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聚會的地方選在了一處會員製的高檔會所, 莊鳴爵也是這裏的vip之一,侍應生看見他,禮貌躬身推開門,一間宛如小酒吧一樣的包房呈現在眼前。

環形的吧台邊, 幾個年輕男人圍坐在牌桌前, 正一邊喝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看見莊鳴爵來, 幾個人回頭。

“喲,好久沒見你出來消遣了, 最近忙什麽大買賣呢?”

東道主唐文盛抬手招呼吧台調酒師倒了兩杯酒,笑著說道:“人新歡在懷正忙著呢!哪兒有時間跟你們這些臭男人混在一起?”

他把一杯帶冰的威士忌放在莊鳴爵麵前,接著饒有興致的歪頭看向一邊的蘇池。

“這位小兄弟能喝酒嗎?”

蘇池還沒回答, 莊鳴爵已經開口:“給他上杯果汁。”

莊鳴爵熟稔在牌桌前落座,接著淡淡掃了一眼荷官邊上,兩個正叼著雪茄吞雲吐霧的男人。

“去把排氣風量開到最大。”莊鳴爵吩咐道, 他伸手拿過牌桌邊的雪茄盒, 垂眸看了一眼產地, 隨即拿起雪茄刀利索的剪開茄帽, 把雪茄夾在兩指尖,用一邊的雪鬆紙將其點燃。

嫋嫋煙氣中,莊鳴爵整個人放鬆下來, 懶懶的撇了一眼荷官:“這一把還有多久?”

“快打完了。”

“下一局算我一個。”

“可以啊, 那這把作廢。”唐文盛笑笑,“我下來讓給你。”

和林仲在酒吧裏縱情聲色不同, 這裏是正兒八經的權貴子弟的社交場合,這些在報紙新聞上都難得見到的臉孔偶爾也會這樣七八個的聚在一起, 喝酒打牌, 閑聊時局和經濟、相互交換信息。

莊鳴爵已然很熟悉這樣的場合, 舉手投足已經相當自然。

隻是這次這幾個人不單單是為了聚會來的。

蘇池卜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幾道目光追著自己,唐文盛端著一杯鮮榨橙汁,笑眯眯的看向蘇池:“小兄弟貴姓?”

蘇池笑笑,絲毫不見局促:“免貴姓蘇。”

唐文盛挑眉,頗有些意外的打量著麵前的人。

他們聚會時常也會帶伴兒,盡管也不是誰都往這裏領,但第一次來見到這樣的陣仗,多少都會有點發怵。

麵前這人明明看著不大,居然能這麽淡定。

看來莊鳴爵這次還真是找了個不得了的人。

唐文盛笑笑,抬手吩咐侍者:“去給蘇先生加張椅子。”

今天除莊鳴爵的其他六個人中有兩個帶了伴兒,都各自坐在自家金主身邊,點煙遞酒,溫柔順從。

莊鳴爵側眸,此時荷官已經在發牌,他並沒有去接,而是伸手攔住要去搬椅子的侍者。

“不用,”莊鳴爵轉身看向蘇池,長腿微微分開,“蘇蘇,來坐這兒。”

這兒。

指莊鳴爵自己的大腿。

即便是再貼心乖巧的情人,也沒有在這裏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其他兩位金絲雀盡管沒動,臉上的驚訝和豔羨依舊藏不住。

連這種場合下都寵的旁若無人,可見這位新晉小情人有多讓莊鳴爵喜歡。

在這些人眼裏,情人不過是消遣的玩物,即便再喜歡,也不可能把對方寵的騎到自己頭上來,何況那還是在圈子裏出了名難接近的莊鳴爵。

牌桌上的幾人紛紛朝莊鳴爵投去驚訝的目光,唐文盛笑了笑,心裏終於平衡了一點。

剛剛在門口他都聽見蘇池叫莊鳴爵「大哥」了,背地裏不知道玩兒的什麽羞恥play,現在坐個腿算什麽?

一眾人還沒從驚奇中緩過神,蘇池已經走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十分自然的坐到了莊鳴爵的腿上。

末了還回頭看了莊鳴爵一眼:“我很重的。”

莊鳴爵捏著雪茄嗤笑一聲。

“你坐你的,”莊鳴爵食指輕輕點了點雪茄中段抖掉煙灰,漫不盡心道:“大哥受得住。”

現場除唐文盛之外的所有人瞪著眼睛幾乎要驚掉下巴,其中一個小情兒還差點失手把酒杯弄翻在金主身上。

“嘶——”那人回神,頗為嫌棄一巴掌把情人退開:“幹什麽呢你?”

“對不起,對不起楚少,我手滑了。”

被叫做楚少的男人不耐的皺眉,他揮揮手:“去去去,邊上坐著去,別在這裏礙眼。”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分散桌上人的注意力,唐文盛吹了聲口哨,意味深長的看向莊鳴爵:“你這是真被人把魂兒給勾走了啊?”

莊鳴爵並未答話,他全程都表現的很淡定,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他伸手拍了拍蘇池的後腰。

“蘇蘇,拿牌。”

蘇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來?”

莊鳴爵點點頭。

“可是我不會玩兒。”

莊鳴爵不以為意的笑笑:“那就隨便打,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牌桌上剩餘五人的臉色均是一變。

讓一個第一次來的小情人和他們打牌,莊鳴爵這話,是真的打算把這個姓蘇的男人拉近他們的圈子裏了。

除了唐文盛看戲,在場五個多少有些不滿,他們這些人每天接觸的不是達官顯貴也是業界名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憑什麽上他們的牌桌?

楚少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我們可不照顧新人,大家都是認真玩兒的,要是到時候他輸得底兒掉,莊總可別說我們欺負人啊。”

莊鳴爵哼笑:“無所謂。”

男人的態度明顯,剩下五人也都摩拳擦掌,準備在牌桌上好好坑他一筆。

,八成靠技術,兩成靠運氣。

他們五個吃他一家,他姓蘇的一個新手還能逃得出去?

在場的少爺早就熟悉規則,莊家後兩位下了注發了牌,第三個就是蘇池。

蘇池捏著手裏的兩張牌,側眸看了一眼莊鳴爵:“跟注嗎?”

莊鳴爵還沒回答,楚少就叫嚷著:“不帶這樣的啊,還請外援?”

莊鳴爵輕笑一聲,聳了聳肩沒有說話,他一手摟著蘇池的腰,手指不安分的動著,外人看來是興致上來的狎/昵,隻有蘇池知道,莊鳴爵隔著衣服布料,指尖滑動在他的腿上畫了一個「√」,像是擔心蘇池沒感覺出來,又跟著畫了一個「ok」。

隔著布料,指尖劃過的觸感已經十分明顯。

蘇池眨了眨眼:“跟注。”

到了第二輪發牌,蘇池已經漸漸清楚規則,他看著桌子上的牌麵,擰眉沉思了片刻,楚少冷笑一聲:“別急,知道你是新手,多給你幾分鍾好好想想怎麽輸少一點。”

說完,他真的端起酒杯喝了起來,大有準備等很久的樣子。

莊鳴爵揉捏著蘇池膝蓋,下巴輕輕放在蘇池的肩膀上,他側頭輕輕咬著蘇池的耳垂,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說道:“別有壓力,隨便打。”

蘇池笑笑,伸手摸了摸莊鳴爵的頭發,他坐在莊鳴爵腿上,比莊鳴爵高出不少,兩個人挨得又近,摸起頭發來十分方便。

眾人的眼神瞬間不自在了起來,他們和情人之間不過簡單的肉/體關係,除了**,誰能允許對方這麽擼狗似的摸自己頭發。

“你們倆夠了。”楚少受不了的惡聲道,“老子來這兒又不是特地來吃狗糧的!”

對麵人的惡語相向並沒有破壞兩個人的好興致,蘇池緩緩收回手:“過。”

這把他沒有加注。

楚少一挑眉,眼底閃過一絲計謀落敗的不甘。

第三輪也是過。

等到第四輪,蘇池看著最後一張明牌出現,他微微一笑:“加注。”

“加多少?”

蘇池把麵前的籌碼推過去:“全加。”

後麵的幾個人頓時白了臉。

說到底不過是比大小,點數最大的人獲得所有投注,其餘都是輸家。

看蘇池的樣子,已經是勝券在握。

他一個新手,怎麽可能知道玩兒法?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蘇池可能是在演,但卻沒有人敢冒險加注。

萬一真的輸了,那就是白白給蘇池送錢!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半晌沒有動作。

蘇池往後靠了靠,舒服的躺在莊鳴爵的胸口,他抿了一口鮮榨果汁,衝幾個人笑的純良:“你們慢慢想,我不著急。”

幾個人十分不爽,還是咬著牙放下底牌:“過。”

四輪下注結束,楚少十分不服氣的站起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麽牌。”

蘇池放下手牌,加上桌麵上的三張明牌,一對七一對J,不算很大,隻是剛好比剩下所有人都高那麽一點,而已。

楚少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皺眉狐疑的看向蘇池:“你說你不會玩兒?你當我傻子呢?”

蘇池聳聳肩:“小贏而已,楚少不至於這麽生氣吧?”

小贏?

他一個人贏走了加自己籌碼在內的二十五萬!

見楚少還要說什麽,唐文盛把他按回椅子上:“得了得了,一把遊戲至於嗎?”

唐文盛笑眯眯的叫住應侍生:“給楚少切盤西瓜降降火氣。”

說罷他看向莊鳴爵,頗為讚賞道:“可以啊,你這回真是撿了個寶貝。”

莊鳴爵含笑,目光全在蘇池身上,壓根就沒有聽見唐文盛的話。

唐文盛也不生氣,他笑著看向蘇池:“蘇先生看著好像不太大。”

“今年剛大學畢業,22。”

“這麽年輕?”唐文盛幽幽瞥了一眼莊鳴爵:“你個大人家六歲的老流氓吃起嫩草還真是一點不害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