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蘇湛 36番外 求不得

蘇湛被關在蘇宅的地下室裏頭,他在緬北的山林裏逃竄了一個多月,從一個體麵漂亮的蘇家二少爺活成了個野人,然而最終還是被蘇泛的,或者確切的說曾經追隨在自己身邊的手下給逮住了。蘇將軍留給自己的人,全都在蘇泛的各種手段下叛變成了蘇泛的人。

蘇湛被鐐銬鎖著手和腳,一言不發地坐在角落裏,除了一雙掩映在長睫毛下的眼睛依舊漂亮得驚人,絲毫看不出曾經的一絲體麵。趙錦程是他的小副官,他爹是追隨在蘇將軍身邊的副官之一,等他長大了也跟著蘇將軍的二少爺。然而,蘇大少拿著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脅他,他不得不替大少辦事。

趙錦程打了一盆水手上搭著白毛巾進來,瞄了眼放在蘇湛身邊的食物和水是動都未動,因著心裏存著對二少的愧疚,頗有點苦口婆心地蹲到蘇湛麵前勸慰道,“二少,都一天一夜了,您就吃點東西吧,再怎麽說大少和您都是親兄弟,不會拿您怎樣的。”

蘇湛沉著臉,麵上毫無波瀾,隻一雙眼明亮如水,望著在自己身邊當了三年奸細的趙錦程,嗤之以鼻,冷笑道,“我和他之間的事,哪輪得到你個叛徒說,趙錦程,你有個狗屁資格!”蘇二少的眼神著實銳利,蘇二少的話也著實犀利,沒有一樣不直接戳中趙錦程的心窩子。然而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勸這個二少好好吃飯,好好收拾收拾,因為這是大少吩咐下來的。

隻不過最終的結果是,趙錦程被潑了一盆溫水,周遭的人被淋了一身稀粥飯菜,全體都是狼狽不堪的模樣。

及至穿著雪白襯衫的蘇泛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情景。蘇泛氣定神閑地在三兩人的擁護下站在門口,常年掛在手上的一串小葉檀佛珠被他隨意地撥弄著,在光線下泛著暗紅色的光澤。

蘇湛這是被抓到之後第一次見到蘇泛現身,滿腔憤怒和恨意到了極致反而異常平靜,隻鄙視地瞄了清俊爽朗的蘇泛一眼,倒是和看街上的流浪狗沒什麽兩樣。仿佛全身肮髒衣不蔽體,形象亂七八糟的不是他自個兒而是蘇泛。

地下室隻開了一個小小的窗戶用來流通空氣,陽光從那一小扇窗戶裏頭射進來在地麵上投下光圈。蘇泛收到蘇湛一貫鄙視自己的眼神隻從容地微笑了下,而後穿越光束走到蘇湛麵前。

“不吃飯怎麽行?阿爹常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蘇泛蹲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撥弄了下被蘇湛摔得支離破碎的碗筷,抬頭對著蘇湛說道,“再說了,阿湛,浪費糧食就是你不對了,要知道,小時候我在街上流浪,和狗都搶過饅頭呢。”

蘇湛輕蔑地冷哼了下,“難怪,還是個狼心狗肺的貨色。”

蘇泛聽慣了蘇湛的冷嘲熱諷出言不遜,他的弟弟長得算是絕對好看,可從小到大對著自己的臉色,包括對自己說的話卻是一貫的不好看,很難聽。他聽了二十年了,一顆心也冷透了,仿佛就要冷成硬石頭。他不見蘇湛不聽蘇湛說話還好,可見到蘇湛,他又覺得自己一顆心活絡了過來,內裏還是透著那麽點溫度。

蘇湛的頭發長成了鳥窩,臉上都是黑的紅的印記,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光著的一雙腳腳傷痕累累全然看不出曾經的潔白如玉。

蘇泛的眼神落在弟弟長長的垂著的睫毛上,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個多討人喜歡的東西,可鬼知道這樣一個人怎麽就成了自己的死穴。

“我不和你計較。”蘇泛將視線定格在蘇湛結著血痂的腳背上,想到蘇湛不是個好東西,自己也不是——因為他還是會為這麽個滿身受傷的小王八蛋心疼。

“趙錦程,重新打一桶水來,順便吩咐下去再給二少準備一份飯菜。”蘇泛想到這個弟弟一貫是個略帶潔癖的,一點點髒亂都要皺眉頭難受;又因著從小嬌生慣養寵著長大一向挑食得很,也不知道這一個多月躲在山裏頭當猴子都吃了什麽。

“老子用不著你虛情假意,做給誰看呢?要殺就殺!”蘇湛扭頭冷淡地說道。

蘇泛自嘲地笑了笑,忽然斂了神色,眼裏閃著惡意,“蘇湛,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抓你回來就是直接殺了你麽?那真是太便宜你了,要不是有你,我從小到大至於過這種日子麽?你放心,我會慢慢地折磨你,直到你向我下跪求饒為止。”

說罷不再管某人恨不得將自己扒皮拆骨的眼神,蘇泛讓人按著蘇湛,親自將他烏漆麻黑的臉給擦了幹淨,要不是怕這個弟弟又使什麽花招逃個無影無蹤,蘇泛恨不得將人按到池子裏給洗個幹幹淨淨。蘇湛被人固定著身子安坐在**,任由蘇泛拿著一條溫熱的白毛巾在自己臉上揉搓著,簡直想要將這毛巾想象成蘇泛的手給咬上個千八百遍。

等蘇湛白皙光潔的臉蛋終於被自己給倒騰了出來,蘇泛滿意地點了點頭。末了蘇泛握著蘇湛的腳踝浸泡在了水裏,隻不過一雙腳髒得髒傷得傷,實在讓蘇泛無從下手,歎了口氣道,“還是不要逃了,逃一次都是一身傷。”

蘇湛覺得蘇泛很是帶了點賤骨頭的樣子,比如現在奪權成功了不去耀武揚威地當他的蘇家大少偏偏來這裏幫他洗臉洗腳,他隻冷眼旁觀地看著,一邊忍受這蘇泛觸碰自己的毛骨悚然和傷口被水侵入的刺痛,一邊想著怎麽再次反擊蘇泛。

總算將蘇湛的臉、手腳洗了個幹淨分明,蘇湛卻是趁著蘇泛一不留神猛然將腳在桶裏一挑,帶出來的洗腳水淋了蘇泛一身。趙錦城目瞪口呆地看著因為潑了大少一身洗腳水而頗有些得意的二少覺得實在頭疼,他想著二少今非昔比實在是該乖乖得順從些。大少又給吃又給他收拾的,總歸不會拿他怎麽樣。但是二少這麽方方麵麵地反抗折辱大少爺實在是不夠明智。

蘇泛抬手擦了把臉上的髒水,隻想到從小到大真是一個樣——他總是滿心歡喜地將一盆清水遞給蘇湛,蘇湛卻能髒了它然後再潑回來。然而,他心心念念謀劃了多年,並不是蘇湛故意挑釁就可以輕易打消他的念頭。

“阿湛,我勸你乖乖的,惹惱了我對你沒好處。我不會讓你死,但是可以會讓你痛。”在清水裏洗了下自己的手,接過趙錦程遞過來的幹毛淨又將自己的手給擦幹。見蘇湛隻垂眸冷著臉坐在**,一雙腳被洗出了原來的麵貌,卻反而更襯得各種傷口翻著皮肉猙獰不已。

蘇湛被蘇泛戳破了心思,也不言語,他隻想蘇泛給個痛快,這麽不死不活地吊著著實難受。又給飯吃,又幫他洗臉洗腳什麽的,他不需要也不接受。從來,他和蘇泛就不是一路人。

蘇泛隻覺得,蘇湛也要將自己逼瘋了。看著他這副受傷被囚禁的樣子,蘇泛一邊心痛一邊快慰,心痛的是心心念念的弟弟滿身傷痕不知道在外麵吃了多少褲頭,快慰的是,就算是死,他也得死在自己身邊。何況,現在蘇湛活蹦亂跳地呆在自己身邊,方才洗腳時還能用力想蹬自己一身水。

重新做好的飯菜已經端了進來,蘇泛示意來人將飯菜端到蘇湛邊上。蘇湛隻抬眸冷冷地瞥了蘇泛一眼,隨即一動不動,仿佛自己在山林裏頭饑一餐飽一餐,回來又餓了一天一夜已經喪失了進食的功能。

“怎麽?阿湛這麽大的人了,難道還要哥哥喂你?”蘇泛笑著坐到他身邊,手腳都扣著鐐銬的家夥現在被自己削了利爪,拔了利齒,是不能張牙舞爪了,他能很放心地坐在弟弟身邊。看著這個被自己抓回來又稍微清理幹淨的弟弟很有一種開始圈養的準備。他心心念念的謀劃了多年,現在已經又老又病的父母都送去了仰光養老,這裏是他的天下,他有錢有槍又地盤,還有他最想要的弟弟。

然而這個弟弟一貫是個難啃的骨頭,他小時候回家看到蘇湛的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弟弟。那個時候的蘇湛多可愛啊,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粉雕玉琢得連商店裏頭賣的洋娃娃都比不上。他生氣時會撇著小嘴挑著小眉毛,他開心時會皺著小鼻頭露著一排雪白的小牙齒笑得沒心沒肺……他記得自己當時恨不得將弟弟真的變成一個小娃娃玩偶每天抱在手上擺在房間裏藏在**。

可是弟弟不喜歡他。從小到大的不喜歡,一貫的看不起、輕視和鄙夷,仿佛自己就像是蘇家大門口長得一叢野草。

蘇泛試著做過各種努力親近,他喜歡的弟弟不僅無動於衷,反而變本加厲地將他的好意踐踏得如塵如土。可他還是喜歡,小時候是單純的喜歡弟弟,長大了,他覺得誰也比不上蘇湛,那樣漂亮生動,簡直就像是他生命力最亮的一道風景。

愈是求不得,愈發想要得到。

“老子就是餓死,也不吃你一口飯。”蘇湛忍不住地回擊道。

蘇泛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因為他怎麽可能讓自己心愛的弟弟活活餓死呢?然而他又實在被蘇湛軟硬不吃的態度給惱了,“趙錦程,你們給我按著二少,既然二少自己不動手,那就給我直接灌。”

蘇泛站在一旁看著幾個人按著死命掙紮的蘇湛開始灌熬得粘稠的粥。粥是好粥,裏頭放了很多作料,熬得噴香,卻也滾燙。完全沒想到這點的蘇泛冷眼看著蘇湛在**像條蛇一樣不停地扭動著。

蘇湛隻覺得灌到自己嘴裏的粥像是一把火從口腔燒到了食道,然而他的嘴被人捏著,手腳被人按住完全沒法做出反抗,隻能嗚嗚地一邊盡量往外吐一邊叫著。忍著劇痛心下隻想到,蘇泛這樣折磨自己還不如直接給一刀。

趙錦程冷不丁地被蘇湛吐了一口粥,不假思索地叫道,“哎喲,這粥燙死人了!”

蘇泛這才發現蘇湛的嘴巴被燙紅了一圈,趕忙走過去俯□子察看,“張開嘴巴給我看看,裏麵是不是起水泡了?”蘇湛這才被旁人放開,然而心下冷笑,他瞧著蘇泛麵上略帶焦急的神色隻覺得這人非常可怕——一副好哥哥的麵具可以一帶就是二十年,然後奪了他的權和位子,追得自己無處可逃,抓了回來是又給關係又給折磨地吊著自己。

蘇湛被燙得滿嘴疼得沒了知覺,瞧著蘇泛的眼神也是麻木冷淡,冷不丁地將嘴裏含著的最後一口粥噴到了蘇泛臉上,“你可以滾了。”

蘇泛連抬手擦臉的意願都沒有了,直起身子站在床邊上看著自己的弟弟,很有種有心無力的無奈——打不得,罵不得,更加殺不得。他永遠也不會接受自己的心意。

他想起佛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愛別離、五陰盛.於他蘇泛而言,求不得最為苦也。

既然如此,那我就一直關著你,我活著,你也活著,我死了,你也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身邊,蘇泛冷冷地想到。

蘇湛絕食抗議了三天,蘇泛忍了三天,他覺得蘇湛既然是個嬌生慣養的硬骨頭,那麽就很有殺殺他銳氣的必要,他也沒必要再上趕著討好。

然而到了第四天,蘇泛卻是先忍不住了,因為趙錦程跑來稟告他——二少餓暈過去了。蘇泛到了地下室看著瘦得隻剩一把硬骨頭的野猴子一樣的弟弟隻好先讓醫生給他打營養針,末了又趁著蘇湛昏迷不醒,親自給他喂了點水。

可得了一點滋潤的蘇湛立即又恢複了掙紮的力氣,先是將紮在自己手上的針頭毫不顧忌地拔掉弄了一手血,甚至還打算用摔碎杯子玻璃片割腕。

蘇泛連帶著眾人好不容易地鎮壓下了弟弟的尋死覓活,瞧著一手血的蘇湛終於是怒不可揭——他滿腔的心意無從安放,這個心意的對象還三番五次的挑釁自己。蘇湛的命可不是他自己的,是屬於他蘇泛的,可他敢用他的命來威脅自己。

蘇泛毫不動容地將方才一不小心紮到自己掌心的玻璃給拔出來,對著小獸一般攢著一股力氣想要反抗的蘇湛說道,“既然你那麽想死,那就去死好了,李成鋒趙錦程,你們帶人把二少爺給我綁到鏡湖去。”

蘇泛覺得,蘇湛是沒死過,讓他好好嚐嚐快死的感覺,那麽他就再也不會尋死覓活了。他要讓蘇湛好好死一次,才知道活著的好處。

…………

蘇湛求的是速死,可是沒想到蘇泛卻是使了這麽個方法對付他。

鏡湖的水一點一點沒過自己,他可以感覺到冰涼的水像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蛇滑進自己的眼耳口鼻,維持呼吸的空氣一點點被排出體外。他一開始氣急敗壞,呼吸急促。為了吸氣,不斷掙紮,但是進來的卻是水。喉管和胃不斷進入湖水,嗆得時候的吸氣,近來的也是水。肺部仿佛都被水給占領,疼痛不已。

然而站在岸邊的人卻是一臉平靜,每每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就命人將他吊起來。

蘇泛瞧著濕漉漉水淋淋跟美人魚似的蘇湛,嘴角噙著笑意道,“怎麽樣?阿湛,你還要不要死?隻要你願意吃飯,我就放了你。”

“媽的,老子死也不會吃你的飯!”蘇湛咬著牙齒,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拚命說道。

看來,還不夠。

蘇泛不再理會他,讓人將蘇湛往水裏頭按。而後又讓人將又要窒息而死的蘇湛撈了起來,繼續問道,“弟弟,這個滋味好不好受?”

得到的一句回答卻是,“你個婊、子養的下賤東西!我他媽做鬼也不放過你!”

蘇泛覺得,蘇湛的這把硬骨頭還是沒有軟。又一揮手命人繼續往水裏頭按。

蘇湛繼續在水下掙紮,死死地想要抓住什麽東西,然而四周都是水,他僵硬著手指抓了個空,隻覺得自己被灌了滿肚子的水,幾天來空空如也的肚子裏頭都是水。心髒一疼,身體在水下忽地動不了了,但是感覺很舒服,完全不像是剛開始幾次的痛苦難受,他的意識很清醒,卻是突然想要平靜的熟睡過去。身體像是落在水中的枯葉,仿佛就要隨波逐流……

湖麵上漸漸沒了動靜,隻有微小的波紋一圈一圈**漾出去。

蘇泛心想,這回可是不低頭不可了。趙錦程趴在水邊,見著湖麵沒了動靜,立時慌張地扭頭朝蘇泛道,“大,大少,二少,二少好像沒動靜了。”

沒了動靜?蘇泛原本淡定從容的姿態完全崩潰瓦解,衝到水邊讓人將蘇湛從水裏撈了出來。被吊著的蘇湛正在從頭到腳的滴水,臉色雪白,眉目烏濃,長長的睫毛像是被水打濕的羽翼安靜地貼附著。整個人像是沉沉地睡過去,是蘇泛最喜歡的,蘇湛熟睡時的樣子。

蘇泛的手緊緊地攥著,瞧著蘇湛一副安靜睡著的樣子,命令趙錦程道,“把二少放下來,送回他自己的房間去。”

然而蘇湛安靜地詭異,讓趙錦程心裏打起了鼓。膽大心細的李成鋒卻是輕輕幾布挪到手腳被捆著吊起來的蘇湛麵前,顫抖著手指伸到蘇湛鼻下——是帶著潮濕的一片冰涼,絲毫沒有氣息。

“大,大少爺,二少死了!”李成峰抖著收回了,轉頭朝蘇泛說道。卻沒想到臉色絲毫不比沒了氣息的二少好多少的蘇泛卻是冷著臉衝了過來,抬手就是給了自己一巴掌,冷厲地說道,“死不死的,是你能說的麽!”

蘇泛命人將蘇湛放了下來,而後很是溫和地拍了拍蘇湛的臉道,“好了,蘇湛,我不折磨你了,你愛吃就吃,不吃就算了。來日方長,我有的是方法讓你低頭。”

躺在地上的蘇湛卻是一動不動。趙錦程又驚又怕地爬著趴了過去,也伸手試了下二少的鼻息,甚至還不死心地抓著蘇湛的手腕試了下脈搏,整個人僵在了那裏——“二少,二少沒了……”

蘇泛先是不可置信地愣了半天,而後一腳踢開趙錦程親自將蘇湛攬在了懷裏,弟弟的身子雖然又濕又冷,然而身子還是軟軟的。精致漂亮的五官蒙著水,長長的睫毛仿佛隨時都要抖動起來,“你們誰再敢說阿湛死了,我會讓他死。”

蘇泛隻覺得胸腔被人挖了一個洞,明明是大夏天,卻有寒冷狂風隻朝這個洞刮,刮得他生疼,刮得毫無知覺。

“阿湛,我帶你回家,我不逼你。你想怎樣就怎樣,你隻要在我身邊就可以了。我不逼你,我不逼你……”蘇泛絮絮叨叨地抱起蘇湛往蘇家的方向走。

跟在他後麵的趙錦城李成峰還有一幹人等都是驚愕著深色麵麵相覷,卻也無法隻能隨著大少的步伐跟上。

蘇泛抱著濕漉漉的蘇湛回了家,將他放回自己的房間,而後從容地給蘇家的家庭醫生打了電話。守在大廳的眾人沒一會兒便見到滿頭是汗的林醫生趕了過來,“怎麽二少又病了?生的什麽病,大少那麽急!”

趙錦程跟陣沒有方向的風似地帶著林醫生木然地刮到了蘇二少的房間。隻見大少已經給二少爺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正拿著毛巾輕輕地擦著依舊沉睡的二少擦頭發,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林醫生,你來了。阿湛落水了,你快給他看看。”

林醫生無需檢查,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躺的已經是死人了。

然而他在蘇泛堅持到有些瘋魔的目光下還是將蘇湛徹徹底底翻了一遍,“大,大少,二少自打出生體質就弱,心髒功能不是很好,他,他又餓了這麽些天……”

…………

李成峰和趙錦程站在蘇家的主宅外頭一口一口地吸著煙,林醫生早就回去了,整個蘇家除了大廳和二少的房間還亮著燈,大少跟瘋魔了似的還呆在二少的房間說是要給弟弟喂飯吃藥。

“我看大少這是要瘋了,二少一早撈上來的時候就死了。”李成峰狠狠地吸了口煙道。

趙錦程無奈又麻木地瞧了亮著光的窗戶一眼,心想,蘇將軍癱瘓在床,夫人病得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如今二少又死了,大少眼看著就要發瘋一樣,蘇家可算是家破人亡了。

而一邊的蘇泛卻是執拗地握著蘇湛的一隻手,茫茫然地隻覺得自個兒的弟弟又在睡覺了,也好,也好,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在自己身邊。

“阿湛,哥哥陪你睡覺。”蘇泛輕輕地撫了撫蘇湛沉靜的麵龐,小時候每每見到蘇湛睡覺的樣子,蘇泛都會覺得心裏軟軟的,很是想要有機會陪著弟弟睡覺,看他安靜睡著的好模樣。說罷,他翻身上了床,躺在蘇湛身邊,仔仔細細地將蘇湛的手腳都蓋了個遍,貼著蘇湛冰涼的臉,摟著他安心睡去。

三年之內,蘇正剛和妻子相繼病死而去,而身邊再無一個親人、叱吒金三角的蘇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上~這就是鬼畜哥哥把弟弟玩死的故事。晚上接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