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算計我墜崖,我為何不能一頓鞭子抽死你?”華裳老神在在,“我勸你早點認了,還能死個痛快。”

華籮嗚嗚哭起來,“周姨娘……三姐……我不要死……”頭一歪,又昏了。

華裳一臉惋惜,“真是不經打。流雲,先別管六妹了,來人,抬一口大水缸來,拿根長繩子來。”

有了管家在前做榜樣,下人們不敢怠慢,立刻去辦事。

秋氏等人一頭霧水,這是要做什麽?

很快,一口大水缸被抬到了大樹下,按華裳的吩咐,往裏灌滿了水,再把繩子一頭扔過上麵的樹釵,垂落下來。

華裳對著華綾微微一笑,“三妹,委屈你了。”

華綾心中警鈴大做,往周姨娘身後躲,“你、你要做什麽?”

“要你清醒清醒,你們兩個,把三妹倒吊起來。”華裳一指前麵的兩個家丁。

兩人愣了,看向周姨娘。

“不準!”周姨娘立刻張開胳膊,母雞護崽一樣護在華綾身前,“誰敢動華綾,我跟她拚命!”

華籮到底不是她生的,挨打就挨打,華綾卻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能一樣嗎?

秋氏暗暗高興,佯裝勸解,“華裳,這樣會鬧出人命的,還是用另外的辦法吧。”

周姨娘憤怒瞪她:好狠的婆娘,這是在變著法兒支持大小姐作踐華綾啊!

華裳微笑道,“秋姨娘就不用替三妹出頭了,今兒我是一定要問出來的。你們兩個照我的吩咐做,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兩個家丁哪敢不聽,趕緊過去拿人。

“娘,娘!”華綾嚇的直叫,“快救我!”

周姨娘沒命地撲過去,“誰敢動我女兒,我跟他拚了!”

流雲手指一彈,一縷內力正中周姨娘後背穴道,她維持著張牙舞爪的姿勢,一動不動了。

“娘,娘!”

沒了周姨娘相護,華綾再叫也是無用,終於還是被家丁綁住手腳,倒吊了起來,頭底下正是那口大水缸。

“三妹,我再問你一次,你說是不說?”華裳喝著茶,慢慢問。

華綾腦袋雖然充血,視線模糊,但已經明白華裳要做什麽,震驚而恐懼,“百裏華裳,你、你不能這樣對我,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看來你是非吃些苦頭不可了,”華裳一擺手,“流雲,成全她。”

流雲手一鬆,華綾直直垂落,上半身登時浸到水中。

秋氏等人都嚇白了臉,這樣折磨人的法子,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

華綾無法呼吸,痛苦得要死,偏偏身體被綁的結實,逃也逃不開,身體扭動幾下,像條垂死掙紮的蟲子。

“起。”

流雲輕鬆使力,把華綾提了起來,她劇烈地嗆咳著,臉漲得通紅,想罵也罵不出了。

“滋味不好受吧?”華裳露出同情的表情,“當初我掉進崖底,比你現在要痛苦十倍,你現在體會到了吧?”

雖已被救起一個多月,可對當時的情景,她卻仍舊記憶猶新。

冰涼的、鹹到發苦的海水不斷湧進嘴裏,精疲力竭的她隻能靠咬痛自己來保持清醒,否則她隻要一暈,不出片刻,就會葬身海底,或者魚腹。

當她醒來時,就已經不知道漂流了多久,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海水,深藍到讓她絕望。

尤其那滿身的傷痕,被海水浸泡到發白,痛到極致,反而麻木了,最終還是暈了過去,等到再醒來,早已靈魂不再。

周姨娘雖不能動,卻看的分明,幾乎發狂,“百裏華裳,你這小賤人,放開華綾,放開她!”

華裳從記憶中回神,臉色愈見蒼白肅殺,“周姨娘何必急呢,好戲才剛開始。三妹,想起來了嗎?”

華綾吐出好多水,痛苦地大罵,“百裏華裳,你這賤人……”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再放!”華裳手一落。

流雲手一鬆,華綾上身再次浸入水裏,這次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所有人看著華裳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惡魔。

正在這個當兒,管家急匆匆進來,“夫人,大小姐,老爺回來了。”

“啊,老爺回來了?”秋氏忽然身上一鬆,才覺出剛剛竟然是一直憋著氣的,趕緊站起來,“快快迎接!”

“是,夫人。”

秋氏才走幾步,將軍府男主人百裏恪已經大步進了垂花門,邊走邊大聲的道,“華裳回來了?華裳沒死嗎,在哪裏,在哪裏!”

華裳早已起身,盈盈拜下,“父親。”

“華裳,真的是你?”百裏恪惟恐是自己眼花,用力眨眨眼,驚喜道,“你當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