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新聞第二天早晨如期刊登在了新聞頭版, 蘇池剛醒,趴在**百無聊賴的翻著手機,原本還迷迷蒙蒙的,看見那個標題的一瞬間, 就清醒過來了。

他立馬從**坐起來, 轉頭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莊鳴爵正在洗澡, 浴室裏水聲不斷。

蘇池從**爬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浴室邊, 借著水聲的掩飾,小心翼翼的推開浴室的門。

房間內水汽氤氳,莊鳴爵正站在花灑下衝水, 聽見異響,猛地關掉水回頭,正好和蘇池撞上視線。

那一眼太淩厲, 直到看清蘇池的臉, 莊鳴爵的表情才放鬆下來。

蘇池知道大概被對方誤會是小偷, 遂無辜的眨了眨眼解釋:“大哥, 是我。”

“好好的跑進來幹什麽?”莊鳴爵一手搭在花灑開關處,另一隻手將額前散落的頭發攏到腦後,他笑的無奈又寵溺,“大早上的故意嚇我?”

“不是,”蘇池走近浴室關上門,隔著淋浴間的透明玻璃和莊鳴爵說話,“就是……進來看看你。”

莊鳴爵挑了挑眉,目光隨即變得曖/昧, 他微微偏頭, 因為全身赤/裸, 手臂和胸膛一覽無餘,肌肉光滑緊/致,每一處的線條都漂亮的無可挑剔。

“要一起洗嗎?”男人的聲音醇鬱低沉如同某種厚重的管弦樂,每一個音節都是引人犯/罪的誘/惑。

蘇池笑著搖了搖頭,敬謝不敏。

“我餓了。”蘇池抿著唇,“在沒吃飽前,我覺得還是燉牛肉還有煎培根更性/感一點。”

莊鳴爵失笑,一邊點頭一邊擰開花灑:“我快洗完了,兩分鍾。”

蘇池眨了眨眼,狀似不經意道:“我剛剛看了新聞,我爺爺好像要給我找未婚妻了。”

莊鳴爵的手明顯頓了一下,蘇池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稍稍褪去,他解釋道:“這件事是他自作主張,之前並沒有告訴我。”

這個位置,蘇池看不清莊鳴爵的表情,隻是隱隱感覺到對方似乎不太開心。

“我知道。”莊鳴爵擰開水龍頭,嘩嘩的熱水傾瀉而出,他的聲音在水聲中變得有些失真,“我知道你不會瞞著我做這種事情。”

蘇池眨了眨眼,可是這個男人的表情明明就是不高興。

沒兩分鍾,莊鳴爵扯過夾子上的浴袍,劃拉一聲打開淋浴間的門,一邊穿衣服一邊和蘇池擦肩而過。

蘇池看著男人線條分明的側臉,試探道:“你吃醋了?”

莊鳴爵轉頭看他,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吃什麽醋?”

還能有什麽醋?

蘇池對莊鳴爵這種明顯裝傻的態度有些不滿,他眉頭一挑,開始拱火。

“我爺爺給我挑的那個未婚妻,長得還挺好看的,”蘇池仰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莊鳴爵,“小小巧巧的江南姑娘,長相秀氣溫婉,是小鳥依人的款。”

“是嗎?”莊鳴爵淺笑,“那應該跟你很配。”

蘇池的臉當即垮了下來,他雙手抱胸陰惻惻的盯著莊鳴爵,半天都一言不發。

莊鳴爵回頭看著蘇池的樣子,輕笑一聲伸手刮了刮蘇池的臉頰:“生氣了?”

蘇池偏頭躲開莊鳴爵的撫摸,冷冷道:“沒有。”

他翻身上床掛起**的手機,當著莊鳴爵的麵打開了某外賣軟件。

莊鳴爵挑了挑眉,屈膝坐在床邊,他一手撐著床墊,溫柔道:“幹什麽?”

“點外賣。”

分明就是跟他賭氣。

“蘇蘇,”莊鳴爵撫上蘇池的背,“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做,好不好。”

“你做的沒有外麵買的好吃。”蘇池側身,手掌撐著臉側,含笑有些挑釁的看向莊鳴爵,“你不會以為我隻愛吃你給我做的東西吧?外麵買的也不比你的差啊,能滿足我的各種要求,完了還要跟我說謝謝。”

這小狐狸生起氣來還真是格外的翻臉不認人。

莊鳴爵知道症結在哪兒,笑著垂頭:“我錯了。”

“是嗎?”蘇池聳聳肩,“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

“我錯了,我確實吃醋,”莊鳴爵撈起蘇池的腰,下巴枕著對方的頸窩,親昵道,“醋的有些神誌不清,讓你生氣了。”

蘇池伸手摸了摸脖頸處那顆濕漉漉的頭發,小聲嘟囔著:“又沒說不讓你吃醋,幹嘛說那麽膈應人的話?”

他翻身摟住莊鳴爵的脖子,壓低聲音嗔怪道:“我還以為你不在乎我了。”

莊鳴爵輕笑,大手溫柔的上下撫摸蘇池的脊背,認真道:“我在乎的,永遠都是你。”

兩個人之間氣氛正好,莊鳴爵微微傾身想要索吻,卻被蘇池避開,被挑起yu望的莊鳴爵哪兒有那麽容易放棄?兩個人禮來我往在**折騰了半天,終於,隨著蘇池肚子一陣咕咕的叫聲,莊鳴爵停下了動作。

蘇池臉上不見絲毫羞赧,甚至理直氣壯雙手撐著床墊平躺:“都是因為你我挨了這麽久的餓,你忍心讓我空著肚子被你吃?”

莊鳴爵當然不忍心,於是隻能餓著自己,鑽進廚房先投喂自家的小狐狸。

飯吃到一半莊鳴爵就換了衣服去了公司,臨走前一如既往的在蘇池額頭上留下一吻。

蘇池看著看上的大門,以及滿桌子的菜,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

當然,也隻是似乎。

莊鳴爵越想表現的和從前一樣,就越證明他和從前不一樣。

蘇池沒問,但也知道莊鳴爵瞞了自己不少東西。

包括今天的這側新聞,如果真是事發突然,根本就輪不到蘇池偶然看見轉告他,有的是人上趕著通知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莊鳴爵一開始就知道,但故意沒和他說。

至於原因——

蘇池垂眸沉思了片刻,並沒有什麽頭緒,幹脆就把這件事放到一邊。

反正莊鳴爵又跑不了,遲早讓他問出實話來。

蘇池喝完牛奶,轉頭撥通了賀蘭銘的號碼,對方接的很快,似乎正等著他的電話。

“想說什麽?”賀蘭銘直截了當道。

“不然您猜猜?”

“你打給我就是為了和我鬧著玩兒?”

“也不全是,不過您心裏不是有數嗎?幹嘛還反過來問我?”蘇池輕笑,表現得很輕鬆,“既然偷偷給我訂了婚,新娘是誰,婚禮在哪兒辦,這些總得通知我吧,否則婚禮那天誰去?”

“怎麽?”賀蘭銘意味深長道,“你打算接受這個婚事?”

“不啊,”蘇池笑笑,“我多了解一些,方便我逃婚。”

“阿璧!”

“爺爺,”蘇池笑容收斂,“很認真的說,你這一部棋走的挺無腦的。你不會真的以為就憑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就能拆散我和莊鳴爵了吧?”

“我覺得不行嗎?我覺得可以。”賀蘭銘冷笑,“阿璧,別以為你自己對他有多了解,即便你和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你們也不敢說對彼此百分之百的了解吧?”

蘇池沒反駁,算是默認。

“那個男人的情緒比你想象的要不穩定的多,”賀蘭銘冷聲,“我做的對你來說或許無關緊要,但是他呢?你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蘇池微微蹙眉,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我言盡於此,不過阿璧,我勸你一句,你們早點分開,對你對他都是好事。”

“我們不分開。”蘇池當即回絕。

賀蘭銘頓了頓,有些不敢相信道:“你也喜歡他?”

“喜歡啊,”蘇池承認的十分幹脆,“就是因為喜歡,才願意待在他身邊的。”

賀蘭銘懊惱的長歎了一口氣,他嘖了一聲,咬著牙小聲道:“我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在外麵這麽久。”

“不過無所謂,”賀蘭銘很快收斂情緒,“你還年輕,我可以允許你走彎路。但是你記著,這次如果你猜錯了,之後你的人生,就必須聽我的安排。”

“對了,那個男人對你的號碼弄了實時監聽,我找人做了反監聽係統,至少我們的對話,他是聽不見的。就這樣,再聯係。”

電話掛斷,蘇池坐在椅子上出神半天,直到窗外麻雀嘰嘰喳喳的聲音分散了他的注意,蘇池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低頭,沒有第一時間找莊鳴爵對峙,而是把電話打給了沈正。

“喂!蘇先生。”沈正的聲音聽著似乎有些勉強,“您這個時間打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恩,確實有事,”蘇池眨了眨眼,“那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了,你老板在搞什麽名堂呢?”

沈正明顯有些茫然:“什麽?”

蘇池勾唇一笑,表情有些無奈有些好笑:“我是不知道他在我爺爺麵前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弄得老人家現在勢在必得以為拿捏住了我們倆。你老板演技好的都能拿小金人了,那能不能請你發發善心,告訴我他究竟想幹什麽呢?”

情緒不穩定?

剛剛聽賀蘭銘這麽說的時候蘇池都差點沒憋住要笑出來,他確實不敢打包票說完全了解莊鳴爵,但是對於這個老狐狸有多心計多會演,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本蘇池還搞不清莊鳴爵做這些奇怪舉動糊弄他的原因,現在一看,這個男人分明是奔著忽悠賀蘭銘去的。

“這,這……”大概是震驚於蘇池的敏銳,沈正明顯結巴了起來。

“有什麽說什麽就好,”蘇池很平靜,“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沈正抓著電話連連叫苦。

還能為什麽,還不就是為了你!

賀蘭銘考慮到蘇池手機的監聽,卻壓根沒想到這間房子在建設之初就是為了囚/禁蘇池的,家具門窗處處是陷阱,錄音轉播跟玩兒似的。

莊鳴爵一開公司就打開了電腦,還開的外放。

蘇池和賀蘭銘通話的全過程莊鳴爵聽的一字不落。

沈正暗暗腹誹。

平時看著他們莊總多正經一個人,聽到那句「喜歡啊」的時候,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作者有話說:

莊總:你以為我在第五層,其實我在大氣層【邪魅一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