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情望著那粉紅色的肉膜,心中奇怪:“這是什麽東西?”環顧四周,隻見這石洞之中並無別的出路,這石洞裏麵寒氣四溢。所有的寒氣似乎都是從那粉紅色的肉膜之處而來。

那豎井上方,十餘具蚊須蟲的蟲陣也沒有追將過來,似乎這個豎井下麵的石洞之中有著讓它們感到恐怖的物事。

眾人的目光此時俱都目注在那肉膜之上。

隻見那肉膜一起一伏。每一個起伏之間都有一股寒氣從那肉膜下麵吸取進來。而後再在這肉膜上麵揮發出去。寒氣慢慢凝聚在這石洞裏麵向那豎井之中衝了過去。

倘然沒有這豎井的宣泄,這石洞裏麵幾乎可以說的上是一個冰洞。

眾人慢慢走到那肉膜跟前。雲高崖從一邊地上拾起一塊散落在地上的石頭,向那肉膜裏一扔,那一塊石頭無聲無息穿過肉膜,落進那肉膜底下。而後那粉紅色的肉膜隨之又彌合起來。

眾人側耳傾聽,哪裏聽得到那石頭落地的聲音。

眾人心中都是一怔,這肉膜裏麵是什麽地方?到底有多大,多深?誰也不知道。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讓一個人先行下去,探看這下麵的虛實。

隻不過這探看下麵虛實之人務必膽大心細,機智果敢。否則的話身陷裏麵,那可就絕無生還的機會。

這六個人裏麵龍卷風神秘莫測,武功也不知道是高是低,隻是知道這龍卷風神力驚人。

雲高崖剛剛解毒,身體虛弱。鐵中堅慘遭蚊須蟲之禍,臉上受傷不輕,出手之際難免有些障礙。

水靈一屆女流,豈能讓她冒險而入?剩下的隻有熊貓和風冷情了。

而這兩人之中風冷情沉穩冷靜,不喜多言,但是武功卻是毫不含糊。較之熊貓略勝一籌。風冷情下去穩當一些。

隻不過這些話卻隻能在雲高崖的心中盤算來去,不能說之於口。

自己和熊貓西來,為的是救出金萬流。自己是金萬流的弟子,熊貓是金萬流的外孫,二人都是責無旁貸。其餘諸人都是助拳而來,豈有讓助拳的人涉險而入?

雲高崖心中正自猶豫,那熊貓邁步而出,大聲道:“雲四叔,我來下去探看一番。”

雲高崖慢慢的點了點頭。熊貓剛想縱身而入。那邊廂風冷情一把拉住熊貓道:“還是我來吧。熊貓大哥。”

熊貓掙脫風冷情的手臂道:“那怎麽可以?畢竟你們是為我外公而來,這份心意我們領了。這險卻不能讓你們來冒。”

風冷情微微一笑道:“熊貓大哥何出此言?我們都是自願來此,隻要能夠救出金師伯,萬死不辭,更何況這肉膜下麵也許平安無恙,熊貓大哥你就不必多慮了。”說罷,風冷情轉頭看了一眼水靈,向水靈微微一笑,而後縱身躍起,穿過那一層肉膜,躍了下去,轉瞬間消失在那肉膜之下。

水靈心中暗暗為風冷情擔心。

另外一邊,鐵中堅皺了皺眉,忽然沉聲道:“我去看看風兄弟。”

說罷,不待眾人答話,一個箭步躍了出去,嗖的一聲也是穿入了那肉膜,躍了進去。轉瞬間也是消失不見。

雲高崖急得直搓雙手,熊貓暗自著急。龍卷風望著那粉紅色的肉膜,沒有說話。隻見那肉膜隻一下便即恢複如初。似乎這肉膜能夠自行生長一般。眾人心中都是暗暗稱奇。

風冷情縱身而起,躍入肉膜之中,甫一穿過肉膜,便看到這肉膜裏麵竟然是一個穹頂般的空間。空間之內四壁顏色暗褐。看上去頗為古老陳舊。

風冷情落在地上,隻覺雙腳一彈,似乎這雙腳所落之地大有彈性。

風冷情腳步輕移,竟似走在一大塊的淤泥爛草之上。綿軟異常。

風冷情心中大感奇怪,遊目四顧隻見這空間之內靠左麵牆壁之上竟然直直豎立著一口玉棺。玉棺瑩然發出一股柔和的光。

這一副玉棺不知何故生生嵌在那牆壁之上。白玉棺蓋緊緊封死。玉棺之中封著一個頭戴金冠,身穿黃袍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麵目之間有些枯黃萎靡,臉上渾沒半分血色。

風冷情看到這金冠男子,心中一震,心道:“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這個玉棺中的男子又是什麽人?”

心中震撼之餘,目光繼續向四周望去。隻見在這空間的中心所在,俯伏著一具人形之物。

這人形之物全身沒有衣飾,俯伏在地麵之上,臉孔五官似乎深埋在這空間的地麵之中。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人。

這物事又是什麽?

風冷情正暗自狐疑之際,隻聽半空中風聲響動,抬頭一看,隻見那鐵中堅複又從半空之中落了下來。

鐵中堅身子甫一掉落,那頭上的粉紅色的肉膜立即合攏。速度之快,幾乎是眨眼之間。

鐵中堅落到地上,向風冷情點了點頭。

風冷情也向鐵中堅微微一笑,這搬山派的第三弟子,風冷情對他有一絲內疚之意。畢竟是自己將這鐵中堅半邊臉燒成如此模樣。雖然自己是一番好意。

鐵中堅在這穹頂般的空間之內轉了一圈,看到那玉棺之內的中年男子也是一怔。似乎也是不明所以。而後鐵中堅複又走到那人形之物的身前,看了看,而後皺起眉頭。

風冷情問道:“鐵大哥你看這物事是什麽?可知道它的來曆麽?”

鐵中堅搖了搖頭。目光望著風冷情,心中起伏不定。自己自從被火燒燙臉頰之後,總感覺已經毀容,麵對著水靈的時候,心中油然而生自卑之感。

每一次水靈眼光和風冷情兩兩相對,自己心中的那一股火焰立時熊熊燃燒起來。之前尚不那麽強烈,隻是自從半邊臉頰毀壞之後,這種感覺卻募然強烈起來。

鐵中堅一直告誡自己,自己和水靈的那一幕隻是鏡花水月,還是忘了吧,但越是想要忘記,越是忘記不了。三十年來,一直清心寡欲,不涉男女之情的自己為何在和水靈一夕之後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鐵中堅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麽,在他心頭此刻有一個瘋狂的念頭,那就是想要把這一切告訴麵前的風冷情。告訴風冷情之後,鐵中堅不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麽結局,是風冷情一怒拔刀,還是……

告訴風冷情在之後也許自己的心情會好一些。否則的話,這個秘密藏在自己的心底,始終就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