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個叫姍姍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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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以小人之心君之腹地很多次說到我玩女人,我需要澄清一下事實。

先必須承認,我有過幾個女性朋友,但如果我說和她們僅是朋友而已,一定沒有人相信!因為在他們眼裏,每個女孩跟我的關係都沒那麽簡單。說心裏話,我自己也不相信,但仔細想想,似乎並沒發生過什麽出格的事。我也想跟她們的關係複雜一點,心理家弗洛伊德說過,性是人類的源動力!做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有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但到最後,事實似乎總沒往想象的方向發展!

高原搖著頭說,你健忘了!

於是我便腸刮肚地想,我忘記了什麽?真有什麽事麽?

認識那些中的第一個女人叫姍姍,這是她告訴我的名字,比她的真實姓名好聽,我姑且就用她這個名字。

那是年前的一個上午,星期六,高原不在家,我一個人走到樓下的早餐店吃豆腐花。

店是一對老夫妻開的,老倆口都有六、七十歲的年紀了,待人很熱情。我在他們店裏吃過了幾次早餐,彼此便熟識了起來。通過交談,得知他們是從外省的鄉下搬來的,兒在這裏上班,結了婚,媳婦給他們生了個孫。他們是帶孫來的,平常沒有事,閑不住,就開了這個店。

妻在一口熱鍋旁邊招呼客人時,丈夫架著二郞腿,坐在桌旁的小板凳上,手裏夾著一根低檔次的香煙,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說著話。

說實在話,他們的店生意並不好。這個住宿區的人不多,加上又遠離市中心,很多人早早起來趕去上班,等他們把爐灶支好,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小夥你有多大年紀了?”老頭眼睛看著老伴忙來忙去,彈了彈手上的煙灰問我。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跟父輩走南闖北做染布生意了。”沒等我回答,他便自說自話了起來。

他老伴在旁邊翹了翹嘴,說又在吹你的“走南闖北”,走來闖去還不是在那裏那裏!她說了一個地名,我估計是一個縣一級的地區,因為從來沒聽說過。

老頭對他老伴說:“你娘兒們知道什麽!那個時候能走出我那個鎮就算不錯了,不走出來你能粘上我嗎?!”

“你這個老家夥!”他老伴用方言罵了他一句,“老得沒有名堂。”

“你知不知道怎麽染布?”老頭沒有理他老伴,轉過頭問我。

我搖搖頭。

“以前的布料大部分是粗布,織出來是白顏色的,不像現在,色彩斑斕,各種各樣的都有,跟看姑娘似的一個比一個漂亮!用粗布做被褥不好看,又容易髒。這就需要染成深色,我那時就是幹這工作。”他看我反應不大,繼續說道:“你可別小看了這個門,我靠它娶了老婆,還養大了個兒。後來是跟不上時代,淘汰了,但我還真睡習慣了自己的染布被褥。貼身,也就貼了心,你拿現在幾千元一套的**用給我,我還真不願意換!”

我笑了幾聲,算是附和了他。

“囉嗦完了沒有?!還不快來幫我招呼客人!”老頭的老伴叫道。

“阿姨來碗豆腐花。”一個女好聽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我抬起頭,看到一個豐韻娉婷的身影,伴著一陣芬芳撲麵而來。

見我盯著她看,那個女瞪了我一眼。

看樣,可不是盞省油的燈!我忙轉回頭吃自己的早餐。

“大叔,給錢!”我把早餐錢遞給老頭。

“嗬嗬,小夥,回去弄一下頭發,把胡刮一下,不然找不到老婆。”老頭一邊接過錢遞給他老伴,一邊笑嗬嗬地對我說,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下正低著頭喝豆腐花的美女。

我摸摸胡,笑了一下,準備轉身離開。

這時來了幾個男人,看到喝豆腐花的女就走了上去,圍坐在她旁邊。為的一個男穿著一件短t恤,胳膊上紋著一隻叫不出名稱的凶猛動物。——後來,紋身男委托一個外號“鬼旺”的人向我道歉時,我才知道他是道上混的人物,而且有頭有臉!

看他們來者不善的架式,女老板嚇得臉都白了,忙用手拉拉老頭。老頭拍拍她的手安撫她。

喝豆腐花那女停了下來,看著他們。

紋身男盯著她說道:“你以為躲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那女說:“你們逼我也沒有用,我現在沒錢。”

“沒錢就去賣呀,他媽的,做婊又要裝清純!”紋身男一手把桌上的碗掃落在地。

“年輕人!別衝動,別衝動!”早餐店的老頭見狀走了過來,邊彎腰去撿地上的碗邊對紋身男說道。

“老東西滾開!”紋身男罵完早餐店老頭,扭頭對那女說,“今天拿不出錢,就跟老走。老給你指條來錢快的!”

“錢我一定會還。但我不會幹那些事!”女說著起身,從包裏取出幾塊錢遞給早餐店的老頭。“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紋身男大怒,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說道:“你給老聽清楚!這個地方還沒有人敢對我說不!”

那女被拽得踉蹌了一下。她滿臉怒容,邊甩被抓住的胳膊邊喊:“你要幹什麽呀!”

“幹什麽?跟老回去賣身還錢!”紋身男又拽住了她的頭發。

那女用高跟鞋朝他腳上踢了一下。

紋身男痛得咧了咧嘴,隻見他騰出一隻手,低身揉了揉被踢的地方,然後把手握成了拳頭……

“住手!”我叫了一聲。

紋身男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我,眼睛裏帶著愕然的神情。

從紋身男的動作,我看到了他肩膀微抬,肱二頭肌稍繃,握成的拳頭拳眼向上……一般來說,旁人此時還不能看出他下一步會有什麽動作。但我能感覺出來,再往後發展,他的肘部必然上抬,然後與胳膊成四十五角,緊接著那拳頭就會向前擊出!按照他與那女所站的位置,那拳頭必然會衝著她的腹部而去!而依那女的身板,顯然挨不住那一拳。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遭遇意外後發生的不同於別人之處。——從一個動作或是一處痕跡,能瞬間分辨出事物將會發展的過程!這個過程,會在我的腦海裏電石火花般地刹那間完成。

那個紋身男顯然沒有意識到這時有人敢站出來,他帶著懷疑的表情看了看我。當確證那一聲是從我這裏發出的時,臉上頓時表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你他媽的是誰?敢管老的事!”紋身男把那女推到自己的同夥一側,盯著我說道。

那夥人中有幾個悄悄挪了挪身,我已經發覺那將會形成包圍之勢,自己將會成為一個圓心。

“有什麽事可以好好講嘛,用不著這樣。她不過是個女孩。”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盡量保持著溫和的語氣。說著往後退了退,稍微撤離那個危險的位置。

這時原本最理想的方法,是亮出自己警察的身份。可糟糕的是,我今天身著便裝,而且沒帶警察證!因此我打消了這個念頭,以免讓對方覺得有虛張聲勢的恐嚇成分。——那將會更糟!

“你小夠種!哪條道上混的?”紋身男靠近我說道。

“我覺得處理一件事,不一定非得這樣。”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退了,於是站在了那裏。——不動聲色可能反而會起到震懾的效果。

紋身男果然被我平靜的神情唬住了。他怔了怔,四周看了看,當確認就隻我一個人時,臉上頓時浮顯出被人小瞧的狂怒。

“媽的,英雄救美啊?”紋身男吼道,“讓老看看你夠不夠格!”一拳朝我的臉上就打了過來。我一側身,避了過去。

他不會知道,從他開始抬手的瞬間,我已經知道了他動作的線!

“喲嗬,還是個練家啊!”紋身男反手朝我的衣領抓了過來。我看準了他的肘部,在他的手離我還有約十公分距離時,敲了他的肘部關節一下。這個部位是曲池穴,被擊中後整隻手發麻,無法舉起!大的時候,很多同已經領教過我這樣的“研究成果”了!

那家夥還沒夠著我的衣領,便呲牙咧嘴地垂下了手。

旁邊的同夥見紋身男吃了虧,一道圍了上來。我往旁邊挪了挪,離開他們的包圍圈。左側有一個長頭發男,行動要比別人慢半拍,我知道那裏會是我突圍的地方,於是向他挪了過去。

那個長頭發見我靠近了他,於是抬起了腿,目標是我的小腹。但還沒等他朝我踢過來,我已經閃到了他的背後,一掌砍在他的右肩的肩井穴上。中醫上,這個穴位開竅能經,理氣活絡,振奮陽氣,但如被擊中,則半身麻木!

長頭發受我一掌,渾身一震,便立在原地呆了半晌。

趁著這個空檔,我走到了那個女旁邊站定。

其他人見我露了這兩手,不敢貿然上前,各自從旁邊取了酒瓶、板凳操在手裏,作勢要撲過來。

剛才隻不過是占了懂醫的優勢,見他們拿了家夥,肯定占不了便宜。情急之下我把那女拉到身後,說道:“你們別亂來,鬧出了事對誰都沒有好處!”

話一出口,我便後悔了,這句話正好暴露了自己的心虛!

果然,那個紋身男見我氣勢被壓了下去,不禁囂張起來:“混了幾十年,沒有人敢動老一根寒毛。今天被你小弄了,不搞回來還他媽的有麵在社會上混?!”

幾個人慢慢圍了上來。

我拉住那女往後退,心裏忐忑不安起來,看來免不了要流血了!

見我後退,那幾個人發一聲喊便撲了過來。衝在最前麵的一個家夥拿酒瓶往我頭上砸,我趁他的酒瓶未落之機,用掌背飛快地拍中他的雙眼。那家夥半途將酒瓶丟到地上,捂住自己的雙眼蹲在了地上。

這時旁邊的那個長頭發落了單,我瞅準他一隻腳的膝關節踹了一下,趁他一隻腳支撐失去平衡的刹那,反向一腳將他掃倒在地,然後馬上拉著那個女從這個缺口跑了出去。

那幾個人在後麵窮追不舍。

正跑著,突然感覺頭頂上挨了一家夥,接著“咣當”一聲脆響,啤酒瓶的碎片就在我眼前飛濺開來。

我聽到旁邊那女驚叫了一聲,頭上便感覺一股熱流淌了下來。

幸好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我拉著那女的手跑到一個農貿市場,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回頭看看,那幾個人早不知被甩到什麽地方去了。

“你頭上流血了!”那女對我說。

我用手摸了一下頭,手上濕漉漉的。看了一下手,發現上麵粘滿了血。但好在沒有再流血,人的頭部血管較多,所以往往這個部位的傷口比其他部位容易愈合。

那個女用身上取出一塊紙巾,替我捂住了傷口。

“沒事!”我自己用手按住紙巾,安慰她。

“看來還真是有見義勇為,不怕死的人!”她見我沒事,笑笑說。

我朝她笑笑說道:“本來不敢管的,可是不管不行!”

“為什麽?”她笑著問。

我想了想找了個借口,沒有把警察身份告訴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美女被人欺負吧!”

“是嗎?”她看著我說,“看不出你還蠻仗義的!”

“人人都有俠義之心,隻不過沒有表現的機會。”

“是嗎?剛才那些人也有?”那女笑了。

“他們隻是暫時的迷失,並不是沒有!”我也笑了。

她頓了頓問道:“不想問那些人為什麽要找我嗎?”

“我憑什麽問你的這些問題?”我不解地看著她。

她笑了。

“雖然滿臉胡,但看起來還是斯了一點!不過打起架來還是夠威猛的。嗬嗬!”她第一次認真地看著我的臉說道。

“我不過是個假斯而已!”我笑著說。

“沒看到有人這樣損自己的!”那個女笑著說,“不過你功夫不錯!的確不象斯人。”

“我沒過功夫,隻不過是敲了他們最怕敲的地方而已!”

“是嗎?!”那個女很驚奇地看著我。

“《孫兵法》上說: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隻要快就行了。”我笑著說,“包括我們後來逃跑也是要快的!”末了指指自己的頭加了一句:“這就是不快的結果!”

那個女咯咯地笑了。

“好了,現在沒事了,你住在哪裏?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問她。

“不用了,你以為我是沒見過這樣場麵的女孩麽?”她笑了,“還是我陪你去醫院吧!”

我說:“沒那麽嚴重。其實人頭上的傷口是最容易愈合的!”

“是嗎?你是醫生?”她問。

“差不多吧。”我說。

“什麽叫差不多!不肯說就算了,我又不是非得知道你是幹什麽的!”那女笑著從提包裏取出一張名片,“好了,我叫姍姍,這是我上班的地方。來玩時候打我電話就行了!不過要記得把胡刮一下,說不定我會看上你。”

“好啊。”我在她的後麵說道,“下次真的會來找你喔!”

那女頭也沒有回地走了。

我站在那裏呆了一陣,心裏想她居然真的走了!

“可不走又能幹什麽?”我心裏對自己說,“難道要她以身相許嗎?”

低頭看看手裏的名片,寫的是“月亮灣”夜總會,還有電話號碼。——不過是夜總會的座機號碼!

回到家時,高原被我的樣嚇了一跳,忙問出了什麽事?我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頭上的傷沒什麽事吧?”他問。

“沒事,這點傷算什麽!”我說。

“看來你小碰上了豔遇!”高原笑著說,“什麽時候去夜總會別忘記帶上我!”

“那個女的看起來不簡單,你見了也未必敢下手。”我笑著說。

“是嗎?我就喜歡有挑戰性的東西!”

“好啊,你下次請客,我帶你去‘月亮灣’!”我說。

“那地方我哪請得起啊!等我發了財再說吧。”高原笑著說。

“月亮灣”是我們這樣有名的高消費場所,一晚沒有萬兒八千的買不了單。但因為聽說裏麵娛樂內容豐富,服務小姐個個貌美如花,所以前來消費的人也是往來不絕。

這就是我認識姍姍的過程,有點像電影裏英雄救美的老套情節。雖然老套,但有些事,總會輪回般地發生,讓人有似曾經曆過感覺。而有些人,也總冥冥中有所安排似的在你的生命裏出現,無法避免!在姍姍出事後的一段很長時間裏,我都在想,上天為什麽要安排這個女在我的麵前出現過?要告訴我怎樣的一個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