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畫符

“那他怎麽辦?”我指著看來傻不拉幾的王老二鬼魂道。

這時陳全勇才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道:“個老茄子的,你行啊你,居然會畫陰符了?”

“嘿嘿”,我訕訕一笑,一堆自吹自擂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既然這樣,那你畫一斂魂符看看。”陳全勇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

這斂魂符我看過,主要作用是收斂魂魄,是陰符中的一種,我還有些印象。

我接過陳全勇遞來的紙符,咬了咬牙,憑著印象畫了起來,可惜的是一連試了十多張依然沒成,抬頭一看,卻見陳全勇正一副看傻波伊的樣子看著我,不由得心頭一陣火起,心想可不能讓這瓜娃子看扁了。

一連又試了近十次,這斂魂符才算成功,看著手中這張符紙,我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太難了,真他娘的太難了!

我轉頭朝陳全勇看去,隻見他一臉鼓勵的對著我點了點頭,但在我看來卻完全是等著看笑話似的。

“王家有明,魂歸來兮,收!”這口決我倒是熟悉,不假思索便念了出來。

話音一落,便看到地麵上王家老二的魂魄化為一道黑影瞬間沒入紙符之中,感覺手中紙符傳來一股陰涼,我知道這紙符算是成功了,我絲毫不敢大意,連忙疊起紙符交到了陳全勇手中。

陳全勇點了點頭,將紙符收了起來,而這時蘇秀芹起醒了過來,梨花帶淚的樣子讓人一陣同情,看到我兩站在旁邊,一下子大哭起來。

陳全勇對我點了點頭,我們兩人就坐在旁邊,看著蘇秀芹情緒緩緩穩定之後才開口問了起來。

據蘇秀芹所說,他丈夫五兄弟是在市中心一處工地出事的,當時幾兄弟正在那裏察看,哪知腳手架突然倒了下來,剛好將這五人壓了個正著,但因為當時工地上已經收工,所以除了王家五兄弟之外再無一人傷亡。

“我們明天先去那裏看看!”陳全勇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個老茄子的,怎麽可能這麽巧?”

他這話不說我也明白,這王家五兄弟出事,看來可能隻是工地上的一場事故,但為什麽偏偏就在隻有這五人出現的時候就發生了呢?

蘇秀芹說完,情緒非常低落,我又好言安慰了她幾句之後,索性到陳全勇那裏去跟他湊合對付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們三人好好休整了一番之後準備向市區那個地方出發,蘇秀芹卻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輛標致,我這才明白,這山溝溝裏出來的一家人是多麽努力才置出這份家業來,如今好不容易日了好點了丈夫卻出事了,也難為這女人能如此堅強。

我還想起了那躺在冰冷銅棺之中的柱子,難道他的遭遇不也是如此嗎?

難道,老天真的不長眼嗎?

我一路無言,胡思亂想了好久。

一進市區,交通就堵得出奇,本來也就三十四公裏的路我們硬是走了快三個小時才到,而此時已是午餐時間。

“就是這裏了!”蘇秀芹臉色有些蒼白,指了指一塊精美華貴的招牌道。

我定睛一看:“羅馬假日。”

“他後有個室內遊泳館,我丈夫他們就是在那裏出的事。”蘇秀芹的聲音有些顫抖。

陳全勇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道:“那我們就去遊泳。”

“啥?”我一愣,現在是什麽情況啊,你居然還想著去遊泳?

但轉念一想,如今隻有這樣了,不進去一下怎麽知道是什麽情況呢?隻是我這家山區長大的娃,一輩子沒見過多少水,還是個旱鴨子呢。

見我有些為難,陳全勇沒好氣的說:“個老茄子的,又沒叫你真遊,你磨嘰個啥?”

好吧,我承認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了,我又轉頭朝蘇秀芹看去,隻見她一臉堅毅的點了點頭。

因為此時正當中午又是飯點,除了我們仨之外竟然沒有別人,那也正好我們查看情況了。

看著一片空曠的遊泳館,我倒還真犯了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從哪找起。

而陳全勇則是沒事人一般的在裏麵閑逛,不時的東瞅瞅西逛逛,蘇秀芹則披著毛毯坐在一旁,愣愣的看著泳池發呆。

我實在沒有辦法,也就依次陳全勇那樣子在裏麵轉。

“喲,你看出什麽沒有?”我一不小心撞到了陳全勇,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沒有”,我老老實實的回道。

“個老茄子的,沒看出來就換個地方看撒。”

擦,了不起啊,就你會看?

我心中腹誹不已,奈何確實技不如人,隻得訕訕的走到一邊,沿著水池轉了起來。

但也在就此時,我發現了古怪。

因為此時室內溫度有點高的緣故,我發現每走一斷距離便感到一陣涼爽,而且一連轉了好幾圈都是如此,最後,我終於將幾個溫度差異變化特別大的地方給記了下來,竟然是泳池的四個角上。

我連忙將這一發現告訴陳全勇,他也依著我的樣轉了一圈,最後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這幾個地方陰氣特別重。”

陳全勇說完,以讓我趴下去,將兩極佩貼近地麵。

這話一出品,我頓時明白,隻見在貼近地麵的時候,兩極佩的陰魚竟然發出一絲極為微弱的綠光。

“水屬陰,魂屬陰,這遊泳館坐東朝西,頂上無梁,是陰宅之局,隻是這用意何在呢?”陳勇全嘀嘀咕咕的說道。

“咱們把這裏挖開不就行了!”我大咧咧的說道,然而剛一說完便發現自己多嘴了,這裏可是遊泳館,不是自家菜園,你說挖就挖啊。

陳全勇撇了我一眼,又低頭思索起來,最後陡然抬頭,讓我用血在這裏地板上寫下一竄數字,正是他的電話號碼。

我就納悶了,在泳池旁邊用血寫字很好玩麽,這一寫下去就被水衝走了,有個屁用啊。

“個老茄子的,讓你寫你就寫,哪那麽多廢話。”陳全勇裝作不耐煩的說道。

擦,要不是為了幫蘇秀芹,老子才不聽你使喚呢,你當老子的爺不要錢啊。

我雖然腹誹不已,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寫下了號碼。

號碼寫完,陳全勇又嘀嘀咕咕的念了段口決,我一聽,原來是通靈符口決,隻是這是地板,又不是符紙,你這嘀嘀咕咕有個卵用啊。

“走吧,咱們先回去。”

我們三人從遊泳館出來,我再也壓不住好奇心,將我剛才的想法告訴了他,然後問他為什麽這麽做。

陳全勇冷冷一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咱們先安定下來再說。”

蘇秀芹很快就給我們在遊泳館旁邊開好了房,剛一坐下,陳全勇便說了起來。

他說,在這市中心繁華地帶,寸土寸金的地方,花這麽大代價建上一個遊泳館絕對不是明智選擇,此其一。

其二就是,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這遊泳館布局明顯暗含某種陣法,隻是因為條件限製的緣故,一時之間查不明白,又不能公然探索。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聚攏陰氣之術絕對不是正派人士所為,所以,為了將那幕後之人引出來,他就在裏麵做了個記號。

這一聽我就明白了,就是釣魚唄,隻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用我的血,而且這寫在地板上有用嗎?

陳全勇一聽,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我說:“個老茄子的,誰說隻能用符紙畫符,誰說地板就不行了,你要知道,符術煉到高深之時淩空虛畫都算,加之你血裏陰氣重,會讓那幕後之人認為是同道中人,這樣也可以少些警惕之心。”

不得不說,看不出他年紀輕輕居然如此老謀深算,但事關麵子問題,我哪肯就這麽認輸,於是問他道:“那要是幕後之人沒有發現呢?”

隻見他冷冷一笑道:“他會發現的,不管他是什麽陣,這一道通靈符下去必然會幹擾他的陣法,到時候他就知道有人搞鬼了,也就自然會主動聯係我們了,不管怎麽說,如今是我們在暗他在明,他也怕到時我會再不知不覺間去破壞他的計劃。”

看著他那張胸有成竹的臉,我真的一時之間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好了,跟他比起來,我完全是一天真可愛軟綿綿的小毛孩了。

見我沒我還嘴,他語重心長的說道:“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與鬼鬥,這裏麵最為凶險的就是與人鬥,就你這點小心思,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這話我承認,以前雕碑的時候,每天與石板打交道,隻知道幹活拿錢,哪有這麽複雜。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有些懷念起那時單純的日子來。

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的那個什麽鬼咒,一想到柱子,一想到婆婆,我心裏非常清楚,自己想要安然脫身怕是幾乎不可能的了。

“算了,不要想這麽多,我六歲入道,跟隨師父多年,開始時也和你一樣,但鬥著鬥著就都學會了。”陳全勇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吧。

又聊了一會,陳全勇回了他的房間,我又想了想之前的日子,跟那比起來,現在不是更精彩麽?

我拿起兩極佩在手中端詳良久,想起了婆婆,又想起了之前印公說的那些,心中不由得開始猜測婆婆到底是個什麽級別的存在呢?

此時天色已然低沉,窗外霓虹閃爍,不覺之間我又想起了小月那丫頭,一想起自己都回城快半個月了居然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不由得有些愧疚,於是拿起手機拔了過去。

聽筒你傳來那標準的“您所拔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我不由得一陣氣妥,有些心煩意亂,看了看窗外,索性開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