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靈光圈
我們這趟早早地來,本來就是要全程拍攝整個冥婚過程的,主角就是陰婆和新郎新娘,結果翻譯阮跟這裏的人並沒有溝通清楚,當地人根本就不告訴我們陰婆和新郎新娘在哪裏,我們該去哪裏開拍也毫無頭緒。
這是我最鬱悶的。
隻能枯燥的等待,他們說,我們是外地人,不能攙和,都盡量等,還有看就行。
大人都在忙碌,小孩子沒事做,拿著遙控器亂按,擠著腦袋看越南版的《還珠格格》完了,就找碟子放,那機子放的是DVD碟,什麽《容易受傷的女人》、《戀曲1990》、《天若有情》等等,居然是一半的粵語一半中國話,這也給本來整個氛圍詭異的冥婚多增添了一絲喜慶。
這現場讓我們感到有些詫異,中國文化的滲透很充分。不過這也僅限於越南的邊緣落後地區了,現在的越南大城市,其實文化也很前衛,很多信息都能跟世界國際接軌。
聽著這些音樂,之前想象的冥婚的陰森恐怖,真正參加後的我們,在熱鬧的氛圍裏已經感受不到恐怖。
或許,這話是我說早了,因為真正詭異的事情還沒發生……
我們無聊看著小孩子們穿梭瞎鬧,一個小男孩唱著越語版劉德華的《男人哭不是罪》,唱得有模有樣,還假裝深沉……他們玩著按同顏色打的撲克,輸了就彈耳朵。我們多是彈腦鏰兒吧,小時候。
時間就這麽被這些小孩的鬧騰消逝而去。
期間,我的手機一陣震動,我掏出來一看,天啊,剛剛有電信短信和我同事發來的信息,這是咱們內陸的短信啊。原來在越南,收發短信毫無障礙。我都以為我們還在廣西境內!
怪不得在廣西聽收音機時經常能串台到越南頻道,在越南聽中國的收音機頻道自然是司空見慣的了。
“看槑,是陰婆子過來了!”
正無聊著,翻譯阮突然跟我們努了努嘴。我們一扭頭,是一個老嫗。
阮口中說的陰婆子估計就是這個主持冥婚的陰婆了。
我們看到的陰婆簡直‘鬼斧神工’,看到此人,我真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她。陰婆很像女巫,古稀之年。一臉皺紋橫生,皮肉枯槁,黑痣滿臉,看起來很‘觸目驚心’。
老陰婆穿著頭戴也很奇怪,典型的少數民族裝扮,陰婆不像,倒像是某祈福禳災、占卜的女巫,那種鷹鉤鼻,身披黑色鬥篷,相貌其醜無比的老太婆。
不過最讓我們感到不適的,是這個老陰婆有一口恐怖的黑牙!
牙齒全黑!
我下意識地想拍下這一幕,突然,相機內噪點短時間急遽增多,竄點大為密集,同時閃現出一團光斑,我條件反射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我的第一念頭就是,我肯定拍到古怪的東西了!
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根據以往的經驗,一般攝像頭對準一個人或者事物,出現不規則的光斑,很可能是出現了靈光圈。靈光圈是什麽東西?
攝像機在拍攝過程中,任何元素比如水點,粉塵,閃光燈,故障,手震,反射或者煙塵,濕氣汙垢等,都有可能讓影像出現異狀,所以為了避免錄製中出現此類現象,在拍攝之前我都是把攝像機擦拭得一幹二淨,並再三檢驗,確保我錄製的所有影像都是真實場景的捕捉效果。
但是幹淨的鏡頭中,一旦出現這種靈光圈,就不是那些粉塵幹擾物這麽簡單了。很可能代表著某種脫離肉體的神秘物質之所在!
我身邊的蔓亦萱鬱悶問我:“你怎麽大白天拍照還開著閃光燈?”
我一怔,心裏直發毛:“沒有啊,閃光燈我早就關了。”
老拓道:“先把相機收起來吧,陰婆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們的拍攝。”
老拓這麽一說,我驚詫得不敢再東拍西拍了,趕緊關了相機,冷冷地看著不遠處的陰婆和。
我深深忌諱胡亂去偷拍這類人,以前我的同行因為偷拍挨下蠱下降頭的事可曆曆在目,我可不想重蹈覆轍或想以身體驗。
我偷偷瞄了陰婆,沒看出她什麽表情,她滿臉溝壑的皺紋掩蓋掉了她所有的表情。
老拓一直用狐疑的眼神盯著這個老陰婆,似乎在若有所思。我看他的表情不對勁,或許,這個主持冥婚的陰婆應該跟大師老拓有某種本質上的關係吧。
我挪到他耳邊輕聲問:“老拓,是不是看出什麽眉目?”
老拓道:“我直覺認為這個老**婆是中國人……”
“啊?”我眉頭一蹙,雖然說在東南亞的中國人實在太多了。越南華僑一百多萬,主要集中在胡誌明市以及湄公河三角洲一帶,這裏是西貢,所以也不至於連這本地陰婆也是國人吧,混血亞裔我就信了。
我便問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老拓目不轉睛:“你注意到他的牙齒了麽?”
我不假思索:“嗯。這牙齒也太……”
她恐怕最醒目的地方就是她的黑齒了,我看到了她的黑齒後,已經沒有了食欲。
靈媒大師老拓說:“這種黑齒,除了越南的京族和瑤族,在我們國內有多個族人有黑齒的記載,比如雲南西雙版納的瑤族,新平彝族以及傣族人都有這個傳統,以黑齒為榮,而且象征的意義非凡。”
新娘終於也出來了。
新娘一身的紅紗,頭頂也是紅色的紗巾,衣著類似於舊時上海的婦女旗袍,但是該女子身材纖細,顯得窈窕玲瓏。
“好年輕的新娘!”亦萱和離初晴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說道。
根據越南的法定結婚年齡,男方二十歲,女方十八歲,但是當天參加冥婚的那一刻起,直覺讓我們覺得這女孩絕對沒有十八歲!
當然,這是按國情而言,十八歲隻是個界限,在伊朗,國家法定結婚年齡隻有九歲!荷蘭十二歲,俄羅斯十四歲,法國和菲律賓也隻有十四歲和十五歲的呢!
隻是小女孩漏出的稚嫩的小手和她孱弱的身體,令我感歎:真是娃娃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