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奸情敗露
王有智的這個學生還不錯，沒有忘記恩師，直接把王為理和王為本的名字從招兵榜上勾去。但是沒關係的窮人還是居多，這幾天村裏一直上演著一幕幕生離死別似得場景，有送別兒子的，也有送別丈夫的，大街上每天都有哭聲，就像全村人整了個集體喪葬儀式。沒有人敢跑，你要是趕跑，就抓你的親戚來頂你去當兵。古來征戰幾人回，那個時候隻要進了軍隊，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在王為本未完工的新房，王為理正幫著弟弟砌院牆。和泥，搬石頭，兄弟兩個幹的熱火朝天。王為理搬了一塊石頭砌在牆上，擦了把汗說：“為本，歇一會。”
兄弟兩個各坐在一塊石頭上，王為理端起一碗提前涼好的水一飲而盡，涼爽的感覺從喉嚨一直延伸到胃裏，他舒服的**了一聲，說：“我今天才發現王家嶺的水真好喝。”
王為本也喝了一口水說：“自小喝這水長大，怎麽今天才發現這水好喝的？”
王為理說：“有道是美不美，家鄉水。為本，你說要是咱們兩個去當了兵，有沒有命回來都不知道，這家鄉的水可就喝不到了。”說著又倒了一碗水。
王為本麵無表情，說：“說實話，要不是要和翠翠成親了，我真想去當兵打鬼子，難道你不想替大哥報仇嗎？”
提到大哥，王為理心裏有些憂傷，他說：“怎麽不想，可是有心無力啊，我可聽說了鬼子的飛機大炮厲害著呢！你想想咱大哥好歹也是個營長，連軍官說死就死了，更別說下麵的小兵了。”他又喝了一口水，繼續道：“昨天我鄰居李二哥被鎮上的人帶走了，李二嫂帶著她兩個孩子一直追到村口，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呀，我看著都心疼，你說李二哥萬一有個好歹，李二嫂和她的兩個孩子咋活。”王為理想起昨天場麵，就覺得這一家人可憐。
“其實吧，我也不是怕死，我也有保家衛國之心，可是我家就剩我一個兒子了，我要是去了，你讓你大伯大娘和咱大嫂怎麽活。”王為理頓了頓了，繼續道：“你也別瞎操那個心了，咱中國有那麽多軍隊，少了咱們兩個算不了什麽，和翠翠成了親好好的過日子吧，大哥的仇自有人替咱們報，那幫小日本早晚會被咱們打跑。”
王為本沒有回話，他望向未完工的院牆，似有所思。
“你倆歇著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是翠翠。
“翠翠妹子來監工了，你放心，這是你和為本的新房，我保證給你蓋的好好的，絕對不偷懶。”王為理笑道。
翠翠笑著說：“不偷懶，怎麽都歇上了。”
王為理說：“咱家那驢拉磨累了都還歇歇，更別人了。”三人從小就在一塊嬉鬧，所以玩笑開慣了。
翠翠說：“不和你鬧了，你們歇會，我幫你們幹。”說著就挽了挽袖子下把幹。兄弟兩個見翠翠都幹了，也趕緊開工。
到了下午，三人一起回家。吃過晚飯後，王為本把翠翠送回家，勞累了一天的他早早的睡下，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叔，嬸子，快開門啊！”聽聲音像二哥王為理。還沒等王為本起床，王為本的母親就打開了大門。剛打開大門，王為理就像兔子一樣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就跑進了王為本的房間。
“怎麽回事？”王為本問道。
“不說了，不說了，我爹要殺我。”王為理在房間裏，左顧又望，想找藏起來的地方，可是空****的屋子往哪藏啊。看他這個樣子，王為本有些摸不著頭腦，正想問個究竟，就聽見大伯在外麵叫喊：“這個逆子！我弄死他不可，老王家的臉被他丟盡了！”
王為本趕緊走出房間，隻見一向斯文的大伯手拿菜刀，一臉怒容，印象中大伯從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王有義也來到院裏，三步並兩步跑到大哥的身邊，奪下了菜刀，問道：“怎麽回事大哥，發這麽的火，為理怎麽惹你生氣也不能動刀啊。”
王有智一拍大腿：“羞恥！羞恥啊！”
原來王為理的大嫂這兩天經常幹嘔，有時連飯都吃不下，但是願意吃酸辣的東西。王為理的母親畢竟是過來人，怎麽看兒媳婦都像是懷孕的反應。但是自己的大兒子都死去那麽久了，怎麽可能讓她懷孕。
現在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兒媳在外麵偷了漢子。可是兒媳婦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麽偷的漢子呢，莫不是賊人夜裏趁家裏人睡著了翻牆進來的？也或者兒媳婦夜裏趁家人睡著了外出和別人私會？
想到這裏老兩口怒火攻心，但老兩口不確定兒媳婦是不是真的懷孕，也不敢請郎中來查查，要是真的懷了孕，請了郎中不就等於告訴了全村人嗎。事關兒媳婦的貞潔和王家人的臉麵，老兩口不敢聲張。
有道是捉賊捉贓，捉奸捉雙。這幾日老兩口都早早吹了燈裝睡，輪班趴在窗台上聽動靜，坐等奸夫來投網。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終於把這個奸夫逮著了，可是定眼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小兒子！
小叔子和嫂子通奸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一氣之下王有智摸起一把菜刀就要砍死這個忤逆子，王為理被爹爹追殺的無路可逃，隻好跑到叔叔家求救。
王有義聽明白了事情的過程，自己的侄子做出這等事來，他也十分的氣憤，可是怎不能真讓大哥砍死侄子吧。他吧吧的抽了兩口煙袋，看向正蹲在牆角，像做錯事孩子一樣的王為理，說道：“為理，你過來。”
王為理恐懼的看了父親一眼，蹲在地上不敢起來。王為本過去把他拉起來說：“快過去。”
王為理慢慢的走過去，王有義又說：“給你爹跪下。”王為理照做，王有智直接扭過頭去看都不看他一眼。王有義接著說：“做出此等不知羞恥之事真是丟盡了咱王家的臉，快給你爹磕頭。”
王為理嘣嘣嘣磕了三個響頭，說道：“爹，我錯了。”
王有智轉過頭來一腳把他揣在地上，罵道：“你這個混賬，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情認錯有什麽用，以後全村人都得戳咱們的脊梁骨，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