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冥聘,定陰婚

我爹見這個賊眉鼠眼的道士,能判斷出厲鬼,想必有些本事,就開口讓他想想辦法。

老道眼珠一轉,笑嘻嘻道:“辦法是有,但是有個條件,你把你這大胖小子送給老道當徒弟,這事就給你擺平了。

我爹一聽,這哪能幹呢,剛得一胖兒子,給你?讓你養不得養成小要飯花子。連忙搖頭不幹。

老道歎了口氣,無奈道:“你這兒子命從鬼道,比天煞孤星還毒,也不知道你家祖上是幹啥的。這樣吧,既然你舍不得你兒子,老道也沒辦法,既然遇上了,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說完,緩步走向我爹豎碑的地方,回頭衝我爹招了招手。

我爹一臉糾結,硬著頭皮抱著我走了過去。

老道四周看了一眼,閉上眼掐算了幾下,又歎了口氣,指著我爹懷裏的我說道:“為了克製他的鬼命,我給他配個**,娶個鬼妻。如此一來,一舉兩得。暫時壓製你兒子的鬼命,也能安撫這厲鬼不去鬧你。”

配**,娶鬼妻,這事在鄉下也不算啥新鮮事。

我爹一聽,疑惑道:“配個**就行了?”

老道點了點頭,說道:“配**就行了,但是必須是跟這荒墳厲鬼配才行。”

“中,隻要能讓我兒子順利長大,不出啥問題就中。”我爹猛一點頭,當場同意了。

老道拍了拍手,蹲下身子,嘴裏嘟囔著:“唉,白辛苦,還以為能賺個徒弟。算了,看緣分吧。”

一邊說,一邊伸出食指,在墓碑四周不斷往泥土裏插,插完之後,拔出手指放在鼻子下麵聞聞。

天上的黑雲越聚越多了,本來是大中午的,天色陰沉的像是入夜一樣,突然一陣陰風卷來,把我爹之前刻碑時準備的祭品全都卷飛出去。

狂風卷的道士一身破爛衣服獵獵作響,我爹這才驚覺,這看著猥瑣的道士,竟然就穿了一件單衣,風一吹,露出一身髒兮兮的皮包骨。

這老頭竟然這麽抗凍,這可是東北的三九天那。

看到這一幕,我爹心裏更添信心了。

老道被陰風刮的一臉浮雪,隨手抹了把臉,自言自語道:“哎呀,道爺為你好,你竟然還敢搗亂,再搗亂道爺把你滅了。”

老道在地上鼓搗了半天,終於在一個位置上,用手摳了一小塊泥土,接著在自己鞋窠裏抽出一張臭烘烘,皺巴巴的黃符紙,拿起我爹準備描紅的朱砂筆,在黃符紙上遊龍走鳳一般畫了一道符。

接著用符把剛剛挖到的泥土一包,握在手裏,用力一握,嘭的一聲,他的手心裏竟然冒起一股火苗。

我爹哪見過這個,嚇得啊呀一聲後退了一大步,差點栽倒過去。

這道士不簡單那,這是戲法麽?

我爹說當時他都看呆了。

道士手裏火苗乍起又滅,再伸手的時候,手裏變成了一顆黑漆漆的藥丸,遞給我爹說道:“給他吃下去。”

我爹接過藥丸,皺著眉頭聞了一下,一股腥味,不由得疑惑道:“道長,我兒子剛生下來,這麽大顆藥丸,這不得噎死他啊。你逗我玩呢吧?”

老道揮了揮手道:“你放他嘴裏就行了,噎死了他,道爺沒準還得遭天譴呢。這事咱可不能幹。”

我爹聽的眉頭直皺,心裏暗罵:“這該死老東西,這玩意真能吃?”

拿著藥丸一時有些猶豫不決,這顆藥丸比自己大拇指指甲還大,小孩剛生下來,眼睛還沒睜開呢,放嘴裏,真特麽得噎死。

“還看,再看藥力就失效了,你沒發現四周越來越冷了麽?這厲鬼鬼氣越來越重了,恐怕已經呆不住了。不趕緊把冥聘下了,把鬼魂定住,一會厲鬼現形,我可不管了。”老道士見我爹還在磨磨蹭蹭的,頓時大怒。

我爹聽的心裏一抖,一咬牙,拿著大藥丸,就往剛生下來的我的嘴裏塞去。

當我爹給我講述當年這段曆史時,我聽得都覺得一陣惡心。

可是當時,也是很神奇,那巨大的藥丸剛塞進我嘴裏,嘩的一下,化成了**,自己流進肚子裏去了。

這一幕看的我爹嘖嘖稱奇,連誇道長好手段。

道士見我吃了藥丸,回頭看了一眼墓碑,墓碑上隱隱現出一道雲紋,看起來像是同心結一樣的東西。

老道鬆了口氣,噗嗤一聲笑道:“成了,你那凶鬼麵相的兒子,竟然還真能看得上。這厲鬼恐怕也是個奇葩。”

他話音剛落,嗚嗚一聲巨響,周圍瞬間卷起一陣狂風,哢嚓一聲響,大風吹得一旁高大的楊樹上一段枯枝直接折斷,嘩啦啦就衝著老道砸了過去。

“哎呀尼瑪。”老道嚇得迅速往一旁躲去,我爹也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

老道士看著掉落下來的粗大斷枝,額頭直冒冷汗,這要是被砸到,鐵定完蛋了。

我爹在一旁驚魂未定的看著老道,急道:“你嘎哈呀,這要不機靈點,就得被你霍霍死。”

老道士尷尬一笑,隨手翻出一根紅繩,接著用手一撚,雙手像穿花蝴蝶似的,把幾根細繩扭在一起,編出一個古怪的繩結,綁在我的手腕上。

我爹看著綁在我手腕的紅繩,疑惑問道:“道長,這又是啥?”

“情人結。”老道士突然一臉鄭重,看著我爹,說道:“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摘掉這情人結。直到有一天,這山墳鬼妻親自去尋找你兒子,人鬼相見,情人結斷。這段期間,可保你兩口子不被你這鬼兒子克死。”

“那情人結斷了以後呢?”我爹吃驚的問道。

“斷了以後,最好把你兒子送出去,否則,壓抑了多年的鬼相複蘇,小心克死你全村的人。”

老道士的話,嚇得我爹倒吸了一口冷氣,當場就呆住了。

費了半天勁,遲早還是得把兒子送出去。

我爹低頭看著已經不再哭嚎的我,長長的歎了口氣。

而我那個時候也奇怪,自從那個紅繩戴在手腕上開始,就不再哭鬧了,聽我爹說,一直到我長大,都沒哭鬧過。

做完這一切,老道士提筆幫我爹把墓碑描紅完成了,完成之後,他又在墓碑原本應該貼照片的地方,畫了一道結,樣子跟我手腕上的情人結是一樣的。

畫完之後,情人結唰的一下消失在墓碑上,接著,那裏竟然浮現出一張照片來,照片裏的女人,眉眼如畫,清秀無比,竟然還是美女。

可是這個美女的神情,實在有點恐怖,冰冷的眼神,雙眼流著血淚。

老道士看了一眼照片,渾身一哆嗦,喃喃自語道:“哎呀我滴個祖宗,怨念這麽強。唉,無量天尊。”

完成了刻碑的收尾工作,老道拍了拍手,扭頭要走。

我爹急忙叫住他,掏出一把糧票,遞給道士。

哪知那道士一瞪眼,怒道:“老道是為了這些糧票來的嗎?”

我爹連忙收回糧票,笑道:“好好,不給糧票,那你看,俺咋報答一下道長的救命之恩呢。”

老道士三角眼一轉,突然神秘兮兮道:“你去跟剛剛那個穿紅棉襖的女人,要一條她的月帶來給我。”

“呃,啥叫月帶?”

“就是月經帶嘛。”

我爹當時臉都歪了,咬著牙從齒縫裏擠出一句:“道長要那玩意嘎哈?”

“呃,嘿嘿,煉製辟邪法器,或許將來你兒子能用上。”

我爹頓時就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