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絕色歌姬

躺在地上的藍柳麗,一雙水汪汪的眼珠子裏填滿了困惑。貓下腰來,目目相覷的葉賢宛若是天外來客。

她的雙手仍然被一隻勺子,一把水果刀給牢牢占據著。嘴裏也仍然叨念著,“謝美萍……謝美萍……”

葉賢深吸了口氣,似乎碰上了什麽硬茬的樣子。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從口袋裏取出了小巧玲瓏的iPod,旋即把耳塞塞進了藍柳麗的雙耳裏。

旁人沒聽出什麽門道來,餘迪這個酷愛音樂的舞者倒聽出了一點兒端倪。

“誰用你做伴唱,請你幻想做新娘。但最尷尬一不小心,感情用事便太傷。”

“不論有沒有唱盡尾音,別太慌張。其實你是誰那是誰也無人會緊張。”這不是容祖兒的歌姬嗎?餘迪暗忖。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到底在搞什麽名堂呢?

怎麽那麽像是一個改頭換麵的驅邪道公在畫符呢?

“餘迪,是不是很好奇她為什麽就不痛呢?”

奇怪,藍柳麗竟然沒有抗拒。像藍柳麗這樣的女孩子,要麽,已經醉生夢死。要麽,心如刀絞。當**褪去,心兒逐漸被冷靜覆蓋的時候,藍柳麗便遊離在這兩步之間躊躇不定。

笑話,你讓我怎麽去否決木已成舟的事實呢?一個巴掌拍不響呀,不是嗎?

葉賢慢慢站起身,然後直視著手握鋼管的眾人。緊接著,他眼疾手快地奪走了餘迪手上的鋼管,這一舉動又引起了眾人的恐懼,葉賢的夜半來訪,始終是如臨大敵的存在。

望著鋒利的切口,瓷實的外衣。葉賢試探性地往左手的掌心輕拍,然後付之一笑,似乎在嘲弄著眾人的魯莽。

“有沒有感覺到,如果被割傷,不一定會馬上疼痛。而是過一陣子才會痛呢?”

別看葉賢文質彬彬的,像個柔弱的小白臉。這些鋼管可是他們悄悄偷走的建築材料,然後借助切割機逐一改造成現在短短一截的模樣。所以切口的兩端凹凸不平,鋒利無比。

以身效法的葉賢,直接割傷了他的左手食指。豆大的鮮血,滴落在天藍色的瓷磚上。人們看著是麵無表情的,可是微皺的嘴角卻沒有逃過葉賢的眼睛。

嗯,他們怕了。皮肉之苦是最容易傳達共鳴的,不是嗎?這是每個人都無法避免的觸覺。“給你們看看我的膝頭,”葉賢把褲管挽起,他的膝蓋有一片燒傷的痕跡。

“我好幾次在受傷的時候,沒怎麽覺得疼痛。可是呢,在那之後,卻痛的不行。原因是,在你受傷的時候,你的大腦會自動分泌多巴胺,就像麻醉藥一樣來暫時緩解你的痛苦。為的,是讓你盡可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懂嗎?所以,她現在不會覺得多麽疼痛,”

是嗎?所以呢?

“但是,此時此刻,她的腦海裏,所有的主導地位。已經完全被占據了,懂嗎?意思是,她現在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了,”

一派胡言!完全是一派胡言!這不就是一場即興發揮嗎?告訴你吧,你這個年幼無知的小朋友。我不相信你的什麽胡說八道!什麽解藥,什麽痛苦!咱們就是找樂子來了!

還有,咱們沒有欺負人!不就是找刺激嗎?危及生命的刺激,咱們都經曆不少了!要不要逐一論證?

“這不是一個純粹找刺激的事兒,”葉賢隱隱約約感受到了危險的苗頭,可是,他依然堅持己見地去告訴他們,他知道有些話必須在此時此刻說出來。

“我能讓她痊愈起來,”

歌姬播放完了。葉賢看著她,猶如看著一條聽話的寵物狗。

終於,葉賢麵露微笑地把二指,慢條斯理地移動到藍柳麗的脖頸上。嗯,正是這兩個位置。好極了,他開始慢慢使勁。

“你在幹嘛!”

如果藍柳麗自殘,不過是鬧出一個笑話。那麽,葉賢的行徑,則完全是一場謀殺!

謀殺是什麽概念呢?這兒是汪洋的家呀,這兒是大家娛樂的地方呀!她就在這麽一片狼藉的場合裏死去,誰能脫得了幹係呢?死亡與瘋癲,是兩個不同的意思!

“你們不要阻止我,”

他來真的了。眾人望而卻步。

因為凹凸不平的鋼管切口,染血的那一角。正對著他自己的頸動脈!

葉賢有理由讓自己家裏平白無故的多出兩起命案,那麽,所有的目擊者,前程必然毀了一大片!

“我不跟你們瘋了,哇啊啊……”

“大讚,你!”

其中之一的參與者,楊大讚,不得不撒丫子跑腿了。他驚奇的發現,大門是敞開著的。似乎在迎接誰的光臨大駕,不是嗎?

人們就這麽無動於衷地看著葉賢“行凶”,隻見葉賢的謀殺方式奇怪極了,他一邊不停地使勁掐著藍柳麗的脖子,讓她呼吸不暢,盡翻白眼!一邊兒又不停地加大耳塞的音量。

“你很快便能重獲新生了,”

耳塞的穿透力也是極強的,遠遠的,汪洋就已經聽到了清晰的聲線。

“來,誰中間敢離場。跟隨字幕,來黃梅調便重賞。絕色歌姬,沒有金嗓子仍可原諒。”

“大家鼓掌,靠你飲歌撐場。臨別要是技癢,可以自斟自唱。”

“若有男友,不收費合唱。”

終於,在歌曲的尾聲。藍柳麗終於昏厥了過去,像每一具窒息身亡的死者一樣。她的頸部血流不暢,露出了一片淤青。

“……你,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啊!”金翔慌了,剛剛大讚在逃離的時候早已把門鎖上。他連出逃的勇氣都沒有了,不是嗎?

“你想逃走,唯恐被斥責逃兵。你怕汪洋,是因為汪洋欺負你。汪洋敢於做一些你不敢做的事兒,而這些事兒正如你看到的一樣,”

葉賢指著閉上眼,不能動彈的藍柳麗。然後呢,然後他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正視汪洋。

“汪洋,也許你不記得我了。可是,我仍然記得你。在我很小的時候,你就已經在學校臭名昭著了。我本來以為像我這樣的人,與你之間是不會有什麽往來的。結果,嗬嗬。我尾隨你來到了一戶廢棄的氮肥廠,因為我看到一個女生,他把我的比熊犬給抱走了,有回事吧?”

汪洋的心跳不禁加速,對,這事兒他記得一清二楚。他不止看到了那條比熊犬,葉賢把話收一半,就意味著汪洋對比熊犬做了什麽,他們二人之間是心知肚明的。

“然後呢?”汪洋很清楚,他知道這個家夥已經牢牢控製住局麵了。他的故作鎮靜,不過是一麵吹彈可破的窗戶紙。

“然後?”葉賢冷笑,然後趁藍柳麗依然沉睡之際,在汪洋的臥室裏取出了一些應急止血的藥物。

“然後我的童年我的青春就結束了,我決定用餘生的時間證明自己是對的,”

藍柳麗沒有死!

她在休克了約摸三分鍾之後,一通劇烈的咳嗽,終於讓自己驚醒過來。

剛剛發生了什麽,藍柳麗似乎已經遺忘了。但是,葉賢在她臉上抹上的消毒水,所產生的灼熱感,她怎麽可能視而不見呢?她哇哇大叫,猶如脫韁野馬。

藍柳麗照鏡子,這才發現毀容的事實已經不可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