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庫克香檳

白花花的鈔票,猶如一場瓢潑大雨,稀裏嘩啦地朝舞台上落下。雍容華貴的看客們,無一不笑逐顏開地細賞著舞台上的侏儒。還有驚慌失措的女嘉賓。

這場美女與野獸的黑童話戲份,洗刷了人們的審美疲勞。不再是斬妖除魔的俗套情節,叫人眼前一亮。

是的,它很精彩。不是嗎?

侏儒大失所望地看著身下的女子,嘟著厚厚的嘴唇。緊皺粗糙的眉頭。

“像你這種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平時釣凱子不是很有一手嗎?怎麽沒兩下就焉了呢?”

是啊,這很值得侏儒驕傲。約摸一米七的高挑身材,竟然在一條蟒蛇的威嚴下屈服了。

女嘉賓溫順極了,簡直是待宰的羊羔。

“拿走,拿走……”女嘉賓使勁兒地嚎啕,卻發現一點兒用都沒有。

蟒蛇看著悲痛欲絕的女嘉賓,倒像是人們初次發現蟒蛇的驚奇一樣。巴不得用一雙眼,把女人的美麗逐一收入眼皮子底下。

“我看你們女人呀,總是口是心非的。平時呢,不是抱怨男人沒有擔待。就是抱怨男人直男癌?不是抱怨男人有勇無謀,就是抱怨男人無情郎。怎麽口口聲聲冠冕堂皇的說法,勁兒卻焉了像條狗似的呢?人家老是嘲諷我叫‘半兒’,你就這麽一直坐著,想當‘半半兒’?”

侏儒陰陽怪氣地一顰一笑,猶如一個無形的聚寶盆。人們當然會笑他傻啦,如果不是傻子,誰會像侏儒那麽執著地調戲一個弱女子呢?

馴服毒物有一手的侏儒,三兩下便把女嘉賓玩弄於股掌之間。明明誰都會害怕的東西,他卻偏偏把人之常情的恐懼說成是內心的不純,所以才會被龐然大物給嚇壞了。

他一麵念叨著長篇大論的謬論,一麵消費女子的惶恐。什麽雜音?什麽內心的不誠懇?誰又能聽得懂呢?侏儒還是牢牢抓著人們最關心的焦點,楚楚可憐的女子到底會不會被咬呢?

蟒蛇的尾巴已經不由自主地探進了女子的裙子裏。前排的看客慷慨解囊地要求加大舞台下方的冷氣,加大吹拂的風氣。尾巴會鑽到什麽地方呢?

也許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讀懂偏執的侏儒他在追求些什麽,可是我知道。我知道侏儒為什麽能將這出怪誕演繹得入木三分!

看客們,你們看到的劇本呀不是侏儒憑空寫下的……而是存在事實真相的!我就是親曆現場的人。侏儒飾演的路易,正是我的中學同學呀……你們可知道通緝犯的真麵目嗎?

侏儒的執念,不就是路易的追求嗎?路易絕不允許別人發出侵擾他的聲音,否則就像心裏爆發了一場內亂。然後,軀體不由自主地運行著,人的意識漸漸地失去了主導地位。

最後,軀體不過是一具空殼。你的意識已經完全被他人的滋擾奴役了。你不再為自己而活著。

這就是為什麽我們最終窮途末路也要針鋒相對的原因啊,他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已經自導自演了兩起凶殺案。你們看得很開心,是嗎?我卻不停地直冒冷汗,還有。

曹軒,你怎麽能那麽淡定從容地去麵對現場的濃烈氣氛呢?我驚訝地發現曹軒的視線幾乎沒有離開過窗外。比起喧鬧而又不真實的嬉笑,他的雙眼一直在注視著窗外飛揚的風沙。

遠遠的,我似乎看到了幾輛疾馳的黑色侉子。兩旁不時經過悠悠的馬車驢車。曹軒在看什麽呢?他緊鎖眉頭的樣子,眼神深邃。不像是在欣賞戶外的自然風光。

台上的侏儒似乎察覺了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我們,注意力並不完全集中在他身上。待到觀眾好一陣大呼小叫後,我轉過身時,台上的女嘉賓渾身上下已經被蟒蛇給“五花大綁”了。

侏儒抓著蟒蛇的尾巴,然後望向場下所有的看客。“好了,又到了每天一次的抽獎環節。看樣子這個女嘉賓,不是十分配合呀。”

隻見侏儒皺巴巴的小手使勁往外一扯,結果女嘉賓還沒有喘口氣兒呢,隨著拉扯的慣性像是一個旋轉的陀螺一樣,不停地立在原地轉圈圈!

觀眾一麵看得捧腹大笑,一麵禁不住熱烈的氣氛,紛紛站起身子投以興奮的目光去猜測誰會是中獎嘉賓呢?

隻聽“撲通”一聲,女嘉賓猶如一個酩酊大醉的酒徒一樣。倒地不起。侏儒沿著女嘉賓手指的方向望去,似乎所有人的視線登時集中在我們的方向。

此時,一輛歐式宮廷馬車,停靠在窗外的酒吧對麵。與周遭往來的侉子格格不入。我驚奇地發現這輛馬車似乎是曹軒一直在翹首以盼的來者。

我不知道曹軒與我碰麵之前,到底經曆了怎麽樣的重重把關。然而,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我已經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一輛手推車的車軲轆正不停地朝我這邊發出了聲響。

越來越明顯的聲音,侵擾了我的專注。我剛剛轉過頭,卻錯愕地發現兩個眉清目秀的漂亮女郎正走著貓步,把侏儒高高架在手推車上,然後來到了我的麵前。

“恭喜這位先生成為我們本場活動的幸運兒,”站在手推車上的侏儒一麵笑盈盈地看著我,旋即轉過身,貓腰拿酒。他又露出了兩片白白的屁股蛋,麵向著我。引得旁人樂不可支。

“這是我們慷慨的饋贈,請您收下,”

幸運兒的獎賞就是一瓶庫克香檳,是嗎?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再說了,你們這個好地方,酒櫃上五顏六色的酒瓶,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不必了,”我禮貌性地回絕。不料,侏儒卻縱身一躍,動作連貫地落入了我的麵前。我還沒有回過神來,侏儒那張粗糙的麵孔,還有短小的四肢已經與我近在咫尺了。

曹軒,依然對他不屑一顧。為什麽我不能做到像他那樣呢?侏儒似乎隻針對我,他把女郎喊到身旁,然後隻手扯開女郎的衣領。

我喝剩的檸檬茶,登時變成了女郎濕身的大禮。拿起茶杯的侏儒直接往女郎的麵上潑灑!冰寒的茶水直接流入了女郎的衣領。女郎瑟瑟發抖的誇張表演,瞬時又讓侏儒無比的亮眼。

“遠道而來的旅客呀,這不是一瓶普通的香檳!而是一杯肩負著眾人所望的踐行酒,明白嗎?”

窗外的宮廷馬車在原地轉了兩圈,最後逼不得已停靠在酒吧的門旁。我起初不明白為什麽酒吧的門旁,竟然是一個馬廄。

而今,我漸漸地能接受這個小鎮的離奇了。就像不知疲倦的侏儒,竭力在我身上嘩眾取寵一樣。

“難道你不想成為姑娘們眼中的勇士嗎?難道你不想知道路易的下落嗎?你非常關注,不是嗎?否則,你根本就不會到這兒來,”

侏儒在眾目睽睽之下,替我斟了一杯酒。緊接著,窗外的騎手安頓好這隻疲憊不堪的馬兒後,馬上來到了馬車的後麵。優雅、嫻熟地替馬車上的主人拉開了車門。

突然,曹軒搶在我之前奪過了侏儒手中的香檳。人們把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完全不在乎誰。而是獨個兒自斟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