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

兩人就這麽一直走啊走,一路到了海邊,就在風雅頌覺得自己雙腿快要癱瘓的時候,猛然瞧見海邊一塊貌似人形的大石,她記得很清楚沒錯,這塊石頭正是端木流軒之前站著發呆旁邊的那塊。

風雅頌火一下就冒上來了,旋到端木流軒麵前,雙手叉腰:“好哇,端木流軒,你是故意帶我兜圈圈的吧。”

端木流軒見風雅頌終於發現,感覺自己散心得也差不多了,慵懶地伸個懶腰,斜斜瞥她一眼道:“我可沒說要帶裏去哪裏,是你自己要跟的。”

“你!”風雅頌氣極,感情她又被這個姓端木的擺了一道。

端木流軒料風雅頌也不能把她怎樣,慢悠悠地走到沙灘上水土交接之處,席地而坐,拾起身邊的小石子往海裏扔去,看著一圈圈波紋散開。

風雅頌在端木流軒身旁腳步飛快地轉著圈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覺得滿腔怨氣無處發泄。

“哎呀!”風雅頌因為轉得太急,一時不注意跌進了海裏。端木流軒聞聲一驚,丟掉手中的石子,也紮進海裏救人。這應該是她第三次在水裏撈人了吧。

恰巧這時一陣潮浪打過,把風雅頌又往大海中心拉去一截。端木流軒避過潮浪,改為蛙泳式向風雅頌遊去。

風雅頌在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就被灌了好幾大口水,本能的拚命撲騰,倒也一直沒有沉下去。

終於端木流軒觸著了風雅頌一隻晃動的小手,連忙抓住,順勢把她往懷裏一帶,然後靠單手雙腿劃水遊到了岸邊。

看著落湯雞似的風雅頌,端木流軒此時的心情隻能用“無語”兩字來形容:你就使勁折騰吧,不折騰你還不叫風雅頌了。

風雅頌甩了一把身上的水,就往山洞走去(到這裏她認路了),實在不想理端木流軒了,從來就隻知道惹自己生氣。走了一截,發現了一個黑衣人趴在沙灘上,愣了。

端木流軒見風雅頌停住不走了,走到她身邊一瞧,也見著了目前這小島上的第三個人。走到那人麵前,把他翻了個身,隻見那人雖麵色慘白,但還是可以瞧見他的麵容十分英氣,雙目緊閉,應該是嗆了很多水昏迷了。

“怎麽了?”風雅頌走到端木流軒身旁詢問。

“先把他扶進山洞裏。”端木流軒說著架住了那人的一隻胳膊,和風雅頌一左一右把人弄進了山洞。

端木流軒生了堆火,好讓三人把衣服烤幹。風雅頌卻一刻不肯消停地瞅著那黑衣人好奇,隻見這黑衣人棱角分明,有著男子的英氣和女子的邪媚,長著一副雌雄莫辨的麵孔。

“喂,端木流軒,你來看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啊。”風雅頌看半天也看不出個結果,隻有征求端木流軒的意見。

“你管別人。”端木流軒再次無語,對於這個新來的陌生人,自己是好奇他的來曆,而風雅頌那個小毛賊卻隻關心別人的性別,哎,她們兩個的思想果然不是一國的。

端木流軒來到黑衣人身旁,見他還是昏迷不醒,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放他嘴裏,再給他灌了兩口水幫助他咽下。

“哎,你剛給他吃什麽啊?”風雅頌發揚好奇寶寶的精神繼續發問,當然得到的還是端木流軒的沉默。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那黑衣人就在一陣咳嗽中蘇醒。看見了眼前這兩個目不轉睛盯著他的人,啞著聲音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我們也剛來沒兩天呢,不過歡迎加入哦,嗬嗬,這下多來個人就好玩多了。”風雅頌的聲音透著興奮,想著以後都不需要再隻和端木流軒大眼對小眼了,她心情就愉悅。

“這是海上的一座孤島,我們和你一樣也是被潮浪衝這裏來的。”端木流軒回答道,靠風雅頌,半天都不會打到主題。

“咳咳。。。”那人因為之前被嗆得厲害,所以還是止不住地當著她們咳嗽。

“喂,端木流軒,你剛喂人吃的到底是什麽啊,看把別人咳得。”鑒於端木流軒以前的“斑斑劣跡”,風雅頌不得不產生懷疑。

對於風雅頌的白癡問題,端木流軒並沒有回答,而是對那黑衣人道:“閣下不用擔心,我們並沒有惡意,之前見你昏迷在海灘上才將你扶到這裏來的。”

那人再望了一眼端木流軒和風雅頌,覺得她們應該可信,道:“在下殷落,在出航的時候遭人襲擊,掉進海裏,漂流至此。”

他也姓殷?端木流軒對眼前這個叫“殷落”的人有著很大的好奇,他的突然來訪,他那少見又巧合的姓氏,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氣質都說明著這個人並不簡單。端木流軒並沒有再加追問,她相信,就目前的情況,就算她問,別人也不會多說什麽的。

風雅頌見這個殷落和端木流軒你看我,我看你的,完全把她給忽略了,心裏很不樂意,好不容易島上又多了個人,可不能被端木流軒給拐走了,要那樣她就真孤立無援了。她決定了,要把眼前這個殷落發展成同盟軍,耶!

殷落在那兩人心裏百轉千回的時候也將她們好好打量了一番:這個紅衣女子氣質卓然,也不是個簡單人物,看她那表情,顯然是對自己還有所懷疑,自己應該小心。反觀另一個白衣女子,她的氣質就顯得單純得多,看她眼睛一閃一閃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估計也不是什麽大事,這兩個人怎麽會同時流落到這小島上?看樣子我們還會相處一段不短的時間,應該不會無聊的。

三人心事重重地互相對望完畢又作完簡單的介紹後,已經到了傍晚。端木流軒去打野味,殷落去采野果,留風雅頌一個人在山洞生火,因為端木流軒實在害怕風雅頌出去又迷路了,到時候又得麻煩自己去找。

三個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一餐還算不錯的晚餐弄好了,風雅頌還是覺得端木流軒殘忍,堅持隻吃殷落帶來的野果,端木流軒雖然不悅,但也沒有勉強。

風雅頌噘嘴斜一眼端木流軒,端木流軒晃若未見,卻又在風雅頌收回眼神的時候不自覺偷偷瞧她。

殷落看著風雅頌和端木流軒那奇怪的眼神互動,覺得有趣,幹脆坐下來欣賞。

三個人,在一座小島上,又有怎樣的互動?

轉眼三人在這小島上就呆了三天,這三天裏端木流軒每天都會溜出去很長時間,不知道幹些什麽。留下一天到晚都悶聲在地上畫圖的殷落和無聊到極至的風雅頌。

此時在山洞洞口

“阿殷啊,你說你一天到晚都在地上畫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幹什麽啊,又沒人能看得懂,何必白費力氣呢。不如我們出去玩下吧,你看外麵風景多好啊,就這麽老呆山洞裏不覺得憋得慌嗎?”風雅頌殷切地望著殷落。

“風姑娘,在下已經說過了,畫這些畫是在下的愛好,姑娘要覺得無聊,可以自己出去逛逛,或者去找端木姑娘也可以。”殷落有理有節地拒絕,手上的動作一刻不停。

“阿殷啊,你這麽冷淡以後肯定沒哪家小姐會看上你的,你看你本來就長得這麽。。。(女氣),你要不改變下你這性子,以後肯定會更不遭人待見的,我這是在幫你啊,幫你改變你的性格,讓你以後出去就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鬼見鬼無奈),嗚嗚嗚嗚,出去玩下嘛。”風雅頌鍥而不舍地動員。

“風姑娘,在下以後會不會有小姐喜歡就不勞你費心了,在下還有圖沒畫完,姑娘請自便。”殷落再次客氣拒絕風雅頌的提議。

“好吧,阿殷,就算你不在乎有沒有小姐會喜歡你,那你得注意自己的體型吧,你看你年紀輕輕的就這麽老喜歡蹲著,是很容易長成駝背的,以後老了更會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做下伸展運動,對塑型是很有好處的。”事不過三,風雅頌決定最後再試一次。

“。。。。。。”殷落沒搭腔。

風雅頌看了一眼依然專心作畫的殷落,挫敗地坐在地上,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大叫:“老天爺,賜個響雷來把我轟死吧!”

“轟!”風雅頌話音剛落,天空就響起一聲巨響。

哇,這老天爺什麽時候變這麽聽話了?風雅頌忙站起來對著天空喊道:“老天爺,我剛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可老天爺似乎並沒聽到她說的話,又發出幾個響雷,緊接著雨滴飄然而下,短時間內越變越大,很快轉成了傾盆大雨。

殷落見圖畫被打濕,轉身進了山洞。

風雅頌一分神,又被淋了一身水,也連忙捂著頭衝進了山洞。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轉眼到了黃昏,還是不見端木流軒的人影,前幾天端木流軒出去了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風雅頌有點奇怪,道:“阿殷,怎麽端木流軒到現在還沒回來,不會是被大雨困住了吧?”

“照理說以端木姑娘的本領,不可能被區區一陣雨困住,但是。。。”殷落望著洞口外的方向沉思。

“但是什麽,接著說啊,端木流軒不可能會發生意外吧?”風雅頌著急道,雖然端木流軒人不怎麽好,但自己還是不希望她出事的。

“風姑娘,你先別著急,也許端木姑娘隻是在路上有什麽事耽擱了,我們先在這裏等會兒,如果她還沒回來,再出去尋找。”

也隻能按殷落說的辦了,風雅頌無奈坐在幹草堆上,還不忘撇撇嘴道:“誰說我著急了,我就怕她半夜三更才回來影響我的睡眠。”

風雅頌急躁地在殷落旁邊轉圈圈,小眉頭時不時就會皺一下。她的這些表現均被安靜坐著的殷落收入眼裏:看來她們的關係並不像表麵上顯現的那麽糟糕嘛。

雖然這三天下來,風雅頌沒少對端木流軒翻白眼,端木流軒也沒少給風雅頌甩冷臉,但是她們心裏真的是如何看待對方隻有自己清楚了。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端木流軒還是沒有回來,殷落丟掉手中用來作圖的木棒,從一旁取過兩個草帽,一個扔給風雅頌,一個自己帶上,走出了山洞。

“阿殷,現在去找端木流軒?”

廢話!殷落心道,自己要再不趕緊去找,估計就得被這小祖宗給轉暈了,事實上他已經覺得自己被轉暈了。

“端木流軒。”

“端木姑娘。”

兩人一路走到了小樹林,還是不見端木流軒人影。眼看天色越來越晚,風雅頌提議分頭尋找,這樣興許快點。

“你可以嗎?”殷落並不知道風雅頌是個中級路癡,但還是對她不太信任。

“那當然,想當年姐姐我獨自一人走南闖北,什麽地方沒見識過,探索區區一個小樹林有什麽不行的。”風雅頌大言不慚道,全然忘了幾天前她還在這裏迷過路的事實。

呃,姐姐。。。“那風姑娘你自己多加小心。”殷落說完就一人向另一方向走去。

“端木流軒,端木流軒你在哪裏,快點出來。”風雅頌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樹林中行走,邊走邊喊端木流軒的名字。之前還讓她覺得陰魂不散的端木流軒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怎麽都不出現了。

天越來越黑,風雅頌越走越深入,心裏也越來越慌張:“端木流軒不會真的有事吧,我要再找不到她,我就有事了。”走了一段路,她才想起自己是一個中級路癡的事實,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隻有硬著頭皮往下找。

又走了一大截,風雅頌到了一個亂石陣,這是她之前一直沒到過的地方。此時的風雅頌滿臉都濕嗒嗒的,不知道是天上落下來的雨水,還是因為害怕被嚇出來的淚水。

陰風怒號,野獸出沒,風雅頌嚇得哭道:“哇,端木流軒,你要真在你就吭聲啊,別嚇我啊。”

“嗚嗚嗚嗚嗚。。。”

“我在這裏。”正在風雅頌哭得歡的時候,猛聽見不遠處的石堆後傳來來熟悉的聲音。

風雅頌急急跑到聲音的源頭處,一看,正是自己等了半天找了半天的人。

“哇,你沒事一個人跑這麽偏僻的地方幹什麽啊,半天不回來,害我好找,故意嚇人的啊!”風雅頌鬆了一口氣,卻哭得更委屈了。

“好了好了,這不都沒事嗎。”端木流軒一手摟著一手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她又不是故意想玩躲貓貓,隻是一個人出來探路時,天上下起了大雨,坍方了,不好回去,她也隻有在這裏多呆下了。

“對了,怎麽就你一個人,殷落呢?”端木流軒這才注意到不見殷落人影。

“我們找你半天都見不著人,所以商量著分頭來找。”風雅頌小聲道。

“他提議的還是你提議的。”端木流軒眉頭皺緊。

“。。。。。。”

“我該說你什麽才好呢?”端木流軒以手扶額,抑製住自己想拍人的衝動:這家夥知不知道她自己是路癡啊,居然敢大晚上了一個人出來亂走,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啊?要不是她運氣好,剛好找到了自己,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了。端木流軒再看一眼懷裏可憐兮兮的人兒,又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懊惱:我怎麽會喜歡上這麽個不省心的主兒啊!

致新來的用電腦看文的朋友們:

你們可以一路把文看到第八章,說明這文還是勉強能入你們的法眼,在這裏多半的朋友應該也願意繼續往下看、去。某舟在這裏拜托,希望從現在開始看文的朋友們,在這裏開始發發善心,在回複欄裏寫上三字,再打上兩分,然後點著回複一路往下看,嫩們的舉手之勞對某舟而言是多大的鼓舞啊,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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