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隨心 5 6.離開你 再不用落腳地

5.離開你

祁紹庭一手撐住牆壁,沉重的喘息,身體在餘韻中不斷顫抖。當他回過神來放開晴宇時,那具身體已經脫力到無法站立,從牆緣滑落到地板。

“唔……”衛晴宇軟弱的隨男人的手抬起下巴,水漾漾的雙瞳似子夜一般漆黑,空洞地映出祁紹庭的身影,然後兩排長長的睫毛慢慢地合隴,掩去了一切。

祁紹庭流露一種強烈的厭惡的神色,放手讓他癱倒在地,轉身自顧的上樓去衝洗身體。

當紹庭穿好衣服下樓的時候,衛晴宇仍一動不動的倒在原來地方,安靜得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紹庭一時心慌,急忙趕過去看。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異常冰涼冷冽的聲音在空氣中凝結,好似會結出冰花,落地時叮當作響,紹庭忽然覺得有一股寒氣往上湧,血液幾乎被凝固。

但他亦是狠厲的人,尤其是在這個男人麵前:“如果你已經忘記了我的名字,我不介意再說一遍。”

衛晴宇抬起頭來看他,琥珀色的雙眸如冰淩一般細細的掃過去,紹庭隻覺得遍體生寒,卻咬牙忍住了不避不讓。

過了好久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麽似的,衛晴宇緩緩的收回了視線,低聲道:“我有提醒過你,不要隨便招惹我的對嗎?”

紹庭失笑:“你不覺得以你現在這個樣子,說這樣的話很搞笑嗎?”

衛晴宇淡淡一笑,站起身來,紹庭一把攔住他,觸手才發現他的身體異常的冰冷幾乎讓人抓不住。

“你……”怎麽會這樣,這房間的暖氣明明開得很足。

衛晴宇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放手吧,我不會逃走的。”

接下來的日子,衛晴宇變得異常柔順沉默寡言,任他予取予求。祁紹庭也終於學會與男人**的技巧,懂得如何不再弄傷他,隻是他憤怒與別扭卻與日俱增,晴宇冷眼旁觀著他的慌亂,然後全盤承受所有的**。

好在祁紹庭似乎倒也不是個天生獸行的人,雖然眼角眉稍都染透了鬱悶壓抑的影子,最多也隻是語言衝撞,倒是再沒有過什麽真正的暴行。

晴宇是極美的男子,笑貌音容都媚惑難解,但真正的風情卻是在床第間,萬般的妖嬈與沉淪般的快感在午夜裏層層綻放,過於猛烈的**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每天早上睜開眼時紹庭都會覺得駭怕,可是每當夜幕降臨又忍不住另一場狂歡。

隻是有時晴宇**過後都會全身發冷,雖然不像第一次那樣嚴重,但也要抱很久才暖得過來,祁紹庭心中無數詫異,隻是全都不想問,不想,完全不想要了解這個人更多一點。

“日本?”一隻修長的手拿起機票:“去幾天?”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你隻需要乖乖的在這裏等我回來!”紹庭毫不留情的說道。

“今天幾號了?”

“21。”紹庭隨手看了一下表。

“哦,一個月了,已經一個月了。”晴宇忽然很輕鬆的笑:“原來我到這裏已經一個月了。”

紹庭莫明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一個月又怎麽了?記住不要亂跑,否則饒不了你!”

晴宇笑得燦爛,輕輕搖一搖頭。

“通常女人搖頭就是代表同意,想不到你也有這種習慣。”紹庭冷冷的譏諷。

可能女人搖頭通常就是表示同意,隻可惜我不是女人……晴宇看著房門緩緩合攏,輕盈的往後一跳,倒在那張巨大的**沉沉睡去。

同一時間一輛銀色的美洲豹呼嘯著駛出莊園。

十八個小時後,一個靈活的身影從高高的牆頭躍下,消失在夜色裏。

祁紹庭接到消息的時候是午夜三點,剛剛結束一場異常乏味到不得不中途終斷的**,鬱悶的躺在**計算回容川的日子。

“少爺,衛先生他不見了?”

“不見了?”祁紹庭尚未回過神來,呆呆重複一遍,忽然驚叫起來:“不見了?”

電話另一頭的被嚇得氣息一岔,幾乎說不出話來:“真……真的不……見了!”

“什麽時候的事?”紹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就剛剛,兩點鍾的時候查過一次人還在的,忽然一下子就不見了!”

“馬上派人蹲守容川市所有的車站,碼頭和高速公路出口,等我回來!”

午夜四點半,祁紹庭在機場徘徊來去,隻恨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買架私人飛機。

正午12,祁紹庭站在空空如也在房間裏暴跳如雷:“怎麽會讓他逃掉的?”

不知道啊……一幹人,麵麵相覷。

三十六個人,四班倒巡邏整個別墅房間,園裏的草叢間滿是紅外線,牆有三米高,裝滿了攝像機。

一個人,活生生的一個人,如此嬌弱纖瘦的一個人,居然可以在這樣嚴密的監控下逃走,紹庭怎麽想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或者隻有一個方法,他用色?

但這裏都是自己的心腹,而且這一個月來他幾乎從不與其它人交流,當然晴宇是不同的,俘虜一個人的心,他隻要用眼睛就可以……

奇奇怪怪的想法,在腦海間層出不窮。

“少爺,”仗著是最老的資格,管家謹慎的開口:“少爺,走了就讓他走了吧,您為他鬧出這麽多事來,要是讓老爺知道了可怎麽得了?”

“少爺,你以前從來沒有喜歡過男人啊?”當然這個姓衛的也的確不凡:“怎麽忽然間……”

“你住嘴!”祁紹庭暴怒,像一條被踩到尾巴的蛇,眼睛裏射出陰利的光。

管家嚇得一顫,立時噤聲。

6.再不用落腳地

“祁大少爺,怎麽今天會有空親自出現在小店啊?”英樹帶著貫有的熱情到誇張的腔調,將親自兩個字咬得極重:“隻可惜小店還沒有開門呢!”

“你知道衛晴宇的下落嗎?”紹庭沒空說廢話直切入主題。

“不是在你家裏嗎?”

紹庭怔了一下,一雙利目追過來,英樹馬上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你見過他了?”

“哎……”英樹指指自己被一把揪起的衣領:“祁少爺,這是我今天晚上見客的衣服,不要弄皺了。”

這個封英樹,果然滑不留手,紹庭強壓下心頭的火氣:“你怎麽知道先前他在我那裏?”

“祁少爺,雖然您發的是暗貼,動用的是自己家裏的人,但斷斷續續的找了一個多月,我事後聽到點蛛絲馬跡,不為過吧?”英樹表情生動,唱作俱佳。

“都說封老板手眼通神,果然沒有錯。”紹庭知道這個人急不得嚇不得,軟硬不吃:“不知能不能告訴在下,衛晴宇他現在人在哪裏?”

“怎麽?人不見了?”英樹大吃一驚,立時哭天搶地起來:“祁少爺啊,夜未央他可是我這裏鎮店的寶貝啊,你看看現在人在你手裏不見了!!這可怎麽是好!你賠給我!”

“封英樹!”提高音量吼了一聲:“不要演了,幫我把他找出來,你開個價。”紹庭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來。

“怎麽,這次不自己找了?”

“我怕我無法等那麽久了。”都是聰明人,騙來騙去誰也騙不到誰,倒不如坐下來把話說清楚。

“祁少爺,後悔了嗎?”

紹庭挑起一邊眉毛。

“為了一塊隨便就扔在吧台上的百達翡麗,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英樹抬一抬下顎。

紹庭的眼神刹時黯淡下來:“對,很後悔!”

“你太自信了,祁少爺!百花從中的王子,片葉不沾身,向大家宣揚著女人的好處,直言男人與男人做要多惡心有多惡心。是你挑人家來招你,多麽有趣的賭局啊,自己收下戰書,自己跳進陷阱,自己挖坑自己埋,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英樹的嘴一向刻薄尖利一針見血。

“對,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太閑!但我從不覺得遇事後悔就足夠,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該想辦法解決。”

“你解決的方式就是把他藏起來,假裝大家都不知道你已經迷戀上他?”

“我解決的方式是不要再迷戀他!”紹庭忽然咆哮起來。

“那好啊,現在就放棄吧,不要再找他了,忘記這個人,你還是風度翩翩的萬人迷,溫柔霸道,優雅而又冷酷的祁家大少爺。”英樹悠閑的坐進真皮沙發裏,蹺起二郎腿。

“可我一貫認為想要最徹底的忘記就得先得到。”聲音很斷然,眼神中卻有一絲挫敗的痛楚。

人生最大的磨難莫過於身不由已,苦難若是旁人施予的還可以怨天不公,怕隻怕身不由心、心不由人,怨無可怨訴無可訴。明明知道應該如何如何,偏偏就是做不到,那種挫敗真正讓人無力,因為是敗在自己手上。

英樹卻是失笑:“你以為你可以得到他?”眼中滿滿嘲弄笑他不自量力。

紹庭登時覺得受辱,憤然自衛道:“他不過是個MB,有什麽好稀罕的!”

“嗬!”英樹倒吸一口冷氣,真正吃驚:“你在他麵前也這麽說?我很好奇你怎麽留他到一個月的?”

“我不讓他走,他又能怎麽樣?就算我讓他穿裙子出來見我,他也不敢說什麽。”祁紹庭不屑的一笑。

“嗬……嗬……”封英樹以手覆額,驚歎連連:“奇跡,奇跡……你居然還活著,真是奇跡!趕快回去給你老爸磕頭,感謝他把你生在祁家。”

“你什麽意思?”紹庭一臉詫異。

“你不讓他走,他不還是走了?”英樹冷笑道。

紹庭一怔,電光火石間一段對話如此清晰的浮現:

“怎麽忽然變得這麽乖?”

“因為我要討好你啊!”

“討好我?”

“對,要你記得我的好!”晴宇的笑容在記憶的回望中無限分明,奪人心魂的美。

紹庭呻吟一聲捧住頭,原來……他是故意的!他讓他中毒,中這無藥可解的毒。

原來他才是一直被玩弄的那個!虧他還洋洋得意自以為任何人都要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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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直想不通為什麽紹庭要這麽對晴宇的JMS,不知道這個理由算不算充分?當一個人深深迷戀上自己原本厭惡的人,那種感覺……夠不夠他做出殘忍的事?

原本對自己的憤怒發泄到對方身上,都是你的錯,為什麽來迷惑我!?

其實當他流露出厭惡神色的時候,他討厭的不是夜未央,而是自己。

我常常在文裏看到這種角色,隻是我好奇的是,為什麽他們到最後通常隻要說一句我愛你,一切暴行都可以被勾消。

可憐小攻祁紹庭的倒黴日子才剛開始。

另外,忘記在哪裏看到過一個調查,讓我驚訝的發現在21世紀的今天,對同性戀還有高達50%以上的強烈抗議者!

聽說現在還有人主張把同性戀者人道毀滅。

明明是旁人的私事,怎麽就那麽多人愛管?

時常看到網上有人根深蒂固的厭惡著同性戀者,惡意的攻擊,號稱是反人類,應該被挫骨揚灰。於是我就常常幻想:這種人若是有一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對同性有了欲望,不知道該是怎樣的一種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