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箬臉上的笑意盈盈,眼中浮上一點調皮的星光,她快樂地大笑著,聲音清脆得如同遠處佛塔上的風鈴,幹淨純澈得得如秋日的爽風:“我可不想再走半個時辰了,給我和劉嬤嬤弄個步輦吧。”

楚恪現在大殿門口,看著漸漸遠去的步輦,默默歎了一口氣,這隻小狐狸,滑頭得連他都抓不住。聲旁突然吹過一陣勁風,楚恪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楚恪的麵前多了一隻手,那手指骨節突出,虎口被磨出了老繭,肌肉精瘦,青筋突起,一看就是常年練劍之人。那帶著些冷漠的聲音在楚恪身旁響起,“拿來。”

楚恪從腰間的拿出一枚美玉,又細致地摸了摸。似乎並不打算放在那隻手上。那白衣劍士的眉頭微微一皺,冷冷地說道:“怎麽?想賴賬?願賭服輸啊。”

楚恪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最後將丹鳳眼一閉,將手上的美玉輕輕放在劍客的手上,語氣中滿是無奈與不服的口吻:“那丫頭怎麽這麽能走,明明身體很弱的樣子。”

鶴風把玩著手中的美玉,他的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與他平日冰山的麵癱臉完全不同,周身充斥著暖洋洋的氣息,那氣質似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你跟我打的賭,每次都是我贏的,你心裏不是很清楚嗎。”

楚恪憤憤的揮了一下衣袖,眼中滿是不屑的神采,“孤可不信,下次孤一定贏!”

趙箬回到丞相府後就狠狠地睡了一覺,和楚恪這個老狐狸鬥,真是又費體力又耗精力,實在是太累了。

在接下去的幾天,丞相府一片祥和,趙寅似乎在賜婚事件上看透了許多,即使是公務纏身也會抽出空來與楚約共進晚餐。

趙箬幾次都婉拒了楚約的晚餐,在她看來,自己去了,倒是給那甜蜜的二人增添尷尬,她才不去討人嫌呢。父親和母親正在甜蜜的時候,自然該要好好有獨處的時間。

也許是快要進春了,這幾天的天氣也變得很快,明明昨日還冷得穿夾襖,今日卻暖得隻能穿薄錦。

這日趙蓉又像往常一般帶著些點心來到趙箬的院子裏。趙箬和她在院裏熱切得聊了一會兒,便從趙蓉口中得知周姨娘由於未適應天氣的溫度變化,患上了風寒,周身無力,已經患上了幾天卻也不見好轉,隻能躺在**細細調養。

趙箬等趙蓉走後,便讓嬤嬤去清點一下她院裏的補品,挑出一隻極品人參來。將它裝進一隻精致的盒子裏。又在其他各類的補品裏挑了幾樣出來,叫劉嬤嬤整理好放在桌上,以備她

明日去探望周姨娘。

丞相府的姨娘們生病,向來都是楚約差人去探望的,她又叫劉嬤嬤去告知楚約一聲,讓她不用安排別人去探望了。

周姨娘這次的病,生得挺巧,趙箬正在想辦法製造與她單獨相處而被人傳閑話的機會,周姨娘倒是替自己創造了。

就在趙箬準備睡覺的時候,屋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趙箬忙問道,“誰呀?”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帶著些急切,“小姐,是老奴。”

趙箬忙去打開了門,卻見劉嬤嬤滿臉焦急地走了進來,她對著趙箬說道,“小姐,早晨您讓我挑的補品裏,有一樣東西老奴放錯了。”

趙箬回想了一下,連忙問道:“劉嬤嬤別急,我那補品還未送出去呢,不礙事的。”

劉嬤嬤趕忙疏了一口氣,她的神色平靜下來,對著趙箬認真說道,“小姐,你趕忙把補品中的白果拿出來,風寒之人是不能食白果的。”

趙箬將白果從補品中拿出來,又向劉嬤嬤問道:“嬤嬤還知道哪些東西是不能讓風寒患者食用的嗎?”

劉嬤嬤答道:“白果,柿子和香梨以及酸的東西例如烏梅、柑橘、食醋等。”

趙箬謝過了嬤嬤便回**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早晨,趙箬便帶著補品去了周姨娘的院子。

周姨娘躺在**,正閉著眼睛休息這,她的臉色蠟黃,眼皮浮腫,全無往日的嫵媚美豔。趙蓉一看趙箬前來探望,立刻高興地輕輕朝周姨娘喊了喊:“阿娘,啊娘,趙箬郡主來看你了。”

趙箬連忙走到周姨娘的身旁,讓劉嬤嬤把人參等補品交給趙蓉,她叮囑趙蓉說道:“待你阿娘身子好些了再叫人熬些參湯,你阿娘現在身子虛,就用其他這些輔佐著用餐,慢慢調理。”

趙箬接過了補品,向趙箬行禮道了謝。一旁的周姨娘也開口道:“多謝郡主,勞你費心了。”說罷,便一直咳嗽起來,趙蓉立刻將她扶起身子,輕輕拍打著背,過了好一會兒,周姨娘才緩過勁來。

周姨娘靠在床頭,對這趙蓉說道:“蓉兒,我嘴裏淡得很,幫我拿些昨日大夫人送的烏梅來。”趙蓉答應著,便去跑到櫃子裏去取了。

趙箬和劉嬤嬤相互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大夫人的陰謀,隻是不好明說。趙箬便向周姨娘問道:“姨娘,原來大夫人昨日也來看你了,看來大家都很關心你呢。”

周姨娘一聽,臉色陰沉了一下,她的眼神閃爍地說道,“不瞞郡主,大夫人隻是表麵客套一番,您也清楚,上次她還支使蓉兒對你不敬。”

趙箬對著周姨娘和藹一笑,言語十分溫和,“這件事情早已過去,這些天蓉妹妹經常來我院裏玩耍,她的溫婉性子,我是了解的。隻是箬兒剛剛發現一事,對姨娘說了可不要不高興。”

周姨娘一聽,眼裏閃過一絲光亮,她忙答道,“郡主請說。”

趙蓉此時已抱著一紙袋的烏梅走來,趙箬連忙喊到,“蓉妹妹,這烏梅姨娘可吃不得。”

趙蓉怔了怔神,連忙說道,“郡主姐姐怕這有毒?我拿銀針試過了,沒事。”

趙箬深深歎了一口氣,慢慢道,“妹妹有所不知,這烏梅雖然可以解姨娘的口淡之苦,能生津潤喉,然而其性偏寒,不宜咳嗽多痰者,胸悶氣喘者食用。”

周姨娘一聽,麵色突然煞白了起來,她趕緊讓趙蓉將大夫人昨日送來的補品全部拿了出來。

趙箬上前一看:除了剛才的烏梅外,其他補品裏麵果然有幾種犯忌的:結霜的柿餅、柑橘以及香梨。

周姨娘一聽,氣的喘氣氣來,引來了一陣咳嗽,趙蓉更是安撫了半天周姨娘才平靜下來。趙箬趕緊說道,“姨娘你別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或許隻是大夫人一時大意,所以才……”

周姨娘的麵色陰沉,她冷冷地打斷了趙箬的話,“那大夫人居心叵測,這明顯是有意為之,怪不得我的風寒一直不好,今日若不是郡主提醒,我不知會被蒙在鼓裏多久。”

趙箬看著自己已經

將周姨娘的怒火挑起,便順著她她話往下說,“如果當真如姨娘您說的那樣,那這還真是太狠毒了,不僅對我如此,對姨娘您也……實在是陰險至極。”

趙箬看見周姨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意,便又說道,“其實箬兒一直十分欣賞姨娘,您心地善良,要是大夫人能像您一樣該多好啊。”

周姨娘有些驚訝地望著趙箬,她原本以為,這個丞相府,除了自己女兒以外,沒有第二個再支持她的人了,沒想到趙箬原來一直都很看重她,她的心中泛著一絲暖意。

這絲暖意並沒有在周姨娘的心裏停留很久,她一想到大夫人那張虛情假意的嘴臉,她心中之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惜自己的娘家勢單力薄,不能與大夫人相鬥。

想到這裏,她突然靈光一閃,雖然自己的娘家沒優勢力,但是眼前的這位趙箬郡主的背後可是整個皇家啊,她可是正統的皇室血脈。隻要依靠了她,那麽一百個大夫人也不足為懼!

現在這位趙箬郡主似乎還是支持自己的,如果將自己的計劃與她商量的話,那麽趙箬與她結盟是有極大可能的。

周姨娘輕輕抓住了趙箬的手,她的眼眸裏閃著希望的光芒,那種神態就像是一個落在水中人,正巧看見了船隻的眼神。趙箬內心一喜,她已經知道周姨娘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麽了。

“箬兒,你希望姨娘能擺脫大夫人的陰影嗎?你能幫我嗎?”周姨娘抓著趙箬的手臂,懇切地說道。

趙箬一看魚兒已經上了勾,是時候收線了,她立刻柔聲說道,“姨娘您也知道,箬兒我是個直白人,最厭惡那些背地裏耍陰謀的小人,自然是為姨娘抱不平的,隻是,箬兒並非大伯家的人,所以大夫人的事,我還真是愛莫能助啊。”

周姨娘一聽,連忙激動地握著趙箬的手說道,“箬兒隻要肯幫我撐腰就好,其餘的事情姨娘來做,你就放心吧。”

趙箬要的就是這話,她輕輕握住周姨娘的手,臉上的笑意溫和親切,“姨娘您放心,箬兒一定支持你,有什麽難處跟箬兒說就行了。”

趙箬從周姨娘院子裏出來,頓時感覺周身一陣清涼,她深吸了一口氣,在慢慢地吐出,突然感覺身邊的一切都變得燦爛了起來。

真正的好戲現在才開場。

過了一個月,楚明珠來府上玩耍時帶來了一個消息,現在有皇宮中鬧得沸沸揚揚,皇上最近又看上了一個新進的美人,魏美人。據說此美人姿色堪比天人,長袖善舞,在所有的美人中是最出色的一個。

此女名叫魏玉,是出生在江南的美女,這次皇宮廣招秀女的時候,她被當地的知府看中,從而將她獻給了選秀女的官吏。

此女雖生百姓之家,但舉止談吐皆不凡,據說是前朝皇族留下的一支偏遠血脈,後逃亡至江南,在那裏用身上帶著的珠寶玉石折現成銀票,在江南安家落戶,進行經商。

此女進京後認吏部侍郎為幹爹,經過了幾個月的艱苦訓練,由於過人的天資,與傾國傾城的臉蛋,最終征選入宮。

進宮後,因在最終的選秀大會上勝得花魁,而被皇帝欽點侍寢。從此之後,宮裏就有兩位赫赫有名的寵妃,魏美人與賈貴妃。

據坊間傳言,魏美人的擁護者要比賈貴妃的擁護者多出數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