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森林重映

不到一米高的侏儒,在一雙雙雪亮的瞳仁下,卻施展著淋漓盡致的演技。他搖曳著**的木馬,不停地發出奇怪的聲響。這個姿勢誰會陌生呢?

他背過身,人們驚奇地發現侏儒腿上的馬褲,其實早已被改造成露出兩片屁股蛋的開襠褲了。座椅上的風塵女子接二連三地發出哄堂大笑。

侏儒瞥了我一眼,凝視著我約摸三秒。然後慢慢地騎著木馬,走下舞台。

“各位女士,我是路易!身懷絕技,憋氣放屁!”他倚靠在吧台,旋即轉過身。依然露出了兩片光滑的屁股蛋,然後用嘴發出了近似放屁的響聲。又是忍俊不禁的哄堂大笑。

“請問哪位女士願意成為我們酒吧的特邀嘉賓呢?”

如果不是誇張的妝容,遮住侏儒的褶皺的皮膚。你一眼就能看穿,他至少徘徊在40歲左右的年紀了。

我起初以為像他一個矮不隆冬的糟老頭,誰會搭理他呢?結果酒吧裏衣著光鮮的女郎卻興奮異常地響應了他的號召。

“路易,邀請我呀!”

“你不愛我了嗎?路易,你怎麽舍得把位子讓給旁人呢?”

剛剛招呼我們進門的女郎把我們安排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然後風度翩翩地給我們分別取來了一杯檸檬茶。

如果不是酸甜可口的茶水,及時地提神醒腦。說不定,我又要迷失在這個大舞台之下了。

這裏的一張張生麵孔,可真叫人摸不著頭腦呀。金發碧眼的女郎比比皆是,身強體壯的阿拉伯人陸續端著菜品上桌。單薄的白襯衣下,是若隱若現的健碩肌肉。

有的,耳垂上釘著一個耳環。眼影比茶水的顏色還要濃厚。

平時老是聽一些,閑得無聊的宅女、腐女在耳邊叨叨,什麽“百合大法好,隻是生不了”,聽得耳朵起繭,一早就免疫了的。

結果人家隨隨便便向你拋個媚眼,身為警察的我還是不由得背脊發涼!一雙雙嫵媚的男人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你,不禁讓人想起剛剛在叢林裏狹路相逢的惡狼深邃的目光……二者何其相似。

但是人家就是玩的開。五湖四海的顧客,歡聚一堂。這裏不過兩層,酷似中國古代的客棧酒樓。你能看到西部牛仔的打扮,也能一睹時尚的川久保玲。

俊男秀女的嚶嚶笑聲,你能在無形之中感受到他們的默契已經築起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防線。每個人都在笑裏藏刀,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什麽是江湖?我第一次品嚐到了江湖的氣味。

“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臭娘們!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你是不是想嚐嚐我的‘分筋錯骨手’呀?”

侏儒往諸多食客麵前走了一圈,經過一輪精挑細選,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嘉賓。受寵若驚的女嘉賓當著眾人的麵,一聲不吭,麵帶笑容地任由侏儒擺布。

眼見侏儒朝她身後往膝關節踹了一腳,女子不由自主地屈膝。然後侏儒抽出了短短的一截馬鞭道具。

與其說是馬鞭,倒不如說是戒尺更妙。然後趁女子貓腰半蹲的時候,拍打了她的臀部。隻聽“砰”的一聲,猶如馬戲團的小醜變戲法似的,女子的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團粉色的煙霧。

猝不及防的嘉賓不得不捂著鼻子,然後一通劇烈的咳嗽。遠遠的,我便已經聞到了一股花粉的香味。結果,當煙霧逐漸褪去的時候,我才陡然發覺女子的身後長出了一條紅色的尾巴。

“哇喔,”頃刻間,震耳欲聾的掌聲不禁如雷鳴般傳來。這條特殊的“尾巴”,竟然是一株豔麗的玫瑰。

嘉賓沾沾自喜地轉過身,一麵向觀眾鞠了一躬。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然後又深情款款地望向這個遊刃有餘的小魔術師。結果小魔術師沒怎麽給她好臉色看,馬上又揚起了馬鞭拍打起來!

舞台立馬升騰起猶如噴泉一樣的氣霧,直接由嘉賓的身下往上吹拂起她的身子。她來不及關上錯愕的小嘴,不得不捂著飄舞的短裙。觀眾又是喜不自勝地捧腹大笑。

她身後的玫瑰,一下子又變成了一朵朝氣蓬勃的向日葵。花瓣更粗更大。

“路易,你是一個非常浪漫的男人,我怎麽可能違背你的意思呢?”女子搖尾乞憐地邁步上前,似乎罪大惡極的樣子。不可饒恕。結果,女子才走兩步,馬上撲騰一聲,掉落舞台的陷阱!

觀眾的笑聲又是無比的爽朗。

當嘉賓被侏儒拽著胳膊生生提上來的時候,她的鞋子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油膩的大蟒蛇纏著她白皙的雙腿。

突如其來的龐然大物,誰能麵不改色呢?起初女嘉賓以為舞台不過是嘩眾取寵的地方,直到她感受到了生命危險。

“哼哼,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呢!除非你能讓這個可愛的小寶貝對你言聽計從,我才能看到身為女人的你,一絲母愛,還有你的一絲憐憫!”

女子越是張狂,觀眾越是歡呼雀躍。她不得不一直往後退,蟒蛇卻不停地往她的裙子裏鑽。

奇怪,在侏儒不停發出陰險的笑聲時,我感覺這個女嘉賓真是何其眼熟。她慌不擇路地往舞台上到處轉,她的側臉像極了剛剛失蹤不久的莫蓧莎。

一旁的曹軒絲毫沒有在意場上的表演,而是一雙眼緊盯著窗外的兩旁不放。這個水資源貧瘠的小鎮,消遣的地方不過一條百米長的公路。

剛剛曹軒坐下來的時候,他脖子上的紅點依然清晰可見。可是,兩口檸檬茶下肚之後,紅點竟已消失不見了。這是為什麽呢?

“路易,你放過我吧?”女子驚愕的發現舞台上不止一條糾纏不休的蟒蛇,腳下的木地板簡直就是一個機關陣。旋即又彈射出了三三兩兩的水蛭,不停地往女嘉賓的腳上蠕動!

“沒有人能放過你!我更加沒有這個本事了。”

女嘉賓的尖叫,讓興奮不已的看客們紛紛把手伸進口袋裏,慷慨解囊地把身上的美金揉成紙團丟到舞台上。

侏儒一麵摘下了頭上的牛仔帽,例無虛發地把一個個紙團收入囊中。一麵冷眼旁觀手上的獵物,“又到了最精彩的時分啦!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位大膽上台的可憐蟲到底能否擺脫耳畔的雜音還有內心的恐懼,真正去接受她的小寶貝,馴服她的小寶貝呢?請舉手!”

舉手的觀眾占據了酒吧的一半。另外的一半沒有舉手。侏儒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好啦,請大家拭目以待!”

女子第一次披掛上陣,不得不嚎啕大哭地麵對著心裏的恐懼。侏儒一邊指引著她,一邊大膽地走近指手畫腳。

“你的耳朵裏充斥太多的雜音了,明白嗎?這些雜音正是他人強行灌入,而你又不得不接受的恐懼!你千萬要擺脫它們,隻有擺脫了它們的意誌,才能避免肉體被摧毀……所有的痛苦,全部都源自意誌的不堅定、不誠懇,所以肉體才會被他人侵擾……”

侏儒嫻熟的演技,根本就沒有半分即興發揮的生疏。他的腔調,投足舉手。竟然把剛剛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演繹的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