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早就知道沈乾對自己不忠,自打他懷疑開始,在重要的事情方麵,就開始回避沈乾的參與,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推測出沈乾效忠的那個人是誰,所以消除這個後患的行動一直都沒有開展過。

沒想到,今天這種自己幾乎完全敗下來的情況下,沈乾露出了他的爪牙。

沈乾得意的提著劍,看了一眼薛濤,說道:“我知道你很早就開始懷疑我了,但是你應該沒有想到,我是薛流身邊的人吧。”

薛濤瞥了一眼沈乾,哼了一聲,說道:“你五歲就在我身邊,和我一起長大,竟然還比不上薛流麽?我想到過你不忠,但是卻沒有想過你的背叛。”

沈乾笑,仰天大笑,最後收起了笑容,說道:“是啊,我五歲就跟在你身邊,但是你知道為什麽我會和你一起長大嗎?你不知道吧,那是因為我根本就是你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薛子恒那個家夥,也是我的父親,但是我的母親可沒有你母親那麽風光,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婦,在我五歲的時候就死了。憑什麽?同是親生的,卻是不一樣的待遇,你就是最有機會成為下一任族長的繼承人,我就是最卑下的奴才?我不甘心!我要毀了你!”

薛濤看著沈乾,一時間無言以對,這件事情,他一無所知,他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說話間,沈乾已經收起了剛才的笑容,麵目猙獰的對著杜熙遠說:“來吧,我已經不爽你很久了,一個奴才,都要比我更加的得意!”說實在的,不要看這沈乾平日裏嘻嘻哈哈沒個正行,活潑開朗,是個陽光大好青年,這個時候卻變身成不服主子,不忿奴才的憤青嘴臉……真是人心難測啊。

程幽已經被薛濤灌了幾顆止血的良藥,而且傷口也用內襯撕成的布條當繃帶包紮了,氣息平穩,看起來沒有什麽大礙的樣子,於是我們功利心,自尊心極強的薛濤,挽回麵子的想法又不由自主的蹦了出來,把程幽拖到角落裏,就和在那裏耍帥的薛流戰在一處,氣的在那裏爭鬥脫不開身,卻時刻關注程幽的易尚差點吐血。

說實在的,薛濤真不是程幽的良人,這種情況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種事情。這種男人,誰敢嫁過去,那就是嫌命長了。

程幽從昏迷中醒來,哼哼了兩聲,發現沒人理自己,就自覺的扶著牆坐起身來,就看到台上台下亂成一團,還有人在人流頭上跳來跳去的打鬥,其中一個就是易尚,另外一個,大拳頭竹竿啊……

程幽摸摸傷口,好痛啊!程幽咧嘴,接著就看到對麵悠閑喝茶的大長老……

雖然隻是一瞬,但是程幽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程幽盯著大長老,心中暗自戒備著,想著如何脫身。接著,就聽到幾聲焦急的叫聲,微微側頭,就看到張薔三人黨氣喘籲籲的爬上了台子,顯然從混亂的人流中竄出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個個都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熱汗直流。

溫芊手裏捏著傷藥快步走了過來,當看到程幽的傷已經被簡單的處理過,微微鬆了口氣,將一粒藥丸遞給程幽,接著將那簡單包紮過的傷口拆開來,當看到那個血窟窿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是靠下,就是心髒了。”溫芊後怕的一邊說,一邊將一粒藥丸嚼碎了,敷在傷口上,還把盧揚的內襯撕了一塊,給程幽包紮起來,引來盧揚的白眼,溫芊卻平靜的說:“你內襯的布料最高級。”盧揚麵對溫芊這麽溫柔的模樣,實在是沒法發火。

程幽嘿嘿一笑,說:“當時就以為自己快死了,結果被薛濤一劍給挑偏了,命就又回來了。”

麵對程幽的沒正經,沒人理會,隻是緊張的看著那沾染了血跡的白布,都心中微痛。

溫芊的藥還真是特效藥,感覺不到痛,而且清涼的感覺,很舒服,程幽微眯了眼睛,說道:“薛流和那個大長老,好像要殺我。”三人黨冷哼了一聲,張薔說:“你還沒傻啊,腦子還在轉啊。知道他們要殺你,你還蹲在這裏做什麽?”

程幽歎了口氣,說道:“往哪裏逃啊?與其下去被踩死,還不如在這裏等著,有個全屍。唉?對了,剛才我控製不了身體了,自己就像是飄在空中一樣,身體就那麽,那麽虛無,感覺不到存在。那是什麽?”

張薔說道:“那是中了奪魂咒。”

“哦。”程幽又問:“那個有什麽用處啊?”

“控製別人的身體。可以輕易的讓人自殺,這是最常用的手段。”張薔解釋。

程幽似懂非懂的說:“那個時候,要讓我死的話,應該很容易,但是隻是控製了我的身體,是為什麽?難道他們和薛流不是一夥的?而且,我很容易就奪了身體控製權啊?那個法術那麽不堪一擊?”程幽一堆的問題砸來,眾人都懷疑,程幽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好問愛學了。

張薔搖頭說:“這個就不清楚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裏,找個安全的地方。”

“其實你們很安全,不安全的隻有程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大長老已經從容的抖著衣衫站了起來,邁著悠閑的步子,似乎這裏不是戰場,而是平日裏的後花園。

張薔她們三個將程幽護在身後,冷聲問道:“你要做什麽?”

“沒什麽,隻是殺人罷了。而且隻殺一個人,其他人我不會動一根毫毛。”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實在是大家族的長老風範啊。殺人,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般,一點都沒有什麽愧疚感。

“你妄想!”盧揚喊道,卻沒見大長老如何動手,一個銀針就已經刺到了她的胳膊上,看著那慢慢變黑的血,眾人臉色大變。

“不用擔心,不是錐心毒。隻是不是很烈的毒藥罷了,不過如果沒有解藥,一樣七天後會死。”大長老沉穩的陳訴著。

溫芊看了看,說道:“是望青毒,用多種有毒植物的汁液混合而成,製毒過程中,會伴隨煉製出解藥。因為放入的種類,劑量不同,無法單獨煉製解藥。相傳是番邦一位癡情女子,為了讓丈夫回心轉意而煉製。又被稱為七日歸西毒。”說完看向了大長老,說道:“果真不是很烈的毒藥,隻是讓人身體變得無力罷了。不過也沒料到,劍術家族堂堂的大長老,竟然也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傳出去不怕江湖之人笑話嗎?”

大長老看向了溫芊,微微點頭說:“沒想到,通天學府竟然也能培養出如此人才,竟然能夠說出望青毒的來曆和毒性。這樣也好,另外的兩位應該不會懷疑我說的話了吧。如果不想死,就讓開,我殺了程幽,自然將解藥雙手送上。如何?”

“妄想!”盧揚喝到,但是身體中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一般,軟軟的無法提力,心下大驚,麵色卻不改,對溫芊和張薔說:“我不礙事,帶著程幽走。”

張薔和溫芊,臉色發苦,說道:“往哪裏走?”

程幽忽然笑了,說道:“喂,老頭子,你是不是擔心過頭了,我不是三頭六臂啊,你怎麽不用毒直接把我給毒死,還那麽麻煩的用暗器傷我朋友?你白癡了嗎?”

大長老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自然知道程幽說的那種直白的辦法,但是他還是要等。他知道,現在劍術家族依然在薛子恒手上,薛子恒不除去,即便是薛濤廢了,薛流當上下一任族長也是困難重重。他等的就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他的對手,是薛子恒那個家夥,而程幽,不過是順帶的折磨一番,看看薛子恒這隻狐狸,在意的是他的地位還是他的親親兒子。

“喂,老頭子,動手吧。我程幽等著呢。”程幽又喊。張薔三人緊張的看向了大長老,她們四個人,都不會功夫,而程幽和盧揚受了傷,中了毒,沒有任何的行動能力,如此半殘的隊伍,如何能敵得過眼前的這個劍術家族的大長老?

難道薛子恒,真的不在附近?大長老雖然臉上沒有變化,卻心中已經開始掙紮起來,沒有了開始的閑適,他還是低估了薛子恒的冷硬心腸啊。如果他是薛子恒,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兒子這麽徹底的廢掉,想到這裏,他不由的心下一歎,也是,如果自己當年有如此的鐵硬心腸,早已經是家族的族長了,而不僅僅是占據了一個大長老的位置。

就在大長老鬱悶的時候,一聲清嘯聲響起,接著,紅光大閃,隻見薛流躍上半空中,一道道流光從他身上隱現,不大功夫,後背上就展現出一對血紅色的翅膀來,在這夜色中,淒美的像是掉落的天使一般。

薛濤提劍站在台上,眯著眼看著薛流,冷哼一聲:“薛流,這就是你最後的殺手鐧嗎?沒想到,你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練成了比翼。但是,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薛流站在空中,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薛濤,說道:“是麽?那麽就試試看吧。”

薛濤站在那裏,迎著薛流提劍而戰,一時間引得台上台下陰風陣陣,稍不留神,被劍氣劈中,定然是一道血柱噴出,於是人群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