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潛在的嗜血本性

林飛想到這裏,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軍服,竟然還發現了枕頭底下的一支駁殼槍,還是二十響的那種,這種手槍他在軍隊的大院裏曾經是當玩具玩著的,沒想到朝鮮戰爭時,還能見到這種武器,都快老掉牙了,不過看這手槍的保養還不錯,槍身上還有烤藍。

但是抽出彈夾時,他卻沮喪地發現裏麵竟然是隻有兩發子彈,難怪那姑娘走時也沒帶上,估計是讓他自殺用的。林飛握著手槍,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不是讓我出生入死嗎?剛剛獲得了新生,又得為投胎轉世做準備。

這樸玉素姑娘怎麽會這麽快就相信自己的身份呢?看來自己那僵硬的朝鮮話,以及表明了自己的中國人的身份使得她放下了懷疑。那時還沒有國民黨特務來到北朝鮮,到這裏來的隻有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東北邊防軍偵察部隊。

在中國曆史上,曾有幾十萬朝鮮人加入到中國的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他們的領袖金日成就曾作為抗聯的師長,在冰天雪地裏和日本人殊死搏鬥。朝鮮戰爭前,中國人民解放軍序列中有三個師的朝鮮籍解放軍戰士帶著最好的裝備回到了祖國,他們是金日成最初的主力部隊。

林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是現在卻絕不能眼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置之死地而不顧,他是中國人民誌願軍的後代,即使有著強烈的求生欲望,也不能做逃兵,不能給祖父臉上抹黑,不能給百萬誌願軍戰士臉上抹黑。就是死也不過是再墜入黑暗一回。

想到這裏,林飛的心反而放鬆下來了,他的頭腦也變得靈活起來,他將僅有的兩粒子彈壓進了彈夾,推彈上膛,鑽出了山洞,向著茫茫的黑夜走去。一出山洞,撲麵而來的寒風就刮得麵頰生痛,像是刀子剜肉似的,難怪自己的這具身體會被凍僵。

月光下的深山裏,樹影幢幢,透過樹林的縫隙,還能依稀辨認出一行腳印,腳印較小,那是女性的腳印,這是樸玉素留下的。順著腳印的方向,走出了七八裏地,腳印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時正是大雪飄零的季節,朝鮮的冬天特別冷,呼出的熱氣都很快地消失了,腳下的雪地上走起來特別地滑溜。其實用不了多久,樸玉素的腳印就會被大雪封上的,但是先走的沒有被蓋上,後麵走的卻被蓋上了。這說明樸玉素是在有意掩蓋自己的足跡。如果不是自己跟蹤的及時,這時根本就找不到足跡了。

不過,林飛卻並不擔心了,因為前麵不遠處就已經透出了隱隱約約的燈火,雖然隻有一兩點,還是被蓋住的窗戶透出來的,但是那裏分明就是一座村莊。而這村莊分明還有人住,隻是這會是什麽人住在那裏呢?林飛相信這絕不是朝鮮百姓,不然老大爺早該回去了,隻能是敵人在哪裏過夜。

林飛藏在一處樹叢後麵,靜靜地聆聽著村莊裏的動靜,那裏連一聲狗叫都沒有了,仔細觀察也看不到哪裏有哨兵的蹤影,他覺得很奇怪,難道韓國人和美國人會到了如此大意的地步嗎?這是在戰爭時期啊,一個小小的偷襲,裏麵的人就會全軍覆沒的。

他想想那支猛進到鴨綠江的美軍特遣隊,對著鴨綠江學著巴頓將軍的粗魯,大撒其尿的驕狂,終於恍然大悟,美韓聯軍這時根本沒有將潰不成軍的朝鮮人民軍放在眼裏,沒有哨兵也不足為奇。這大冷天的,在野外還不得凍成冰棍?那些二流子似的韓國軍人哪裏受得了這份苦啊。

他悄悄地向著村莊靠近,他瞅準了那間還閃爍著燈光的住宅,躡手躡腳地摸近。剛剛摸到了窗戶底下,忽然裏麵一聲怒喝聲把他嚇得一哆嗦,“混蛋!你個老不死的,還不交代你的同夥,他們藏在那裏?別以為你還能挺過今天晚上,你殺了我們一個隊員,還砍傷了一個。你要是不說,明早就挖出你的心來祭奠我們的隊員!”

“嗬嗬,孫子,有本事就朝爺爺的胸口來一刀吧,你們這些軍人行啊,欺負我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算啥英雄?美國佬打到我們國家來了,你們卻甘心做賣國賊。你們這群打斷脊梁的癩皮狗,也就隻有欺負我們這些快入土的老家夥的本事。”這不就是那老大爺的聲音嗎?林飛的心收緊了。

他正想繼續潛伏過去,想蹲在窗子底下看個究竟,忽然背後一陣悉索聲,他的頭皮一陣發乍,連忙閃身,一柄閃著寒光的刺刀貼著他的棉衣,紮進了木製的牆裏,一個身影撞到了他的身邊。他眼睛一瞄,一個裹著棉衣,戴著鋼盔,滿臉胡子拉渣的臉正鼻子挨鼻子的和他對視呢。

林飛從來沒有和同性這麽近距離地對視過的,那雙眼裏充滿了驚愕。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來不及多想,掄起手槍,一下子將槍管杵進了對方的喉嚨裏,將對方那一絲幾乎升上了嗓門的嘶喊聲硬是壓回了肚子。不等對方反抗,揮起一拳,照著對方揚起的脖頸上猛擊過去,就聽到一陣“喀喇”的聲音,那家夥的喉結被擊碎了,滿嘴流血地癱倒在木牆下。

那家夥被林飛在瞬間格殺了,而林飛的腦子再次短路了,我有這麽凶悍嗎,殺人隻是在舉手投足間?那一根槍管甚至從對方的脖子後麵穿了出來,噴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後麵的牆壁。那一拳把對方的脖子打成了龍蝦背,都成了兩截了。這是什麽恐怖的力量?

還好,屋外風聲呼呼作響,屋裏根本聽不見外麵的動靜,叫罵聲和皮鞭抽在人身上的聲音還在響著。林飛立即將屍體拖向了暗處,拖進了一間空無一人的,門戶倒塌的房間。在黑暗裏,他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三下五除二地扒下來屍體上的軍服,卸下裝備。

不得不承認,這具屍體的主人身材很魁梧,要換做以前的林飛,三五個都對付不了,這家夥不聲不響,顯然是受過訓練,想要抓活的,卻沒想到林飛會出手就是殺招,一招致命。對付那些北朝鮮的散兵遊勇和百姓,他哪裏會想到這裏麵還有殺手呢?

這身衣服穿在身上,比林飛的那身破棉襖可是強多了,而且也輕便很多,皮靴都是厚厚的翻毛皮鞋,繳獲的戰利品有一支加刺刀的加蘭德半自動步槍,十個彈夾,四枚手雷,還有急救包和香煙、打火機。娘的,韓國軍隊可是被美國佬武裝到了牙齒哦。加蘭德步槍林飛也不陌生,軍區大院裏就有,小時玩過不少。

隻是背包裏竟然還發現了瞄準鏡,是裝在步槍上的狙擊瞄準鏡。林飛明白了,難怪這村子外沒有發現哨兵,是這個狙擊手藏在暗處監視著周圍的動靜呢。如果不是看到自己隻是一人,而他又想活捉自己,他是不會從黑暗中衝出來的,他把自己當成了北朝鮮的老百姓了。這是他大意丟了命。

林飛暗笑著,你不好好滴當自己的狙擊手,卻要充什麽哨兵,近身擒拿格鬥已是狙擊手致命的弱點。不是說狙擊手不擅長格鬥,相反狙擊手個個身手矯健,但是一旦進入格鬥,則意味著暴露了。狙擊手的處境是非常危險的,也不知你們山姆老爹是怎麽教的。自己這便宜真是撿大發了。

林飛穿戴整齊後,將圍脖往上拉拉,遮住了麵孔,然後將步槍夾在胳膊下,縮著腦袋,像為了躲避風雨似的,慢慢踱著步,向那間亮燈的房間靠攏。剛到門前,還不等他上前敲門,門卻忽然打開了,從裏麵探出一張臉,幾乎和林飛碰壁了。

“林賢順,你為什麽不老老實實呆在那間屋子裏,到處亂轉幹嘛?你是我們的保障,你不在崗位上,萬一出了事,我們這些人可要被北韓人的散兵遊勇包餃子啦。”裏麵的那張臉不管不顧地喝道。話音引起了屋子裏的人的驚疑,有幾個人就圍了上來。

眼看避不過。林飛嘶啞著嗓子說道:“外麵有些情況,我發現了一些模糊的身影在向村子靠攏,我擔心你們沒有防備,因此前來報告。”風聲呼嘯,掩蓋了林飛的聲音,裏麵的人也隻能是依稀聽到。

“嗬嗬,這冷的天就是有敵人也會讓他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好吧,你們兩個跟我去看看,其他人呆在這裏繼續審問這老頭子,實在不行,就等著我回來活剮了他。”

這顯然是當官的,而且全沒將襲擊者放在眼裏。在這冰天雪地裏,僅是穿越那片密密匝匝的鬆樹林,就得耗費了大半的體力,自己完全可以以逸待勞,張網以待。對於北韓的散兵遊勇,他實在沒放在眼裏。作為韓軍的先遣部隊,他有資格藐視潰逃的北韓軍隊。

當林飛報告說外麵有動靜時,領頭的還是有些疑惑的,這狙擊手今晚是咋啦,嗓子出毛病啦?說出的話悶聲悶氣的,不過他還沒想到會有人假扮,那不是貓舔狗鼻子——找死嗎?也許是印證林飛的話,這時,這些韓國士兵都看到了幾十米外有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向著村外跑去。黑夜裏,借著月光也能看到。

“又來了不怕死的北韓那幫家夥啦,跟我上!抓回來仔細拷打,如果是個娘們,你們就有的樂了。哈哈”領頭的哈哈大笑,拔出手槍,當先領著人飛跑,隻是雪地很滑,根本跑不快,而是三步一滑地跑著。

跑著跑著,“噗通——”一聲,一個家夥滑倒在雪地裏,領頭的毫不在意,雪地上摔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隻是嘟嚕著:“動作快點,別像個娘們趴著,那不是你家的炕頭。”嘴裏說著,腳下卻沒有停下,依然是跑的風快,看來他是訓練有素。

“噗通——”“噗通——”又是兩個家夥摔倒在地,後麵的那家夥還沒有跟上來,怎麽又有兩個家夥摔倒呢?領頭的起了疑心,他剛轉過身來,就看到那狙擊手正站在他的麵前,和他對視著。

“怎麽啦,你為什麽不去扶一下同伴?他們出了什麽事?”話還未說完,他就朝著麵前的狙擊手揮起一拳。一拳正打在林飛抬起抵擋的胳膊上,將林飛打得倒退兩步,一個趔趄,險些滑倒在地。

林飛在奔跑中解決了幾個家夥,都是將刺刀順著敵人的脖子拉開一道口子。對方連呼喊都來不及,但眼前的這領頭的顯然非同凡響,他已經意識到了危險,先下手為強。論起實戰格鬥經驗,林飛簡直就是一片空白。他是中學老師,白麵書生。一下解決了這麽幾個敵人,手早軟了。書生殺人,而且一次殺這麽多,林飛從沒想到身體裏竟然還有如此嗜血的成分。這次卻是真殺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