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被風吹動,紀言即將入睡,一聲巨響,魂兒給他嚇沒了,“誰!”

“阿言。”

原來是易辭瀟,“你走路不能好好走?”還嚇他一跳

易辭瀟靠近床邊握住那纖細的腳踝,難耐道:“阿言幫我?”

這場景,這局麵,他惶恐不安不停往後靠,“你幹嘛啊……”

“酒裏讓人下了藥,”易辭瀟看他閃躲,直接將人拖到懷裏,去聞他身上特有的香味。

“別啊!我還懷著孕呢…你忍忍吧,求你了嗚嗚嗚……”紀言嚇到了,不受控製就開始哭。

“不動你,阿言幫幫忙就好。”易辭瀟在他耳旁吻了下啞聲道。

後來,紀言手麻了,人在打盹兒,又給他抱去沐了次浴,過了遍水,人也清醒了些,默默離易辭瀟遠點問:“你為什麽明明知道那些酒裏麵下了藥還要喝?你故意的?”

“嗯。”易辭瀟閉目養神道。

他隻是調侃,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生氣地拍打水麵,還是不甘心又對易辭瀟潑水,“你真知道?那你還喝!你神經病啊!”

易辭瀟不介意這些小情緒對他發泄,怕紀言站不穩隨時做好扶的打算,“尚官景來來回回就這些路子,之前都用來練定力,眼下有阿言,我自然不妨享受一番。”

“你說是尚官景幹的?”紀言半信半疑。

“不然阿言以為這皇城之中還有誰敢如此肆意妄為呢?”

“你。”

“我自己給我自己下?”

“對。”

“那我為何不直接霸王硬上弓呢?”

紀言不得不承認,好像也有道理,不過也不足以證明,“說不定你也有可能是為了孩子安全,又想騙我,自導自演!”

易辭瀟伸手把人摟在懷裏,直接劃過凸起的肚子,“我對這裏麵的小東西可不感興趣,我就想阿言生完孩子可以安然無恙,身子骨再硬朗些,不然才兩次就哭泣不止喊不行,我可是會心疼的。”

力量差太大,他毫無反擊之力,用手肘撞易辭瀟胸膛道:“你心疼個屁,以前就沒見你停過一次,瞎說話也不怕雷劈眼!”

“我的錯,阿言責備的是。”

“行了行了,我不想再洗了,我要睡覺了!”哈欠連天,催道遖鳯獨傢。

“好,這就伺候阿言穿衣。”言完湊上去親吻臉頰,紀言是嫌棄的,但他懶得擦了。

終於得償所願能睡覺了,一路被伺候的感覺也挺好,啥也不用幹,他睜不開眼還要勉強表揚下易辭瀟,“阿瀟今兒幹得不錯,再接再厲啊……”

“遵命。”易辭瀟勾唇回應。

皇城另一處,紅衣女子跪道:“師父…我又失敗了,您罰我吧。”

“他沒喝下?”

“喝是喝了,但是……沒動紀言,估計影響不到孩子。”

“拾衣啊,隻要他喝下酒,不管是任何結果,都算成功,無礙,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呢,總有辦法除了那孩子。”尚官景一盤棋下完,起身拍拍衣擺,再拉拾衣起來,“你隨時注意他動向,為師如今不需要你聽他們言談,不能叫他發現了,你可明白?”

“徒兒謹記,還是繼續盯攝政王?”

“不然?另一個小笨蛋有什麽好觀察的呢?難道,擔心他與我們為敵,對我們造成什麽危害不成?”

“是,徒兒明白!徒兒告退!”

“嗯,去吧。”尚官景欣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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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萬壽節還有一天,想離開是覺得皇城之中無安全之地,不想離開是放不下那些美食,還有好多菜品聽過不吃過,想想都可惜。

晚上吃完,他在分配的住處散步消食,易辭瀟被皇上有急事叫去,每走一步提心吊膽,想著再走一圈就回去睡覺,從後腦勺竄過一陣風,膽小如鼠的他瞬間蹲下抱住腦袋瑟瑟發抖。

“殿下好久不見。”

挺熟悉的口音,他顫顫扭過頭,看見是尚官景那刻如釋重負,站起來小跑衝向尚官景一把抱住,“國師哥哥!我想死你了!”

“殿下胎兒都這麽大了,還是小孩性子,要是磕著碰著如何是好?”尚官景眼神溫柔如水,為人係緊披風。

“噢,對!國師哥哥,你能幫我算算這肚子裏是男孩還是女孩麽?我想試著給它買一些小東西了……”邊說邊有舔唇的動作,飽含羞澀。

“改日試試,殿下很喜愛它?”尚官景問。

紀言不太理解這個問題,不過還是照實回答,“當然了,我自己的孩子我為啥不喜歡?”

他拉了拉尚官景,往屋裏扯,“國師哥哥,我們去屋裏坐唄。”主要是他站的腿有點酸了。

尚官景聞言拒絕道:“不了,臣還有要事在身,來隻是為了看眼殿下過得如何,順便再問上一句,殿下可否願意與臣離開,明日怕是會有危險。”

紀言愣住片刻,“我跟你,能去哪兒呢?”況且以易辭瀟瘋的性格,即使他逃了,也總能把他挖回來。

“臣自有安排,定會護殿下周全。”

“我不想…如果可以我想等孩子生下來,再看看怎麽辦。”他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連父親模樣都記不清,要是他能選擇的話,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很重要。

“殿下決定好了?”尚官景再問。

兩人對上視線,紀言又虛了,弱弱道:“沒有……”易辭瀟最近天天無事獻殷勤,被提點下突然好怕死。

“那殿下想離開同臣講一聲。”尚官景握住那隻露在外麵的手,小手被寒風吹得有些冰涼,他暖了暖。

“國師哥哥,你也小心……”他甚至想把易辭瀟查出來的一部分事都告訴尚官景,但忍住了,“小心點…”

“得殿下關心,臣倍感榮幸。”

說完就行禮告退,紀言望向離去的身影,避免不了產生負罪感,他以前好意遭到拒絕,也是失落的。

假如以後還有機會,再當麵好好謝謝尚官景吧,他現在該洗澡睡覺了。

尚官景走出大門,手指躲在衣袖中玩弄銀針,他最終還是沒忍刺下,日後還要有動作,就難上加難了。

來了個人在他身後跪道:“徒兒參見師父!”

“安排妥當了?”尚官景頭也不回問。

“確保明日行動萬無一失,師父放心!”男子自行起身,走向尚官景旁笑說。

尚官景並沒在意這些禮數,不再言,直徑走。

“原來師父用的是溫水煮青蛙,慢慢耗死,果然還是師父有手段!”從他嘴裏講出來,莫名有一種自豪感。

“你看了多久?”

“徒兒一直看。”

尚官景給了他個眼色,“還有下次,挖了你的眼。”

“哼!師父現如今就寵小拾衣,對人家一點都不好了。”

“再用上你在青樓呆慣的那些花言巧語,這個月的解藥就別拿了。”

秦嶺鶴無奈雙手交叉抵住後腦勺,歎氣道:“行唄,當初師父讓我去給易辭瀟做事,現在養成了一些小毛病,都開始嫌棄我了,小拾衣都沒嫌棄……”

尚官景從袖中取出個小瓶子,扔過去,“拿上解藥,滾。”

“徒兒遵命。”拿上解藥,麻溜滾了。

秦嶺鶴翻牆躲兵,好不容易回到草房,“小拾衣,還好嗎?”

推開門,看見人奄奄一息,有些心疼道:“你看你強,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把人抱在懷裏,先倒了杯水喂她。

“謝謝哥,我沒強,以往師父都會按時給解藥,也不知為何,這次遲遲沒有給我……”

秦嶺鶴:“說不定是忘了,你不知道提醒一下?”

“師父怎麽可能忘?他應該就是想…罰我……”

“行了,哥,這不是給你要來了?趕緊吃了。”

拾衣搖搖頭,不願道:“每個人隻有一粒,這是你的,你給了我,你吃什麽?”

“師父總不可能真的不給你,到時候他給你了,你再給我不就行了?小拾衣腦子什麽時候不會轉彎了?”秦嶺鶴淺笑說,打開瓶子,將藥丸倒入手中。

出現了個意想不到的事,藥瓶中有兩顆藥丸,夜裏看不清,但他能感受到,他默默咽了口唾沫,“小拾衣,師父看出來我是給你要的了,他給了我兩顆。”

拾衣勉強動了動腦袋問:“真的?”

“真的有兩顆,先別管了,你先吃。”

兩人服過藥後,聽見細弱的聲音,“請問裏麵有人嗎?”又接連響起敲門聲。

秦嶺鶴:“我去看看。”

“不用,是太子殿下,你別暴露,我去。”拾衣阻止道。

“你可以麽?現在你的手還在冒冷汗,要不然我把他殺了?”

“不可,現在全靠他牽住易辭瀟,師父大局未穩,不宜衝動,我去去就來……”她調整了好幾下呼吸,才跌跌撞撞走向門前。

紀言已經放棄往回走了,就見門打開,他馬上跑去問,“你好,我想問問路……拾衣姐姐!你怎麽在這?你怎麽啦?怎麽看上去這麽虛弱呀?”

“無事,先說說你…”

“我找不到路了……”說來慚愧,他洗完澡想上大,就麻煩丫鬟帶路,走了好久才到茅房,結果他拉完出來,那丫鬟就不見了,等好久也沒等到,自己試著走兩步,果不其然迷了路。

“我現在不方便行走,”拾衣拿出隨身攜帶的令牌,遞給他,“你拿這塊令牌,在路上隨便找個守衛給他看,他會帶你回去。”

紀言小心接過,雖然他知道已經很麻煩拾衣了,但他還是有點害怕,輕聲問:“隻能這樣了麽?”

“不然讓她這樣衣冠不整送你回去?”裏麵傳來放浪不羈的男聲,再看看拾衣,瞬間腦補出一場大戲,立刻識相告退。

走到一半,晃了神,不對啊,原著中可沒有提到過拾衣跟哪個男的有感情戲,他原本還想撮合徐悠跟女主的,現在想都不敢想了。

按照拾衣指示,順利回到住處,直接躺床睡覺,上個廁所給他累得,差點小命快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