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清晨是寂靜的,沒有擁堵的交通,沒有川流的人群,有的隻是寂寥的馬路和蕭索的落葉。

江瞳麻木地看著兩側的車景變換,直到抵達目的地。

新租的地方是一個建築時間較近的小區,綠化麵積高,環境優美,每棟樓都設有電梯。江瞳帶領著搬家工人進入,她即將入住的單元電梯,剛要關門的刹那,忽然聽到門外麵有人高叫了一聲:“等等。”江瞳心急手快,當即按下了電梯開門鍵。

電梯門重新打開,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穿運動服的男人,男人道了聲“謝謝”,進門一看已經選中的樓層案件正好和自家的相同,自然而然地轉臉去看幫忙開門的好心鄰居是誰,一看之下詫異道:“江瞳,這麽巧。”

江瞳聽話,抬頭一看,眼前一張額頭浮著汗珠、紅光滿麵的男人臉,也驚訝道:“羅醫生?”

“你……”羅逸晨環顧了一下電梯內大大小小的物件,問:“剛搬來呀?”

“嗯。”江瞳回應,但態度顯得有些冷淡。

“哈,我說怎麽新來房客那麽有意思,當天看房當天付款,第二天就要搬,原來是你呀。”羅逸晨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說。

江瞳不答應,皺眉若有所思地望著羅逸晨。

羅逸晨看江瞳的表現,卻不以為然,大方地做起了解釋,說:“哦,我介紹一下,房子是我大爺的,他和他的家人常年在國外,所以房子我幫他看管,替他租賃,我算是你的執行房東。”

“哦。”江瞳不冷不熱地答應一聲,電梯剛好到站。

江瞳首先走下電梯去開房門,在搬運工一件一件把行李搬進房內的期間,羅逸晨試探性,熱心地湊過去對她說:“就你一個人?需要幫忙嗎?”

“不用。”江瞳極其幹脆的拒絕道。

羅逸晨被噎,心裏反而敞亮了,他靜靜呆在原地,觀察著江瞳抱手,徑自走進了屋裏,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家。

江瞳搬來的東西不多,搬運工走了兩趟就全部搬完,她環顧大大小小的箱子,正合計著從哪兒開始收拾時,手機震動了起來。接通電話,隻聽那邊傳來單軼的聲音,他說:“起床了麽?檢驗報告已經出來了,石頭上的血跡確實是死者的,另外死者肺液裏也檢測出了自來水的成分,初步分析了一下微量元素比例,水質的可溶性鈣鎂化合物含量很高,初步推測死

者遇害的地方在西城範圍,另外衣物上那些比較異常的西灰也確認了,就是建築塗料,就是那種很劣質的牆漆。”

“好,屍源很快就能找到了,隻要找到屍源,真相就離得不遠了。”江瞳聽到消息心情暢快,說。

“嗯,我這會打算去趟專案組,你去麽?”單軼問。

“我剛搬完家,正在收拾,收拾完了就過去。”江瞳回應。

“嗯,那咱們專案組見。”單軼說完掛斷連線。

案件有了進展,江瞳精神振奮,挽起袖子開始整理房間,整理到一半的時候,手機又來了電話,這次來電的是輝哥。

“在哪兒呢?”江瞳接通電話,輝哥的詢問聲同時傳來。

“在家,有什麽新情況?”江瞳答。

“按照你們昨天提供的線索,我們今天一早就確定了死者身份,不過確認下來屍源後,案子出現了點變數。”

“什麽變數?”

“你來局裏一趟吧。”

江瞳掛斷電話,當即放下一切,抓起鑰匙趕出門,一邊給杜宇留言讓他醒了就去專案組,一邊轉向電梯間,剛好碰到一趟沒關門的電梯,於是就一踏上,等電梯門合上,信息也發完了,隻是極不湊巧地,江瞳發現,自己又跟那個她極不想見的羅逸晨湊在了一起。

“江醫生也出門?”羅逸晨還是大方的先打招呼。

“嗯,羅醫生也是?”天意無可奈何,江瞳隻好應和。

“周末出去逛逛,買點兒生活用品回來。江醫生去哪兒呀?需要我順你一程嗎?”羅逸晨饒有興致地看著江瞳。

“你有車?”說這話的時候,江瞳終於抬起頭來,正眼瞧了一下羅逸晨。

“嗯。”羅逸晨把車鑰匙拿出來,在手裏晃了晃。

“走吧。”江瞳略微思索,同意道。

江瞳態度突然反轉,大大出乎了羅逸晨的意料,這讓羅逸晨對她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令羅逸晨越來越覺得這個新來的鄰居真是有趣無比。

從住處小區去警局的路上,江瞳跟羅逸晨幾乎是零交流,即便是有行車安全的考慮,但對於兩個原本就相識的人而言,都難免顯得有些怪異。

“嘿。”江瞳開門下車的時候,羅逸晨叫住了她,說,“以後咱倆就是鄰居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時候,我隨叫隨到。比如,接你上下班。

江瞳聽完話,回頭深深地看了羅逸晨一眼,說:“你說這種話,很容易讓人誤解成你想泡我啊?”完畢,下車撞上車門,揚長而去。

江瞳對待羅逸晨的態度前後不一,判若兩人,作為心理醫生的羅逸晨心裏自然是好奇心泛濫,情不自禁產生了一種想要研究她的想法。當江瞳的背影在羅逸晨的眼前漸行漸遠,羅逸晨想要探究這個神秘病人的想法,也從此定下。

進到警局裏,江瞳見到了輝哥,輝哥先跟她介紹了一下關於死者的基本信息:

死者叫鬆留群,16歲,是市某高等院校計算機學院的一名學生,外籍人士,考入院校後便長時間離家在外,因為性格孤僻,所以入學沒多久就從學校提供的宿舍搬出,到學校外麵租房獨居。

鬆留群的性格跟他的名字有極其反差,因為不喜歡群居,所以經常逃課,在班級裏也沒有朋友,但他自身天資聰慧,對他的自身專業和計算更是達到了癡迷的程度,以至於達到他廢寢忘食,跟家人鮮有聯係的程度,放假不回家更是家常便飯,外加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學,所以他的失蹤就更不容易被人發現。

所以,直到鬆留群已經死去這麽久,才有人意識到他已經許久沒有消息,而發現他失蹤的人是他的房東。房東是因為在約定收取房租的時間沒有收到鬆留群打來的租金,另外他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才決定到他住的地方去找他,沒想到進門才發現,鬆留群的租房裏已經是一片狼藉,房間裏值錢的東西也全被洗劫而空,人也不知去向。據房東說,最後一次與鬆留群聯係是在上周五晚上六點,按照約定每期房租的續費都是需要提前一周交付租金,而調查組通過學校圖書館記錄確認,死者最後一次現身,是周一上午到學校圖書館裏還了一本專業書。

“我們接到報案以後,對比了鬆留群和你們提供過來死者的形貌特征,立刻就確定了死者跟鬆留群的聯係,死者的父母已經聞訊趕到了市裏,現在DNA實驗室正在將死者跟鬆留群的父母進行DNA比對,基本應該出入不大。”輝哥皺著眉頭,歎息說,“一大早我見過鬆留群的父母,他們看上去心情非常焦灼,天下父母心,雖然我很同情他們此時的處境,但是現實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江瞳麵色也隨之黯然,隨後,她又轉臉去看單向玻璃另一側,問:“那裏麵的人是怎麽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