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歹毒的計策

在這些如狼似虎的湘西土匪麵前,這些學生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隻得乖乖地舉手投降,唯獨繳了林飛槍的女孩忽然尖叫一聲,朝著林飛接連扣動扳機。女老師大叫一聲:“菲菲,不要——”

誰知槍根本就沒有打響,林飛笑著朝女孩揚起手中的彈夾,“你為什麽不先檢查一下敵人的槍呢?你的膽子不小,竟敢向我開槍。小小年紀,就敢殺人,看來我隻能是將你做敵人看待了。忘記告訴你,我會向任何向我開槍的人開槍,會殺了這些人。”

女老師嘴唇哆嗦著,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連連擺手,想說什麽實在難以開口。女孩忽然哭著丟下槍,跪倒在地,“你殺了我吧,這些是我自己的事,與我的家人無幹,他們全不知情。”

一個湘西兵將手槍拾起來,交到了林飛的手中,拽著女孩的後衣領,就要把她拖到後車廂去,他們對於敵人可是從不手軟。雖然這些是孩子,但還敢殺人,就不能當作孩子看待了。

“請住手,黃同誌,這裏你是指揮官,我看得出來,你和你的兵都是久經戰火考驗的,一定是戰功赫赫。但這些都是孩子,是未成年人,我希望你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們也是祖國的未來啊。我不想他們就此葬送了終身。”柳老師到底是心慈麵軟,向林飛求情。

“柳老師!”林飛很嚴肅滴瞪著女老師,“這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反革命暴亂,一旦得逞,將會造成什麽樣的惡果,難道你心裏不清楚嗎?這些學生是三青團成員,而你卻蒙在鼓裏,一無所知,這是你和你的領導的責任。你也有脫不開的關係,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知道,知道。”女老師低下了頭,“黃同誌,你說的沒錯,我自己的責任絕不會逃避,我隻是希望你們看在他們還是孩子的份上,不要對他們肆意暴虐,他們都是未成年人哪。”

“柳老師,實話對你說,從你們上車,我就一直懷疑你們的動機,雖然你不知情,但現在你也是嫌疑人之一。我希望你少說話,配合我們的行動,至於這些衝動犯錯的孩子,自有國家法律製裁,我個人無權幹涉。你明白嗎?”

女老師流下了眼淚,其實林飛還是很欣賞她的,她的一番感人肺腑的話,讓這些衝動的學生喪失了士氣,使得他們心中深深滴自責,用母愛冰釋他們變冷的心。女老師是天使的化身,但現在林飛卻要將她也作為嫌疑對象。

“這次安排留學是院領導決定的,因為老師抽不出人手,才由我們帶隊,姓王的也是毛遂自薦。鑒於他過去英勇的表現,組織上信任了他,沒想到他竟是國民黨安插的特務。幸好有你們在,不然可要出大事了。”

柳老師摸著胸口,心有餘悸,對於林飛的懷疑,她毫無怨言。隻是長長的睫毛上掛上了晶瑩的淚珠,看著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林飛對她說:“柳老師,我要對這些人進行審訊,可能會用上刑罰,畢竟時間緊迫,他們的人何時來,怎麽上來,我們全不知情,請你和你的學生對此不要幹涉,我會盡量把聲音弄得小一點的。”他也不想讓這些學生的心靈中留下陰影。

他說起來心平氣和,但語氣裏卻是殺氣騰騰,那些學生個個麵無人色,對於乘坐這趟列車,腸子都悔青了。

林飛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女老師在身後說了一句:“難道你們就不能以德服人嗎?搞刑訊逼供未必會得到真實的消息,感化他們,才會有真正的情報。”

林飛苦笑著:“對不起,這是不現實的,我也沒有時間,你認為你的充滿愛心的話會讓這些人,會讓姓王的幡然悔悟嗎?我以為即使他肯說,也不見得是真的,為了預先做好準備,我隻得動粗了,委屈你和你的學生了。對他們說,這是形勢所迫,萬不得已。剛才的情形你們也看到了,他們對我們毫不手軟。”

林飛不是想對學生用刑,但對國民黨的特務不會手軟,這種人以為共產黨有政策,不會濫施刑罰,因而非常猖獗,即使土匪也是繳了武器,回頭再來騷擾,手段無比殘忍,認為共產黨不會拿他們怎麽樣。但是這些對軍人是沒用的。軍人多半是老粗,不會做思想工作,林飛後世是老師,也不屑於做思想工作,最有效最直接的就是逼迫他說出來。

做思想工作那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現在的狗特務說的話,不經審訊,隻是勸說,能相信嗎?至少林飛不相信。他也不相信柳老師能做通狗特務的思想工作。

柳老師幾乎是哀求了,“黃同誌,過去他曾救過我的命,我們同事多年,我認為他還不至於冥頑不化,都是老師出身,教書育人更重於自身的修養,讓我試試吧,請給我一小時吧。”

林飛幾乎要笑出聲來了,還一小時,獅子大開口啊,又不是賣菜,“不行,我沒有時間了,最多隻能給你十分鍾,十分鍾一到,請恕我不能等待了。現在情況危急,想必你也清楚。”

十分鍾真是難為柳老師了,但林飛確實沒有時間了。柳老師向林飛鞠躬說道:“謝謝你的寬容,即使不行,即使他頑固到底,我也不會埋怨你了。”

林飛目送著女老師走進了那節車廂,有兩個湘西兵在後麵保護著她。過去了五分鍾了,裏麵還是女老師苦口婆心地勸說,還有男老師高一聲低一聲的叫喚,像是在激烈的辯論。

林飛焦急地等待著,望著窗外的夜色,他掏出了香煙。這時身旁有隻小手伸過來,為他劃火點煙。林飛扭頭一看,正是李怡寧,林飛嘴唇一動,李怡寧輕輕地說道:“林飛,你覺得柳老師勸說有用嗎?我們能相信狗特務的話嗎?”

林飛搖搖頭,現在還不好說,沒想到那節車廂裏忽然傳來了怒吼聲和尖叫聲,林飛趕緊丟掉了香煙,奔了過去,赫然隻見男老師用胳膊勒住了女老師的脖子,女老師直翻白眼,看著林飛的眼神滿含歉意。兩個湘西兵正舉著衝鋒槍,對著他怒吼著。

“放了她!你死到臨頭,不思悔改,還敢頑抗?罪加一等。”林飛麵色鐵青,大步向前,男老師挾持著女老師步步後退。

“如果不是她念著舊情,你早在我的手下生不如死,對你這狗特務,我殺了就像是碾死一隻臭蟲。快放了她!”林飛怒吼著。

“不,你不要靠近,我任務失敗,唯有自盡效忠黨國,想要我投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們再上前,我就把她的脖子擰斷,我是體育老師,又受過專業的訓練,勒死一個弱質女流,根本算不得什麽,我希望你們不要再逼我,放了我和我的人。”男老師驚恐地瞪著林飛。

“你走不了的,你還沒交代你的問題,就這麽走了,豈不是憾事。柳老師,這就是你一心想要感化的特務的真麵目,他對你是毫無情義,你還想做東郭先生嗎?”

柳老師的眼中流出了淚水,哽咽地說道:“我以為他不是罪大惡極的人,同事一場,我不忍看到他墜入火坑,不能自拔。我這是在救他,我錯了,黃同誌,別管我,殺了他吧。決不能讓他在這鐵路上搞破壞。”

“柳慧如,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真的為我求過情嗎?你根本對我毫無情感。我不屑於一個女人來維護我。我是軍統的幹員,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你不該來幫助我的,不然我也沒有機會挾持你,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你別怪我。”

林飛麵無表情地舉起了槍,對準了男老師的胳膊:“你知道我不會一槍打死你,我打中了你,你也來不及勒死柳老師。你既然受過專業訓練,想必也清楚,你要不要試試?”

男老師自然很清楚,他手裏不是匕首,更不是槍,不可能一下勒死女老師。他的神色更加驚慌。林飛冷哼一聲,正要開槍。

柳老師忽然擺手喊道:“黃同誌,不要開槍,我相信他本質不是壞的,我希望你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這也算是我還他的情,過去他為我被軍警打破過腦袋,現在還有很深的傷疤。我相信他開始也是有誌氣有為的青年,實在是受到國民黨的欺騙。”

林飛皺起了眉頭,嚴厲地說道:“柳老師,他是成年人,不是孩子,不是任人擺布的玩偶,你這是階級立場不分,敵我不分,一味地套交情。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嚴重嗎?你會為了他,害了你自己,害了我們大家。”

柳老師噙著眼淚,“黃同誌,我認為人都是有情的,隻要不是畜生,就都會知道好歹,現在的形勢我們都清楚,國民黨隻是昨日黃花,不可能再卷土重來的,美國人都被誌願軍打得快趕下大海了,誰還會對他們抱著幻想?我相信王老師更明白這一點的。”

男老師忽然放開了柳慧如老師,歎了一口氣,“柳老師,你對我太好了,我也是人,也知道好歹。你這樣不顧危險滴拯救我,我怎麽會不感激在心。你因為過去的那點情義,不顧自身前程和安危,我非常感激。姓黃的,我不是怕死,而是為了還柳老師的情。她明知我是國民黨特工,卻為了我如此懇請,我再劫持柳老師,真是禽獸不如了。”

柳老師一脫開挾持,就被湘西兵拉過去,克利婭和李怡寧想要護住她,柳老師捋捋頭發,掙脫開來,“王老師,你已經錯了,不要一錯再錯,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年華,我希望你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男老師沮喪地低下頭來,“黃同誌,在我們在前麵車站停車的時候,又偽裝成小販的特工將炸藥交到了我的手上,炸藥很小,足以劫停列車,我安裝在廁所裏了,我可以帶你們去拆除。不過再往前八分鍾,就有我們的人接應,我們的人會要想方設法將這列火車炸毀,截斷鐵路。”

“兔崽子,真是狗膽包天,重兵防護下,竟然還有機會作案,真是罪大惡極啊。”林飛半信半疑,沿途的邊防軍可是日夜巡邏,怎麽可能給特務留下可乘之機呢?

男老師抬眼望著林飛,“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但我不是瞎說,我不希望柳老師這樣的好人也死在這裏。我們的人會看到列車因為爆炸停下,然後遠距離發射迫擊炮彈,將這列火車炸毀,你們的人來不及追擊,我們的人就會撤的無影無蹤的。”

林飛倒吸一口冷氣,這家夥說得如果是真的,這些特務真是太猖獗了,用迫擊炮炸毀鐵路不可能,但炸毀列車卻是輕而易舉,可是炸毀了列車,短時間就能清理幹淨,如何截斷鐵路呢?

“不好,我知道這些特務想幹什麽了,也知道他們從哪裏來了。”林飛的頭上冒出了冷汗來了。好歹毒的計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