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來自空中的救援

驚慌的偽軍在他的指揮下,立刻就地尋找隱蔽物,有的躲在岩石後麵,有的推著戰友的死屍為掩護,向著四周的山坡猛烈地射擊著,竟然和人民軍進行著對射。

雖然他們的地形極為不利,但這種頑強的作風也讓人民軍感到驚訝。韓五師果然是雄獅勁旅,戰鬥力強悍。戰爭拖得時間越長,對雙方都不利,大家都練出來了,就是笨蛋也成了精兵。

站在山坡上的人民軍軍官暗暗地皺起眉頭,韓五師果然是不同凡響,這些烏合之眾也成了精兵強將,在遇上突然襲擊的情況下,還能堅持抵抗,沒有出現潰敗的跡象。時間長了必然對人民軍不利。

這些偽軍沒有消滅,他就不能下令偽軍炮兵對即將展開攻擊的偽軍進行轟擊。可是他不知道團長還有什麽計劃,人民軍內部的指令都是下達到每個軍官的,每個人都是各司其職,不相幹的事情都不清楚。這是為了防備人民軍內部潛藏的偽軍間諜。

這時坐鎮在山頭上觀戰的一個年輕的朝鮮人民軍軍官正俯瞰著戰場,看到偽軍竟然在這種極端不利的情況下,還能拚死頑抗,沒有出現潰敗的跡象,他也暗暗地驚訝。就是豆腐渣的偽軍也是今非昔比啊。

不過他早有了後招,他轉頭對著守候在身邊的衛士輕聲說了幾句話,那個衛士立刻蹲下來,接通了電話。軍官接過話筒,對著話筒大聲說道:“開始行動——”

隻聽一聲山搖地動的爆炸聲,接著是滾滾而來的爆炸聲,響徹雲霄,就像天兵滾過的春雷。“轟轟隆隆——”山穀裏頓時硝煙彌漫,火光衝天,那些還在就地頑抗的偽軍頃刻間集體瞎火。山路上像竄起了一條火龍,將那些偽軍的身影全都淹沒了,山穀裏濃煙滾滾,什麽也看不清,隻有飛迸到山坡上的人體的殘肢碎骸和零件器官。

這位年輕的軍官就是上次指揮對七師夜襲的軍官,現在正在陣地上指揮著。他設想了誘敵深入的陷阱,既然是陷阱,就要讓敵人有來無回。他為偽軍安排了一處假的炮陣地,人民軍雖然也得到了一些蘇式裝備,但並不比誌願軍強到哪裏去。人民軍還沒富裕到普遍裝備火炮的程度。

他們是繳獲了一些韓軍的火炮,但那也不能都歸他們所有,而要上交上級,再分配到各個部隊。部隊繳獲都是歸公的,統一分配。為了虛張聲勢,他在那可憐的幾門炮前麵,命令士兵用鬆樹樹幹,製作了一些打不響的假炮。

他原先不是針對偽軍的偵察部隊的,而是防備美軍的空中打擊的,結果美軍沒有發現這些藏在深山中的假炮,卻被偽軍的偵察部隊發現了。人民軍同時也發現了偽軍的動向,這位有勇有謀的年輕軍官就不斷給偽軍設下陷阱,攪得偽軍苦不堪言。

部隊中繳獲了一些美軍的炮彈,卻沒有相應的火炮,那些火炮被撤離的偽軍破壞或是被美軍的轟炸機炸毀了。這軍官靈機一動,將這些炮彈埋起來,當作地雷使用。這是跟誌願軍學的。

不僅是火炮陣地上,還在山道上也埋下了炮彈地雷,就為了讓來的敵人有來無回。先前在火炮陣地上引爆**敵人的隻是一小部分,韓國人丟下的炮彈實在是太多了,很多朝鮮人民軍部隊不知道如何使用,攜帶又很不方便,就隨意丟棄了,被他們撿回來不少。

聽到山上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韓軍五師長大喜過望,不是火炮陣地被摧毀了,哪會有這麽猛烈的爆炸聲?又聽到密集的槍聲,他更急著想乘著人民軍慌亂的時候,一舉占領前方的高地,擊潰人民軍。

人民軍沒有空中掩護,沒有了火炮的輔助性射擊,就像是被拔掉牙齒的猛虎,偽軍自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但進攻還是悄悄地。隻是他們沒想到他們的行動在人民軍士兵的夜視儀下都暴露無遺。老美舍不得給偽軍裝備,怕他們送給人民軍,卻給偽軍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人民軍軍官將偽軍的迫擊炮按照三三製,在山坡上排開,自己挺身站立在山石上。濃霧之下,他並不擔心偽軍會發現他們,根據偽軍的交代,偽軍中還沒有這種裝備。看著濃霧下,大片的偽軍荷槍實彈地悄悄靠近,他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他通過夜視儀,將射擊的距離和方位報給了那些偽軍炮兵,這讓偽軍非常驚訝,那些偽軍還不知道世上有了這種能夠透過夜色或是濃霧,偵察敵情的觀測儀。偽軍更驚訝這名軍官竟然也是炮兵專業出身的。

等到偽軍進入了有效射程,那人民軍軍官把手一揮,就聽到“嘭嘭嘭——”一陣炮彈出膛的聲音,這在槍炮聲隆隆的戰場上幾乎是無聲的武器。就聽到幾百米外,炮彈落地的爆炸聲響成了一片。還能聽到偽軍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哭號聲。

人民軍軍官戴著夜視儀,就站立在山石上,不斷地報出射擊方位和距離,不時地修正彈道。開炮的偽軍炮兵看不到炮擊的效果,但是戴著夜視儀的人民軍官兵卻能看得一目了然。好些人民軍將士聽著戰友的匯報,興奮的不住地拍著巴掌。這是用偽軍自己的炮彈回擊他們啊。沒想到偽軍竟然會這麽客氣,還沒交手,先送上一份厚禮。

“師座,我們的人被北韓人攻擊了,他們還是遭到了猛烈的炮擊,似乎他們的炮陣地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一個參謀哭喪著臉,向五師長報告。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讓這名參謀連連倒退了幾步,五師長麵目猙獰的說道:“你耳朵聾了?難道你聽不出來這是我們的迫擊炮的聲音嗎?混蛋,難道我們的士兵剛剛立下戰功,就集體被俘了嗎?他們應該殺身成仁。”

除了那些死心塌地效命李承晚的偽軍官,那些小兵是不會想著殺身成仁的。炮兵遠在陣地之外,對於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場麵見得較少,戰鬥力遠不如那些普通的士兵,意誌也沒有他們堅強。因此一旦遇上了埋伏,他們首先選擇的就是投降。

“師座,您請息怒,這些炮兵孤軍深入敵陣,本就是非常艱險的,如果掩護的步兵沒有及時跟隨到位,他們很快就會被敵人消滅的。再說了,這也許就是北韓人繳獲了我們的迫擊炮,對我們的進攻部隊進行轟擊呢。”參謀長在一旁勸說道。

是誰攻擊,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現在隻能是乘著人民軍火炮陣地被毀,迅速地攻占他們的前沿陣地。五師長不相信自己的手下一炮未發,就集體投降,那些炮兵的軍官都是他的心腹,就是死,也該響一兩聲槍啊。這麽悄無聲息的,絕無可能。公雞被宰前,還要哀鳴一聲呢。

五師長放下望遠鏡,長久地呆望著前麵火光不斷,濃煙滾滾的戰場,目睹著自己進攻的一個營幾次被人民軍的迫擊炮打回來,每次都留下了一地的屍體。他仿佛還能看見一些受傷未死的士兵躺在山坡上,向著遠處的戰友呼喊救命的慘狀,真是心如刀絞。

人民軍炮兵竟然能在濃霧中準確地命中我們的進攻部隊,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們有透視眼嗎?作為高級軍官,他是知道美國人有夜視儀的,但那也是實驗性的,是小批量裝備的,朝鮮人什麽東西都要靠蘇聯人、中國人,怎麽可能裝備這種尖端武器呢?

他晃一晃腦袋,相信朝鮮人安排了炮兵觀察員在附近的暗處,因此己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但是他們會在哪裏呢?他凝視著雲遮霧繞的山峰,濃眉緊縮。

“師座,為何七師到現在還沒有動靜,我們為他們流血流汗,難道這些家夥還在作壁上觀嗎?他媽的,這仗沒法打了,他們再不出兵,我們就撤回去了。”一個頭上纏著繃帶的家夥氣呼呼地向他詢問道。

“難道七師不出兵,你們就承認打不過北韓共匪嗎?難道我們離開了他們,就獨力難支嗎?娘的,你這廢物,怎麽能在這時退下來,你的兵呢,你丟下了他們,就是逃兵。來人呐——給我把他推出去斃了!”五師長全身乏力,連自己掏槍都懶得動了。

“師座饒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帶領部下,攻占前麵的山頭,請給我足夠的炮火,共匪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兄弟們死傷慘重,我這是前來想要討要援兵的,我不是逃兵。”那家夥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士兵架著,還在拚命地掙紮著。

“師座,大戰之時,不能自損手足啊,留著他,他會給你賣命的。”參謀長在一旁勸說道。五師長朝著那家夥大罵道:“還不快滾,別讓老子改變主意,我會給你炮火掩護的,你務必將北韓共匪的火力點給我打出來。我要將他們通通地轟上天去!”那家夥嚇得麵無人色,夾著尾巴逃走了。

一陣猛烈的炮火中,山坡上北韓人的迫擊炮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五師的炮火像是發泄似的,對著空無一人的山坡不斷地轟擊著,偽軍再次發起了進攻。山坡上連一聲槍響都沒有,好像人民軍官兵都在炮火中粉身碎骨了。這次偽軍很順利的攻上了山坡陣地。

正當他們站在山坡上揮舞著槍支,狂呼勝利的時候,從後山再次飛來了炮火,又將那些暴露無遺,群魔亂舞的偽軍炸的落花流水,人民軍的炮陣地根本沒有被摧毀,這次飛來的都是大口徑火炮。娘的,難道我是給北韓人送上了一份大禮嗎?

通過望遠鏡,他看到了幾十個跌跌撞撞,滿臉流血的士兵向著自己的陣地走來,領頭的正是那個纏著繃帶的家夥,不過這時的他身上的傷更多了,一條胳膊都是晃晃悠悠,好像被炸斷了。

那家夥失魂落魄地走了幾步,看著他,忽然慘笑了一下,掏出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五師長沒有聽到槍響,卻看到槍口冒出的火光,那家夥腦袋一仰,身子像麵口袋一樣摔倒在地。他寧願自殺,也不想被執行槍決。那些逃回來的士兵俯視著他,忽然嗚嗚大哭起來。那些集結著準備再度攻擊的偽軍都低下了頭。

“七師長,你個狗娘養的,你在磨蹭什麽?為什麽直到現在我們也沒聽到你們的槍炮聲,難道你們都死光了嗎?你們再要無動於衷,我們就撤回去,任由你們自生自滅了!”目睹部下的淒慘景象,五師長再也忍無可忍,抓起話筒,對著林飛就是一頓臭罵。

不過他這次真的是冤枉林飛了,因為林飛遭到了來曆不明的武裝人員的攻擊,武裝人員還要乘亂救走被抽血的副參謀長。

林飛是準備著將副參謀長手下的心腹一網打盡,因此留著他抽三天血,不然他的血早抽幹了,哪用這麽費事?可是他沒有想到這次來解救副參謀長的竟然是來自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