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洞

端木流軒緩過一口氣,隻覺體內有幾股氣流在周身遊走,全身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溫暖舒暢。端木流軒雙掌撐地,坐了起來,見著一旁毫無生氣的怪老頭,急忙摸索到他身旁,擔憂道:

“前輩,你還好吧?”

怪老頭卻晃若未聞,依舊維持著橫躺的姿勢,一動不動。

端木流軒試探性地將左手放到怪老頭的鼻孔下方,卻感覺不到怪老頭的呼吸。

前輩他,竟然去世了!端木流軒猛地縮回左手,呆楞住坐在地上。

風雅頌見端木流軒有些不對勁,也蹲到怪老頭身旁,重複著端木流軒之前對怪老頭做的那個動作。

“啊,他……他他……”風雅頌“他”了半天沒“他”出個所以然來,靠近端木流軒,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心道:“要不,我們把他安葬了吧。”

端木流軒聽到風雅頌的話,才回過神來,盯著人事不知的怪老頭,伸手想要把他扶起來,卻發現鎖在他兩肋的鐵鏈實在太過礙事。

端木流軒氣悶,雙掌運氣,朝著鐵鏈劈去。“嘩!”兩條用玄鐵製成的粗鏈竟在她手下斷成了四截。端木流軒扶起怪老頭,朝洞外移去。風雅頌也上前幫襯著托住怪老頭另外半邊身體。

洞外不遠處,增添了一座新墳,墳上插著一塊簡易的小木牌,上麵刻著:獨孤前輩之墓。

端木流軒用一碗清水代替祭酒撒在墳上,在對著墳墓虔誠地拜了三拜,以表達自己對這位善良老人的緬懷和感激。

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憑空消失,風雅頌也不禁傷懷,一向沒心沒肺的她也難得地感懷起了人生無常,生命易逝。揉了揉已經發酸的鼻子,風雅頌也學著端木流軒剛才的樣子在怪老頭墳前拜了三拜,然後轉頭看著一直莫不做聲的端木流軒。

“前輩,您安心地去吧,您的心願,我一定會盡力達成的。”端木流軒三拜過後,在怪老頭的墳前承諾道。

風雅頌並不知道怪老頭交代給端木流軒何事,也無心在這樣的情景下八卦,隻是在端木流軒起身離去後,默默地緊隨其後。

兩人從山洞出發,一直向南前進,直到太陽下山,兩人也沒有走出這個小樹林。不過好在她們野外求生也不是第一次了,簡單地生了堆火,靠著樹幹就能湊合著過一夜。

走了這麽多路,風雅頌卻出奇的精神,一邊百無聊賴地折著手裏的樹枝,一邊時不時地偷瞥著端木流軒。但端木流軒對她那鬼鬼祟祟的目光似乎並無感覺,一直很執著地發著呆。

風雅頌見端木流軒自從將怪老頭下葬後,除了在他墳前承諾會幫他完成心願,就再沒多說過一句話,不禁有些擔心。以前的端木流軒雖然安靜,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的,簡直安靜得,讓人覺得詭異。

風雅頌心知,怪老頭教了端木流軒整整一個月的功夫,他們倆即使沒有師徒之名,也有師徒之實。師傅走了,做徒弟的會傷心也是人之常情。但自己卻不忍心見她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風雅頌悄悄地靠近端木流軒,想要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麽。想了半天,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記得上次在花溪寨,端木流軒回憶往事很傷心時,自己也是這樣安慰她的。風雅頌發現,自己真是有做聖母的潛質啊。

端木流軒正獨自感傷著,突然發現有一隻手在自己背上撫拍著,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雖然她本來是想一個人好好整理下思緒,但現在的感覺也還不錯。端木流軒沒有動也沒有吭聲,任風雅頌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夜幕下,兩個美麗的女子安靜對坐,安靜得,讓她們能夠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心跳。風雅頌也不知自己到底拍了多久,直到兩人都迷迷糊糊睡去,臨睡前,端木流軒的最後一個想法是:原來那小鬼的撫拍還有催眠功能啊。

第二天,端木流軒是被壓得出不過氣了才醒來,看見那個趴在自己胸口睡得香甜的罪魁禍首,一怒之下將她推在了地上。

風雅頌跟大地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仰頭望見正擺著一張撲克臉看自己笑話的端木流軒,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一用力,想要將端木流軒也拉著摔在地上。

風雅頌的動作來得迅速又突然,讓端木流軒始料不及,被拉著一下向地上倒去。風雅頌隻想著要把端木流軒拉摔倒,但她控製好了力度,卻沒控製好方向,隨著“哎喲”一聲,端木流軒整個人直直撲倒在自己身上。

“咚……咚咚!”劇烈的動作使得兩人的心跳都加速,富有節奏感的心跳聲清晰可聞。端木流軒看著躺身於自己身下的人兒被壓得麵紅耳赤,氣喘籲籲。她被眼前的美景吸引著,不知所措起來。

“老壓著我幹什麽,還不快起來!”風雅頌見端木流軒老趴在自己身上,遲遲不起,又羞又怒,不由得大聲提醒道。

“呃……”被風雅頌提醒的端木流軒這才意識到此時自己的舉動有多麽不妥,連忙想要起身。卻不料雙手撐地的著力點沒有選好,讓她起身剛起到一半,突然手一抖,又整個人壓在風雅頌身上。

“恩!”風雅頌被端木流軒突來的又一次撲倒壓得悶哼一聲,感覺胸口都在燃燒,偏偏端木流軒那個不知死活的家夥腦袋還在上麵蹭一蹭的。風雅頌感覺,隨著端木流軒頭部的摩擦,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正自胸口傳遍全身。

“嗚~”一聲淺淺的□□自風雅頌口中溢出,端木流軒像是得到鼓勵般雙掌覆上了身下小人兒胸前的飽滿,情不自禁地揉搓著。挑逗得風雅頌渾身火辣辣的難受。

稍微拉回點神的風雅頌看見在自己身上忙活得不亦樂乎的某人,意識到目前的情形尷尬,終於忍無可忍,大怒著一腳把端木流軒從自己身上踹開,吼道:“你這個混蛋!”

背被硬石磕疼的端木流軒終於清醒了過來,驚出一生冷汗:我怎麽又這樣了?

類似的舉動以前端木流軒對風雅頌也沒少做過,隻是之前端木流軒一直都是抱著調戲逗弄的心態,而不似這次這般,完全是出於情不自禁。呃,真是情不自禁,以至於當時連她本人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麽,為什麽這樣做。

不過這在風雅頌看來,並沒有什麽不同,隻當是端木流軒本性邪惡,再次惡趣味發作。

經過早上那件事,二人在接下的路途中徹底進入冷戰時期。其實隻是風雅頌單方麵想冷戰,整個路上都不吭一聲,隻要端木流軒有要想和她說話的趨勢,就會立刻馬上招到風雅頌一記狠狠的白眼。端木流軒雖然有些委屈,但想著畢竟理虧的是自己,也不敢公然挑釁風雅頌。

這事要放在以前,端木流軒定然能夠厚著臉皮繼續上前調戲,也不理會風雅頌樂意不樂意。可現在,她越是喜愛風雅頌,就越是在意她對自己的感覺,是人都希望自己能在所愛之人心目中留個好印象。這果然應證了一句話:先動情者,輸。

兩人一直沉默著走了好大一段路,風雅頌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她本是個十分聒噪的性格,現在還非得學人家耍酷玩深沉,半天不能說一句話對她而言還真是要命。

小樹林中,詭異的安靜,惟有腳踏在落葉上的“吱吱”聲證明著這裏還有活物的存在。被憋得煩悶的風雅頌心裏不住念叨著:這端木流軒還真是沒意思,被瞪兩次就不吭聲了,天呐,到底還有多久我才能碰見第三個人啊?!

可風雅頌現在如何憋悶也得忍著,誰叫冷戰是她挑起的,人也是她瞪著的。

“救……救命啊!”遠處傳來一陣呼救聲。

哇,終於有人了!聽見人聲的風雅頌大喜,尋著聲源方向奔去,端木流軒快速跟上。

兩人沒跑幾步,便看見一個通體雪白的巨大怪物正將一個小女孩舉在空中,猛烈地搖晃著。小女孩似乎已經被晃得十分虛弱,小臉慘白,連呼救聲都變得斷斷續續。

風雅頌見狀,連忙施展輕功飛到大怪物頭頂,拉住小女孩的一隻手,想要把她從大怪物手中奪過。

大怪物見有生人來搗亂,“襖”的大吼一聲,雙腳使勁踏地,跳著向前一撲,將風雅頌生生地從半空中撞到地上。

風雅頌被大怪物的突然襲擊搞得措手不及,下一秒,自己已經在堅硬坎坷的土地上連滾了一個圈,最終她是被一塊大石攔住才停止了滾動。但這三撞已經足夠讓她兩眼冒金星,昏昏不知南北了。

端木流軒見風雅頌被撞得鼻青臉腫,樣子既可憐又狼狽,心下大怒,拾起一塊石頭灌入內力就朝大怪物頭上砸去。

大怪物看見飛來的大石,急忙放開小孩,騰出兩隻手握成拳狠命朝大石捶去。隻見那快被灌入內力在空中飛速旋轉的大石,在大怪物的拳頭下被擊成了粉粒。

端木流軒一驚,心道:看來這怪東西還不太好對付啊。於是運用起了自己剛剛學成的孤絕神功,雙掌交疊,靈活地舞動著朝大怪物靠近。

因為端木流軒動作太快,大怪物被那迅速變幻著的招式晃得眼花,竟一個不察被端木流軒擊中了肩膀。

感受到陣陣疼痛自肩膀上傳過,大怪物怒極,狂吼一聲,憑借自己龐大的身軀朝端木流軒撞去。

端木流軒見大怪物朝自己撞來,早有準備,在大怪物撞過來的那一刹那,縱身跳到大怪物的肩膀上,再以那裏為著力點,繼續上躍,“撲撲”幾下就竄上了大怪物身後的一棵大樹樹頂。端木流軒站立在樹叉上,俯視著大怪物。

大怪物見自己無法夠到端木流軒,掄起拳頭在胸.口猛捶幾下,再焦急地圍著樹幹轉圈圈。

端木流軒趁大怪物處於劣勢之際,折下一大堆樹枝,全部灌入內力朝大怪物所在方向投射出去。

大怪物被端木流軒逼得左躲右閃,哇哇大叫著宣泄自己的憤恨,卻又拿端木流軒無可奈何。眨眼間,它身上已被樹枝劃出了好幾十道傷口,雖都隻是皮外傷,不會致命,但也疼得它行動越來越緩慢。

大怪物被端木流軒逼得走投無路,悲鳴一聲,運足全身力氣朝樹幹撞去,一下又一下,撞得一棵大樹劇烈搖晃,眼見就快被撞倒。

端木流軒見此樹不可再呆,隻得重新躍回地麵,握著一根剛才自己折下的最粗壯的樹枝,跟大怪物對恃著。

大怪物之前受了這麽多傷,剛又撞樹消耗了不少體力,攻擊力已明顯下降,看見端木流軒氣勢洶洶的樣子,沒敢先出手,隻是大聲叫喚著虛張聲勢。

端木流軒見大怪物已經不濟,忽一下竄身躍起,雙腿夾住大怪物的頭,用樹枝在大怪物頭上猛擊三下,每一下都灌注了她自身至少七成的內力。

大怪物全身狂震著還是無法甩下端木流軒,再連挨三個板子後,終於承受不住疼痛一下倒在地上。

端木流軒也跳回地上,想要最後給大怪物致命一擊。大怪物許是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嗚嗚”地鳴叫起來,聲音竟像是初生嬰兒的啼哭,讓人生出不忍之心。

“等一下!”風雅頌見端木流軒還不願放過這隻被打敗的動物,不禁出聲阻止道。

“哦?”端木流軒一邊轉頭麵對著風雅頌,看看她要幹嘛;一邊用樹枝指著躺在地上的大怪物,防止它的再次攻擊。

“呃,我覺得這毛毛怪挺可憐的,它也還沒做成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不如就放了它吧。”風雅頌用商量的語氣對端木流軒道。

“哼,剛才它來攻擊我們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它可憐,現在知道不敵了就知道裝可憐,要是我剛沒打敗它,現在可憐的就是我們三個人了。”端木流軒語氣生硬道。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你看看它被你打成什麽樣了,再看看你自己身上有受一點傷嗎?”風雅頌見端木流軒態度強硬,一下子也來氣了。

可是它讓你受傷了!端木流軒心裏吼道,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大怪物,雪白的長毛上沾滿的血跡,都是自己剛才的“傑作”。此時它已沒了之前的暴戾之氣,可憐巴巴地盯著風雅頌,仿佛知道那個人,可以救自己的命。

終是抵不住風雅頌的堅持,端木流軒扔下樹枝,對大怪物凶道:“你滾吧。”

大怪物仿佛能聽懂人的語言,見端木流軒不再為難自己,趕忙爬身起來,“嗚嗚”地朝森林深處跑去,動作之敏捷,像生怕端木流軒下一秒就反悔似的。

眼見大怪物已經走遠,兩人才想起那個已經被遺忘很久的小女孩,連忙將她扶起靠在一棵樹上。端木流軒見小女孩半天沒有動靜,想到她應該是受驚過度,於是用手指在小女孩鼻孔下狠狠掐了幾下,又過了一會兒,小女孩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55555555這個,不算黃吧,大家好心點,表舉報俺,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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