,就算是為了你也不行,你能原諒我嗎?”

祁紹庭的眼神開始有些凝滯,慢慢的轉過神來,深茶色的眸子煥出明澤的光,他笑,嘴角微微勾起。

“幫我報仇。”

“我會的!”

夜未央低喃著吻上他,雙手吊住他的脖子,如此的珍惜與依戀。

火熱的吻,在瀕死的那一刻燃燒開來,帶著鮮血的味道……有多甜蜜就有多悲傷,舌尖緊緊的勾纏在一起,一絲一分都不肯放鬆。

祁紹庭的舌尖忽然間僵硬,大量的血從喉嚨口湧上來,夜未央重重的吮吸,把那些帶著鐵腥味的**都咽進腹中。

嘴唇在顫抖,而舌頭固執的挑動,想要發出聲音,夜未央退開了一些,看著祁紹庭吐出最後三個字節,沒有聲音,他已經發不出聲音。

手起掌落,在他轉身的瞬間,夜未央的手掌落到紹庭的後頸上,鈴木勁雄大吃了一驚,然而更讓他吃驚的事卻在後麵,夜未央隨手一抹,食指從一名守衛的頸上劃過,激射而出的鮮紅血液模糊了半個視野。

夜未央像鬼魅一樣的移動,黑色的人影,在血霧中穿行,皮科洛根本來不及反映,一片薄到透明的刀刃已經按到了他的頸動脈上。

“放我走!”夜未央的聲音和他手裏的刀刃一樣的冷,一樣的銳。

“你……”鈴木勁雄下意識的大力去扯祁紹庭,紹庭被他扯得一晃,仰頭,露出頸上深長的血痕。

“你殺了他!!!”鈴木勁雄尖聲驚叫。

“他是我的,隻有我能殺他。”夜未央表情淡漠:“放我走!”

“你做夢!”鈴木勁雄操起手邊的機槍。

夜未央手上動了動,皮科洛的脖子上馬上湧出血來,他痛得驚叫,馬上高聲喝道:“不要亂來,住手!”

“讓你的人退下。”夜未央挾持著他,往鐵籠的門口走,鈴木勁雄氣得發抖,可惜偏偏調不動皮科洛的手下,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出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