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別館的路上,沈君清腦海中仍舊是那人春風和煦的笑。

緊接著,眼前又閃過那雙冰冷無情的丹鳳眼,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衫,總覺得又能體會到那場冰雪徹骨的寒冷。

司徒定瀾,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能毫無芥蒂的將滿桌珍饈讓與衣衫襤褸的乞兒,也能殘酷殘忍的對他國征戰撻伐。

丁香一早就等在別館門口,見她回來,急忙走過去,對她問道:“公主,今天麵聖還好嗎?”

沈君清不想多說,若說了沒能進宮,身邊的人多半又要擔心,隻回了個單音道:“嗯。”

丁香見她情緒不高,也不再多問,陪著她回了閨閣,又端來一隻小盅。

“公主,奴婢今天跟廚娘學著做了銀耳蓮子羹,您嚐一嚐吧。”

說穿了,就是怕沈君清今天出去沒吃好,沒吃飽,想著給她加一頓夜宵,又不敢明說。

沈君清臉上總算帶了點笑模樣,揉揉丁香的小發團,對她道:“丁香懂事了,放著吧,我一會就吃。”

丁香臉蛋紅紅的,蹦蹦跳跳去給沈君清準備洗漱沐浴的事情了。

待她走後,沈君清掀開小盅瓷白的蓋子,清香微甜的氣息撲麵而來,她自己拿了湯匙,一勺勺吃著。

甜品入喉,香甜的味道卻帶來些微苦澀,讓沈君清眼神有些落寞。

異國他鄉,曾經高傲矜貴的長公主,如今,身邊也隻剩下一個為她熬甜品的小丫頭而已了。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沈君清的出神,她扭頭,就看到一身幹淨清爽的楚河有點局促的站在門口。

“公主,我,我來學東西。”

這是他們倆先前說好的,沈君清學毒經,但是身為唯一族人的楚河也必須跟著學。

“進來吧,你丁香姐姐做了好吃的,剛好你來了,一起。”沈君清從小盅裏又倒出一小碗,分給楚河。

“公主,這,這不合適。”楚河很不習慣被公主殿下這樣照拂,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沒什麽不合適的,吃吧。”沈君清等兩人都吃完了,又道:“以後我會讓丁香做兩份夜宵,你隻管過來,別人若問起,就說是我讓你過來認字讀書的。”

楚河明白沈君清這是為了掩人耳目,趕忙點頭道:“是,楚河記住了。”

丁香回來的時候,就見楚河跟沈君清都在書桌旁,看樣子像是公主在教他習字,倒也真沒多想。

等到楚河走了,丁香方才走過去,伺候沈君清沐浴就寢。

翌日一早,沈君清才剛剛起身,外麵就傳來丁香有些為難的聲音。

“公主,太子殿下邀您出門。”

沈君清意識朦朧的腦袋瞬間清醒,司徒定瀾來邀她出門做什麽?

定了定心神,沈君清還是對丁香道:“去請太子殿下稍待一會,我這就起身。”

“是。”

丁香腳步匆匆的走了,另有幾個婢女進屋伺候她洗漱梳妝。

因為有司徒定瀾等著,沈君清也沒耗太久,很快便出現在別館前廳。

“讓太子殿下久等了。”

司徒定瀾一抬頭,便見到一身淺湖綠的沈君清出現在眼前,清風吹拂,猶如細柳搖曳,動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