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主辦的地點是中式莊園, 晚餐也十分應景的弄了傳統國風的圓桌,位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蘇池一進去,就被侍應生請到了主席的位置上。

此時主席上已經坐滿了人, 唯一剩下的位置, 就在莊鳴爵身邊。

小薑一下又緊張起來, 小聲道:“我,我明明說了要和他隔開來著……”

“恩,”蘇池淡淡道,“我知道。”

如果不是工作人員耳背,那就是故意有人想看笑話了。

莊鳴爵正笑著和身邊的某金融辦公室的領導說話, 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蘇池的到來。

蘇池淺笑一聲,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坐在莊鳴爵身邊的位置上, 兩個人各自寒暄了半天, 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

就在一眾吃瓜群眾等的心焦的時候, 莊鳴爵終於主動轉頭, 衝蘇池笑了笑:“賀少,別來無恙。”

蘇池也笑的客氣:“別來無恙,莊總。”

“尊祖父身體還好?”

“還好, 每天逗逗鳥拉拉琴, 算是頤享天年了。”

莊鳴爵笑了笑:“還是賀少年少有為,把賀氏經營的整整日上, 尊祖父才有機會解甲歸田呢。”

蘇池謙遜道:“哪裏,原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

兩個人均是相貌出眾的青年才俊, 舉手投足不過是敘舊, 根本看不出一點狼狽和尷尬。

列席多少有些失望, 有個不明真相的島城商人問道:“兩位原來認識啊。”

一桌子人瞬間噤了聲,這兩位的情人關係人盡皆知,但畢竟不是什麽好話,誰敢多嘴觸這兩位的黴頭?

而被問話的兩位依舊不見尷尬,莊鳴爵隻是斂眸輕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高深莫測的抿了一口。

蘇池則更加大膽,他聳了聳肩,風輕雲淡道:“沒什麽,隻是從前有過一段罷了。”

別人都不敢提及的醜聞,沒想到當事人居然主動開口了?

這操作把一桌子人震驚的根本不敢說話,全部直勾勾的看向蘇池。

蘇池遊刃有餘的拿起茶杯,偏頭衝莊鳴爵一笑:“那段時間,承蒙莊總照顧了。”

莊鳴爵勾唇,伸手和蘇池碰了杯,杯壁碰撞的脆響中,兩個人相視一笑,似乎往事如雲煙,一切都已經隨風而去。

島城商人笑了笑,操著一口不太正宗的普通話:“原來兩位談過朋友啊,難怪。”

席上有人喝高了酒,哈哈笑了兩聲糾正:“什麽談朋友,人家那是菟絲花籠中雀,花了錢買樂子的。”

他話音剛落,就被身邊的人踹了一腳,身子一拱瞬間酒醒了大半,看著一桌緊張的氣氛,也知道自己大概說錯了話,訥訥的不敢吱聲。

“啊,”島國商人臉上一僵,才意識到這個話題不太好,一時間支支吾吾也找不出什麽話來找補。

他的視線不自覺的在那兩個人之間逡巡,要說是包養,那就不得不提到究竟是誰包的誰。

蘇池笑笑,聳肩道:“既然各位都知道是找樂子,我和莊總都樂在其中,又有什麽好計較的?”

他轉頭看向莊鳴爵,勾起的唇角帶著一絲玩味:“難不成,莊總覺得自己樂子沒找成?”

莊鳴爵輕笑一聲:“我當然是樂在其中。”

周圍人一愣,均被兩個人的豁達坦然驚到,紛紛由看熱鬧變成了調侃。

“人不風流枉少年,兩位果然少年心性。”

原本氣氛微妙的晚餐被輕鬆的化解,之後兩個人再有什麽接觸,其他人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了,有人問起莊鳴爵的行程,他抿唇輕笑,從口袋裏慢條斯理的掏出一支煙。

“不瞞各位,這次我臨時回來也不全是為了公事,還有一件很重要的私事要處理。”

這話分明是勾著其他人接著往下問,眾人自然也不客氣:“什麽重要的私事值得莊鳴爵特地跑一趟?”

莊鳴爵神秘一笑,他沒著急回答,隻是悠哉的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掃了一眼桌麵。

“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莊鳴爵勾唇,“不過是應父母的要求,再加上我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把終身大事定下來了。”

“莊總要求婚?”

這件事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在場的一個個都來了精神:“不知道是哪家千金,怎麽從來沒聽莊總提起過?”

莊鳴爵並沒有回答這些問題,隻是側眸,看了一眼身邊的蘇池。

“到時候莊某結婚,賀少肯賞臉嗎?”

“那是當然的,”蘇池的笑容依舊沒有意思破綻,“莊總的婚禮,我一定參加。”

莊鳴爵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蘇池,點頭認同道:“你是該來的。”

——

晚餐之後撤了桌子,宴會卻沒有結束,服務員們送來茶水和棋牌煙酒,供賓客們消遣玩樂。

蘇池早就受夠了一屋子的香水和酒味,拿了杯香檳躲到陽台上吹風,這家酒店遠離城區,晚上的清風混著某種花香,吹在臉上格外的清新。

蘇池昨晚看報表弄得有些晚,這時候困勁正好上來,根本沒留意到有人已經悄悄來到了他的身後。

“困了?”

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蘇池眨了眨眼,瞌睡瞬間沒了,他轉頭,意料之中的看見了莊鳴爵的那張臉。

和剛才在席間不同,蘇池臉上並沒有客套的笑容,他隻是靜靜的看著莊鳴爵,半天都沒有開口水一句話。

莊鳴爵輕笑一聲,似乎對蘇池的態度並不奇怪,他抿了一口酒,抬腳走到蘇池身邊,眺望陽台之下,大片籠罩在黑幕之中的田野。

“這段時間過的還好嗎?”

蘇池挑尖銳的反問:“難得見一次,你就問我這麽無聊的問題?”

莊鳴爵嗤笑一聲,低頭看著自己放在欄杆上的手,隨即換上一副曖昧的口吻:“想我嗎?”

“你想聽哪種答案?”蘇池挑眉,“我考慮考慮要不要說出來讓你開心一下。”

莊鳴爵這才把目光轉移到蘇池的臉上,盡管對方的話十分不客氣,男人的臉上也沒有意思不快的表情。

他看著蘇池,雙眸在夜色中顯得晦暗不明。

“五個月沒見,你沒有以前乖了。”

蘇池笑笑:“好歹睡過十幾次,總不至於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我從前的乖都是裝出來的吧?”

“看出來了,”莊鳴爵仰頭將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目光卻一直追著蘇池的麵孔,“從你把我甩了的時候,就看的很清楚了。”

蘇池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的和莊鳴爵對視:“真好。”

莊鳴爵挑眉,眼神有些危險:“好?”

蘇池沒有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他聳聳肩:“剛才吃飯的時候,那些人說的話大多都是放屁,但是有一句我很認同。”

“什麽?”

“人不風流枉少年,”蘇池抿唇,目光意味深長的看向莊鳴爵,他伸手,搶過莊鳴爵手裏的空杯子,接著把自己的香檳塞給對方。

蘇池仰頭,就著剛剛莊鳴爵喝過的位置,仰頭把杯底僅存的幾滴酒液咽進肚子裏,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淡粉色的唇瓣因為這個動作沾上了一抹水光,看著格外誘人。

莊鳴爵眼神一暗,握著香檳的手不覺的收緊。

蘇池笑笑,輕輕把完全空掉的高腳杯放在欄杆上。

“如果莊總有需求,不妨我們和從前一樣,相互解決一下。”蘇池就著還杯子的動作,湊到莊鳴爵身邊,壓低聲音道,“偷偷告訴你,我也挺想你的——”

話音剛落,蘇池就伸手拍了一把莊鳴爵的屁/股,手段大膽又風情,修煉了小半年,小狐狸早就已經不滿足於那些明裏暗裏的小撩撥,變得更加放肆。

莊鳴爵剛剛伸手還沒來得及做什麽,蘇池已經退開,他衝莊鳴爵笑的格外純良,接著食指放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

“別讓你未婚妻發現。”蘇池勾唇,笑容靈動狡黠,“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莊鳴爵斂眸輕笑,他收回手,順著蘇池的話往下說:“那今晚?”

蘇池抿唇笑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莊鳴爵越過他,看見了陽台外正頻頻探頭看向著他們這邊的小薑。

莊鳴爵哼笑一聲:“快二十三了家裏人還看的這麽緊?怎麽?生怕你被拐跑了?”

“是啊,”蘇池上前,伸手整了整莊鳴爵的前襟,“我可是香餑餑呢!”

說完,蘇池就轉身告辭,莊鳴爵見他要走,揚聲補了一句:“我明天訂機票飛法國,要帶他訂婚戒做婚檢,接著飛回國辦訂婚宴。”

蘇池眉尾挑了挑,即便明知道莊鳴爵多半是做樣子,還是不覺得有些來氣,他轉頭,衝莊鳴爵露出小虎牙:“那就祝你一切順利。”

“其實,我明天訂了兩張機票。”

“是嗎?”蘇池挑眉,“你該不會說,有一張是給我的吧?”

“就是給我也不回去的。”蘇池當即變臉,皮笑肉不笑道:“我說過的吧,我這人尺度是挺大的,但是唯一不接受的就是多人行呢。”

蘇池轉身離開了陽台,莊鳴爵輕笑一聲,拿起欄杆上那隻空杯子,他低頭,盯著那個印著蘇池淡淡唇印的地方出神良久。

男人輕歎了一口氣:“就知道,你不會同意。”

因為座位被人臨時調換的事情,小薑變得格外緊張,一整晚都守在蘇池房間外麵,生怕哪個黃鼠狼趁他不在偷偷溜進去禍害他老板。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早上七點有個洽談會,小薑為了不打瞌睡灌了一整杯意式濃縮,結果適得其反,走在路上的時候差點撞上燈柱子。

蘇池見他實在困得睜不開眼,索性就讓他回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去會議室。

小薑有些不放心,蘇池哼笑:“莊鳴爵今天七點的飛機,現在人都在天上了,你還擔心什麽?”

蘇池說的也有道理,小薑猶豫了一會兒,實在擋不住困意,就點點頭回去休息了。

這個時間開會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來說確實有點早,蘇池一路過去,連值班的酒店員工都沒看見幾個。來到會議室,門一打開,整個房間裏空****的,就隻有窗邊,矗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

蘇池對這個男人的背影再熟悉不過,他驚訝道:“莊鳴爵?”

莊鳴爵轉頭,衝蘇池一笑:“早。”

“你不是應該——”

莊鳴爵微微一笑:“還記得我昨天說過什麽嗎?我訂的是兩張票。”

“另一位乘客沒到,我怎麽能走?”

蘇池眨了眨眼,立刻反應過來,這家夥是想帶自己走。

“莊——”

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有人在他鼻尖噴了一股甜膩的氣體,氣體一進入鼻腔,就帶起一股濃濃的困意,蘇池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就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他聽見那個熟悉的男聲溫柔的在他耳邊說到。

“蘇蘇,跟我走。”

要不是意識隨之消失,蘇池真想好好的問候一下莊鳴爵。

半年不見這個老男人也知道技術升級,不玩兒強/製/愛,現在居然改強製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