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猛抬頭,眼角卻瞥見謝杏芳屍身,頓時嚇的連連後退。

無需沈晚發問,她已經跪在地上,對著謝杏芳屍體陳放處,不斷的磕頭,口中念念有詞:“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都是誤會,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果然是你殺了她。為什麽?”

“我,自從新房落成,夫君對我頗為冷落,每次回家,半夜都不見人影,我偷偷尾隨,卻見他進了密道,與人私會,但離得遠,不曾看清是何人。之後我便經常進密道去,卻發現了她……夫君夜夜與她私會……我就想殺了她……”李夫人一腔恨意。

沈晚見她神情癲狂,便接口道:“所以你在水裏放迷藥把她迷倒,然後傷害她的身體泄憤,最後製造她上吊自殺的假象?”

“可是你說夫君喜歡男人!這怎麽可能!這不會是真的……”她難以接受,潛意識裏卻又有幾分相信,隻得自我催眠。

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不過是個缺乏安全感,嫉妒心強的婦人而已。

沈晚蹲下來,與她麵對麵,認真且耐心的解釋道:“我沒有騙你,李涼是雙性戀,他既喜歡女人,也喜歡男人。與他私會的是歐陽明,你府上的管家,可以作證。”

大哭一場後,她似乎終於接受了所有的事實,手指著謝杏芳的屍體,茫然道:“那她……怎麽辦?我

殺錯人了……”

“做錯了事,就必須承擔。殺人償命,天地之道。”沈晚說完,轉身就走了。

這件案子最直接的受害者是陸汲遠,必須讓他知道真相。

然而,知曉真相後的陸汲遠卻並未怒發衝冠的跑去找李夫人報仇,也沒有要求沈千易對李夫人從重處罰。

他隻是重重歎了口氣,說道:“杏芳說的沒錯,她命數不好。一切就交給令尊處理吧。”

他的話裏透著惋惜,看起來並不悲傷也不難過,沈晚本欲寬慰幾句,此情此景竟覺詞窮。

她還沒想到合適的台詞,卻聽到陸汲遠繼續說道:“待此案了結,本王便要回京。杏芳的身後事,煩你代勞。”他說著便交給沈晚一袋銀子。

“京都發生什麽事了嗎?”沈晚脫口而出,問完方覺不妥,這應該是人家的私事。

陸汲遠卻正麵作答:“正是。皇兄近來龍體有恙。”

“哦,這樣!”沈晚收下了這袋沉甸甸的銀子,風風光光的給謝杏芳辦身後事肯定足夠了,怕是還能剩下不少呢!

於是她問道:“好像太多了,用剩的我怎麽歸還給你?”

陸汲遠輕抬手,說道:“不必歸還,隨你處置。”

“哦,好,我會盡量用完,最後若是有剩,就到大覺寺給杏芳點一盞長明燈。”

汲遠點頭讚同,並開始簡短道別:“也好。有緣再見!”

“哦。”沈晚發現自己竟有些不舍。這樣不好,她內心相當抵觸這種情緒,希望能盡快了斷一切。

於是他叫住陸汲遠:“陸王爺,這個,信!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還是物歸原主吧。”

陸汲遠停頓了兩秒,伸手接過,並道了聲謝。

沈晚總算心中舒服了,她笑著回應他的道別:“再見!”

李夫人交代完整個作案過程,然後簽字畫押,下了大牢,擇日問斬。

兩夫妻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李涼心中無比後悔自責,最後沒有等到被發派邊境,就在獄中,用身上的衣服,上吊自盡了。

李夫人效仿之,殉情而亡。

當時沈晚正整理卷宗,據李夫人交代,她並非臂力過人才讓麻繩繞過橫梁的,其實很簡單,她用了木棍把麻繩頂上去而已。

接著就聽到衙役的消息說李涼夫婦自盡了。一時百感交集,竟感覺自己像個凶手!

待把案件了結,並基本花完陸汲遠留下的銀子,讓謝杏芳風光大葬之後,沈晚再去了一趟李涼家。

她本意是去好好安置一下李涼的一雙兒女,並且厚著臉皮問沈千易要了好幾張銀票,算是作足了準備。

但是,她去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