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日,是天方等人來到紐約第一次陰雨綿綿的日子。

總之,當深處蔭翳氤氳中的時候,心仿佛是陰暗沉默的。

凶手沒有被找出來,死亡就會不斷繼續下去。

並且死亡從之前的提醒,變成現如今的毫無規章所尋,讓人每一次都會被離奇的殺人手法所震撼,當然這裏的每個人都會感到恐懼,就先之前肖申克警長信誓旦旦承諾的紐約勇敢的警察們,也因為再度死亡警察的事情,變得人心惶惶。

早上五點鍾,準時的死亡時間。沒有人知道會死誰,盜賊的殺人手法和理由,現在簡直無處可尋。

至今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發現盜賊留下的錄音之類的東西。

這一次死在槍下的仍然是一名警察,肖申克警長為此已經遭到媒體大肆抨擊,他正在接受紐約各方的壓力挑戰,找出凶手迫在眉睫,現在凶手這樣毫無節製的殺人,到時候隻留下十個人,他們依然無法尋找出最後誰是凶手,誰知道最後活下來的十人中,會不會都會變傻,而凶手躲藏其中以裝傻的手段蒙騙過關?

刑偵科的負責人根據芹澤上次的排查方式,仔仔細細地排查了新的命案現場,他們也為此濃眉緊豎。

死亡原因不盡相似,就像之前的鬼來電一樣,在三天的時間裏,死者都是被鬼來電所驚嚇到。如果按照之前的死亡現象來進行推斷,那這次的殺人手法會不會隻會傷害三名警察呢?

芹澤的這一推斷在他的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當然柯尼斯和天方他們也同樣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死於八八狙的警察,同樣在死亡現場留下一個“b”字母。這個死亡提示或者說警示的字母“b”是什麽意思呢?

他們為什麽會死於這種奇怪的現象呢?凶手又是怎麽在這種沒有適合的狙擊範圍中將死者擊斃的呢?

如果說最先死去的四個人是非警務人員,他們的死都和鬼來電有著某種奇怪的關係,並且他們都違反了盜賊製定的遊戲規則,那麽警察之死為什麽不用同樣的方式呢?

地上的死亡警示比之前的是否又太明顯了呢?

為什麽第一天死去的那兩名博物館監控設施管理者在死亡現場沒有發現手機,而卻在丹尼爾的房間中發現了那部手機,那另一個人的手機在哪?

是不是凶手想留作他用,還是那部手機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

當案件持續發生下去的時候,天方覺得自己的腦袋在接受著盜賊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這次死者的屍體死在紐約警署的廁所裏,肖申克警長這次被氣得說不話來,他好幾次將視線從地板上的屍體轉移到柯尼斯等人,但警長從他們的眼神和表情裏,並未發現他想要的東西——希望。

這一次,打破這種恐慌緊張僵局的人是芹澤多摩雄,他這次非但沒有靠近屍體尋找線索,也沒有對任何人的表情變化進行觀察,就好像自己已經能找出凶手是誰一樣,他的表情雖是冷淡無常的,但天方能從那雙深邃到如隧道般幽深的亳光中發現他的自信與狂傲。

“能問你們大家一個問題嗎?”芹澤多摩雄一張口,那冷氣直冒,穿透人脊梁骨的語氣就讓人渾身戰栗。

所有人都將視線轉向他冷峻的臉上,然後等待著他的問題,有些人還摻雜些許期待。

“有什麽問題盡管問,隻要我們能幫上忙,找出凶手。”警察們也被這種棘手的案子給弄得沒了信心和心思繼續研究,換

個問題也許能讓他們思緒重新打開,找出另一個突破口,警察們大多都是這樣想。

“離你們最近的死亡時刻,是什麽時候?”芹澤的問題一出口,所有人都投向一陣難以名狀的表情。

“這個問題有什麽意義嗎?難道和我們現在的案子有一點關係嗎?”其中一名警察摘下手套,自感晦氣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事實上那個人身上根本沒有沾染灰塵,他在將自己對芹澤在這種時候,提出如此無聊問題的氣憤。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我們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回答你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其中的一名警察也臉色大變。

在這種場合,這種情況之下,問這樣的問題,的確不太引人理解,如果盜賊沒有找出來,誰都有可能死。

況且現在危險的信號就存在於紐約警署之中,他們現在就處在這種離死亡最近的時刻,芹澤的問題提出得確實不是時候,也不合地點。

芹澤略一低頭,像是在道歉,但他臉上卻表現出一副無辜者的樣子,道:“這隻是個問題,當然沒有強求你們一定要回答,是心理學測試題,我臨時想到了。”

柯尼斯望了望芹澤,兩人的眼神對視了一眼,基情瞬間碰撞,柯尼斯已經領會芹澤對他要傳達的意圖。

“對我而言,離我死亡最近的時刻,就應該是現在,盜賊既然還沒有被我們找出來,就有可能繼續殺人,說不定哪天我就死於鬼來電之後的恐嚇中,或是八八狙的子彈下,也許還會是別的死法,總之我現在離死亡最近。我相信芹澤你問這樣的狗屎問題,一定是別有用心的,所以我做你的第一個認真回答的配合者。”天方觀察力超群,很快就發現了他們眼神中交流的信息,立刻回答了芹澤的信息,也同樣將芹澤的意圖故意戳穿透露出來。

大家異口同聲開始回答芹澤的心理測試題,摒棄方才的各種不滿,知道了芹澤這是在做心理測試,一個個也從案件的緊張氛圍中緩和起來。

最後得出的結論,大多都是報以和天方同樣的看法,距離他們死亡最近的就是現在。

但也有一些例外的回答,讓人瞠目結舌,最有意思的回答就莫過於托馬斯·羅賓,他的回答是:“離他最近的死亡時刻,是三十年前在後麵緊追不舍的那顆**,差點就追上了他。”

對於芹澤提出的問題,隻有肖申克警長好像並沒有參與回答的意向,他漫不經心地掃量著芹澤,然後又將怒瞪的雙眼投向方才回答得十分滑稽的羅賓。

柯尼斯也沒有回答,但芹澤並沒有刨根問底,因為他知道柯尼斯現在正在窺探每個人的心思。

柯尼斯在大家回答完問題的時候,忽然冷笑了一聲,然後淡淡的回答道:“離我死亡最近的,應該是明天。”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呆掉了下巴。

“什麽?”天方感覺這一刻太不可思議,他簡直想不明白柯尼斯怎麽會回答出這樣一個驚人的答案。

“柯尼斯你猜到了什麽,難道說那盜賊明天會對你下手?”警長盯著柯尼斯憂鬱的神情問道。

“也許吧,因為我發現死的人穿得基本上都是黑色,恰巧我今天就是穿得黑色,黑色的英文就是blank,如果字母‘b’有這層意思,那下一個將死之人,就會是我了。”柯尼斯荒謬地回答。

“那照你這麽說,我豈不是也存在危險了?”大家這才發現,警長今天穿得是便裝,是略顯黑色的大衣。

“誰

能保證凶手下次殺得不是兩個人呢?”柯尼斯反問了一句,讓肖申克警長無言以對。

忽然柯尼斯又猛然地笑了一聲,他嬉皮笑臉地回答道:“我隻是說著玩的,配合一下芹澤的心理學測試。”

大家不由唏噓了一聲,真想不通到底是芹澤是在搞心理學測試,還是他們兩個人在串通一氣。

天方也看不明白他們倆這是測試什麽,但他能感受到芹澤和柯尼斯兩人的心境,就好像他自己瞬間也具備了某種異能一樣,能夠感知到芹澤和柯尼斯現在心裏想的東西。

忽的,天方也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立刻克製自己的心思,為的就是不想讓狡猾的盜賊故技重施,反而將他發現的秘密窺探。

一時間,三個推理小說家成了此次組成了一個打配合的戰友,所有人都不明白他們到底通過這個心理學測試在獲知些什麽。

“那你們通過這樣的一個心理學測試,到底發現了什麽可疑情況?”肖申克警長敏銳的嗅覺讓人覺得驚訝,老謀深算的皺巴巴臉上藏著探秘的好奇。

“事實上,我隻想在這種緊張壓抑的氣氛中調節一下大家的心境,並不是真的想懷著找出凶手的目的,況且凶手如此強大,怎麽可能因為我的一個心理學測試就簡單的暴露出來。”狡猾的芹澤多摩雄詭異地笑了笑,讓人真心看不出到底是虛是實。

“感情你是在調戲我們。”警察們朝著芹澤投出異樣的眼神,表示對他提出沒有實際意義的問題而不滿。

“果然又是無聊透頂的人,都這個時候了,還用這樣無聊的方式來浪費我們的時間。”抱怨聲和不滿的聲音在芹澤的身邊響起,想是他跟一群警察開這種不是玩笑的玩笑惹來了眾人的一陣鄙夷。

同樣的那群被盜賊殺人的手法弄得渾身戰栗的警察們,也對柯尼斯方才的無稽之談感到十足的厭惡。

當人身處危險的時候,情緒在被死亡調動和牽絆的時候,任何一種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使他們爆發出怒火。

人性本如此,誰都逃不出這種人性。

芹澤的心理學測試不在問題本身,而在大家知道他問這種問題之後,知道了提問者是何種目的。這才是暗含陷阱的心理學測試。

天方在心中偷偷地笑了笑,因為他知道芹澤已經獲得了什麽訊息。

同樣的,他從柯尼斯的臉上也發現了些光彩。

然而芹澤的這種冒險式的心理學測試方式,卻在整個測試的過程中瞞過了所有人,在絕大多數人中,他們都會進入一個誤區,認為芹澤提出的問題才是心理學測試題,而忽略了芹澤其實是避開問題設下了一個心理學測試問題。

冒這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來測試,一可以巧妙的避開盜賊的防備之心,而在大家回答之後忽略其中的狡詐陷阱。

那麽,接下來是不是就能判斷出凶手了呢?

當天方這樣想的時候,芹澤再一次說話了,他這次說話遭到了很多人冷目,頓時眼神中發射出的電神雷鳴在芹澤周身環繞開來。開警察的玩笑注定會在他們心中刻下“壞孩子”的標簽。

“我最後再跟大家玩一個心理學測試。”

芹澤剛一脫口,便遭來一陣唏噓之聲“切~~~”

芹澤像是無奈了,隻能將自己的目的老實講出來了,他張開手臂,像一個將要擁抱某人的姿勢,想挽留大家僅存的信任,最後一次提醒大家道:“難道你們對鬼來電就木有一點知道的興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