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場戲, 岑暗和蘇琪搭戲,蘇琪情緒沒到位,岑暗一遍遍陪她NG重來。

蘇琪入戲很快,演技和台詞功底都不差, 最近可能是因為劉抒的事情, 情緒狀態不是很穩定。

他們的戲還沒有拍完, 烹飪社團的成員已經把餃子和餐後水果分完了。

靳博屹和林以鹿去跟鹿校打完招呼,漫步走回科技園。

午時暖陽正好, 碎光落在白石磚路上,清風帶著幽幽花香拂過,行路兩旁並排的櫻花樹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花開的太猖狂燦爛, 隨處可見花影。

林以鹿似乎有些心神不定,低垂著睫毛,明媚卻不熱烈落在她的臉頰上,有淡淡的陰影棲息交疊。

靳博屹特意放慢了腳步,走在林以鹿身後,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

她向來都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穿的單薄,顯得背影很瘦。

林以鹿走了兩步,轉身對上他的視線, 平靜如水的眼神難以窺探到絲毫情緒。

她含笑看著他,“怎麽每次走著走著, 你都能走到我後麵去了, 我的背影很迷人?”

她笑起來眉眼間流動的都是勾人的媚, 很好看, 可笑意不達眼裏, 盛著黯淡的霧,無端讓人心中一軟。

靳博屹發現林以鹿真的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明明已經那麽難過了,還撐著,傻不傻。

靳博屹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吊兒郎當地笑了下:“過來,抱我。”

林以鹿不動,靳博屹催她:“快點。”

“幼稚。”

嘴上這麽說著,還是很寵地走了過去,抱住他,手摟上他的腰。

靳博屹手掌覆在她後腦勺上,把她按在自己胸膛前:“沒抱夠三分鍾,不能放手。”

“要求真多。”

林以鹿輕輕地說一句,抱著他腰的手慢慢收緊,他身體傳過來的溫燙驅散了她心頭裏沉悶和壓抑。

林以鹿鼻子忽然有些發酸,沒有人在乎她,在她貧瘠的感情世界裏,貧瘠到好像隻有一個他了。

林以鹿吸了一下鼻子,靳博屹低眸看她,掌心覆上她的臉頰一側:“哭了?”

“不是,流鼻涕了。”說著,她腦袋蹭了一下他的胸膛。

靳博屹又氣又好笑:“我又髒了。”

下午三點,科研中心的全體學員都要到會議專用的階梯教室開會。

科研中心的學員不算多也不算少,幾屆加起來有百來人,靳博屹他們這屆比上兩屆少一半人,畢竟今年四階考核加大難度了。

二隊席位座沒剩空位,衛進定眼一看,哦,原來是林樂玥銷假回來了。

這幾天二隊的人有意找一隊的茬,鬧得很不愉快,見麵都不打一聲招呼了。

科研隊隊伍無論是在學業上還是實驗項目上,向來都是內卷得厲害。三隊和四隊不插手他們的事情,靜觀吃瓜,跟一隊二隊平常怎麽相處就怎麽相處,沒上賽場前他們依舊是朋友、同學,打好關係是應該的,更何況一隊的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傻了才得罪他們。

靳博屹和林以鹿到的時候會議快開始了,兩人中午在多功能室午休了會兒,這不睡還好,一睡都起不來了,有些懨懨的無力。

林以鹿剛就眯了會兒,沒徹底入睡,她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靳博屹懶洋洋的靠著椅背,兩條長腿大剌剌在過道,他這幾天因為公司和科研室的事情,一直在熬夜,淩晨二三點這樣才睡,眼皮褶皺很深,眼瞼下掛著一層烏青色,整個人都帶著濃濃的倦意。

林以鹿輕聲對他說:“睡會兒吧,會議內容我幫你記錄。”

新一屆學員的席位安排較後,教授們一般都不會管後排的事情。

這會議要開兩個小時左右,靳博屹確實沒什麽精神聽下去,一把拽過林以鹿的胳膊,腦袋靠她肩頭上:“讓我靠會兒。”

這是情侶間一個很平常的親密舉動,在他腦袋靠過來那瞬,林以鹿卻因為他這個舉動,身體僵了下,心頭跳出了莫名的悸動,漣漪**漾,耳根慢慢泛紅起來。

他們倆日常互動挺多的,肖介和衛進已經習慣了,不像剛開始那樣,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他們是在秀恩愛。

一隊後一排席位坐的是二隊成員,看見眼前這一幕,他們互相對了對眼神。

二隊隊長怕吵到前麵睡覺的那位,壓低聲輕嘲:“某人之前不是還說要把校花的男人搶到手嗎,這不就在眼前麽,怎麽不上去搶啊。”

“搶?她有這個本事搶嗎,長得沒人家好看就算了,家世和能力也沒人家好,憑啥啊,憑一張嘴嗎?”

林樂玥眼睫輕顫,手一直緊緊攥著膝上的衣服,木然呆滯地盯著眼前那對小情侶。

二隊那幾個人喋喋不休地說了好一陣子,靳博屹處在半醒半醒狀態,被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煩的直皺起眉。

林以鹿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下他的眉眼:“睡不著是嗎?”

“太吵了。”靳博屹閉著眼,抬手捏了捏鼻梁。

衛進也覺得很吵,有些暴躁地轉過頭:“你們有完沒完,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呸,還讓不讓人聽會了。”

靳博屹也轉回頭看了眼。

二隊比一隊多二個成員,他們六個人加起來都沒靳博屹的氣勢強,靳博屹那眼神很冷,有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淩厲的讓人心生怯意。

沒人敢說話了。

兩個小時後,會議結束,人流漸漸湧出去。

靳博屹趴在小桌板上睡著了,肖介看了眼,輕聲說:“晚上的課取消了,你們可以在這兒多待會。”

“嗯。”

衛進合上筆記本電腦,“那我們先走了。”

林以鹿點下頭:“明天見。”

偌大的階梯教室隻剩下兩個人,幾盞昏黃的燈亮著,一圈圈流著光暈。

林以鹿整理好會議記錄,合上電腦,側頭,端詳著靳博屹略顯疲倦的睡顏。

上一次見他那麽疲倦,還是國慶放假他來找她時,那天他生著病,因為她一個電話,就從上京趕來淮京,給了她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說他喜歡她。

不說整個世界,就說上京大學裏,長得漂亮,優秀又耀眼的女生有很多。

林以鹿不知道靳博屹喜歡自己什麽,或許是近水樓台,他們一起搭檔了那麽久,日久生情也是難免的事。

就連她自己都沒逃過對他動心。

遇到他之後,難得的一絲理智都給撩沒了,將來無論發生什麽,她都甘之如飴的承受。

靳博屹睡的正迷糊,感受到眼睛上有兩片溫熱柔軟的唇貼上來,他微微睜開眼,支著的手臂扣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這邊壓,修長的手指插入她烏黑的長發間,閉上眼,熱烈地回吻她,舌頭在她嘴裏攪著。

林以鹿沒想到他已經醒了,心尖跳了跳,沒一會就感覺到了喘不上氣,輕輕推開他。

若不是場合不對,靳博屹還想繼續親下去,離開她唇後,鬆散地靠在椅子上側頭看林以鹿,眼神散漫又勾人,妖冶得惑人。

“好久沒去約會了。”他的聲音惺忪慵懶。

林以鹿把筆記本電腦收進包裏:“你這幾天都沒睡好覺,今天先回去補覺,周末再去約會。”

靳博屹笑:“聽你的。”

外麵已經是黃昏,金色的碎光籠罩著這個充滿青春氣息的校園。

路過球場,靳博屹脫掉外套跟人打籃球,林以鹿坐在觀眾席,戴著藍牙耳機,目光追隨著在球場矯健奔跑的少年。

降噪耳機沒有壓過外界瘋狂的尖叫聲,林以鹿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岑暗的名字,她拿下一側耳機,和靳博屹的視線交匯,一同看向球場入口。

“鹿子。”

岑暗在林以鹿跟前站定,戴著口罩和帽子,體態修長挺拔,那身淡漠沉穩的氣質很容易讓人認出來。

林以鹿站起身,臂彎上掛著靳博屹的外套,她往後看了看:“蘇琪呢。”

岑暗垂下眼,視線落在她手上的外套,眼底的光在逐漸黯淡,嗓音淡淡:“她在校外找了家飯店,讓我帶你過去。”

“自駕還是司機送你過去?”

“司機。”

靳博屹進了一個球,跟球友揮了揮手,示意出場不打了,他走過去,微喘著氣,白霧在眼前散開。

他斜了岑暗一眼,邊拿過林以鹿手上的衣服和書包,邊故意問道:“二哥拍完戲了?”

岑暗眉間多了幾絲慍怒:“靳先生,請你以後不要亂稱呼。”

“岑先生難道不是我未婚妻的哥哥?”

“……”

靳博屹的話仿佛是一根針,狠狠的紮進岑暗的心髒裏,整顆心都壓抑著難以言說的痛。

岑暗不想跟靳博屹說話,壓下沸騰起的情緒,伸手想去拉林以鹿的手腕,可手還沒碰到她,靳博屹就抬手搭在林以鹿肩上,單手把她攬進懷裏,眉眼漾起幾分挑釁和桀驁不羈。

眼看著他又要口出‘狂言’,林以鹿用胳膊肘捅了下他,輕聲:“夠了,你老實點。”

他痞裏痞氣的笑了下:“很老實了。”

“那你正經點兒。”

“行啊,你先哄我兩句。”

“不哄。”

靳博屹輕歎:“感情淡了。”

“你戲別這麽多!”

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聊著話,岑暗臉一下子就陰鬱下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彼此知根知底,是感情最深厚的朋友。

這段感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了裂縫,岑暗忘記了,隻記得,是他的執拗,他的退避,促使了他和她一步一步走向曲終人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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