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卿城心中,早有傾城

丞相府。

“衛賢弟?”時希鎮似乎很快會意衛卿城的來意,笑著對令狐昭說道,“看來,和淩仙者一樣目的的人,又來了一個。”

令狐昭蹙眉,看向了外麵。

玉樹臨風的衛卿城被迎進來,身後跟著一個貌美絕倫的美嬌娘,此情此景,倒像極了是新婚夫婦,回門來了。

“丞相大人,此時前來叨擾,不會見怪吧?”

“怎麽會怎麽會?聽聞前些日子淩仙者也去了一趟將軍府,這說來說去,我們一同在寒舍交談,甚好甚好。”

他們寒暄時,令狐昭站了起來,也對衛卿城恭了恭禮,“見過衛將軍。”

而塗山仙夙定睛看著對麵這人,不由得雙眼都快突出,二人都彼此驚訝,塗山仙夙還用手指指了指令狐昭,令狐昭手中的折扇,也不安分地指向了她。

他們兩個的眼底,都是不可思議。

“淩仙者不必多禮。”可是令狐昭愣在那裏,塗山仙夙也呆在那裏,衛卿城眉間一挑,牽起了塗山仙夙的手,道,“丞相大人,不久的將來,這位姑娘會成為我的拙荊,屆時還請丞相大人及仙者同來府上共賀新人。”

時希鎮沒想到衛卿城會突然來這麽一段,倒是有些接不下話,看了塗山仙夙兩眼後,雖然不相信,但還是笑臉相迎,“哦~如此,時某就恭喜衛賢弟了,恭喜啊。”

原來這丫頭就是京城裏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女孩,看不出來衛將軍還真是挺會找的,這丫頭這麽漂亮,簡直凡間少有啊。令狐昭往她身上上下打量,塗山仙夙又被他看得不舒服,視線尷尬地移向了別處。

可是塗山仙夙,還根本不知道衛卿城說的是什麽意思!

“賢弟啊,何時是好事之期?”

衛卿城笑了笑,看著她,“就快了。”

塗山仙夙和他對視得不知所以,她也沒管衛卿城說的什麽意思,湊到他的耳邊,“說正事!”

衛卿城勾唇一笑,又看向時希鎮,“丞相大人可知此時小弟前來,所為何事?”

時希鎮無所謂地搭上了衛卿城的肩膀,笑了一聲,“自然清楚,上次不就已經說過了嗎?”

“可是有人想親自問候丞相,小弟就隻能領過來了。”

“無妨無妨。”時希鎮很自然地越過了衛卿城,直麵塗山仙夙,“這位姑娘,時某先給你道喜了,我衛賢弟可是國家棟梁,這多年未成家的時某也為之心急,現在可好,以後可以常來我這丞相府做做客。”

塗山仙夙有些摸不著頭腦,雖然聽不太懂但還是佯裝著回禮,“時丞相,我先謝謝你,可是我這次叫衛卿城帶我過來是為了......”

“姑娘,一切,你自可以問候時某身後這位,淩仙者。”

令狐昭此刻和塗山仙夙一樣都是滿臉不知所措,“丞相大人,你這是......”

“時某有些朝堂上的事情要與衛賢弟商議,相信姑娘所要請教的問題也與淩仙者的一致,時某話不多說二遍,還望淩仙者,代為轉告。”

衛卿城預想到的其實不是這樣的畫麵,可是時希鎮給的理由實在是太沒有道理拒絕,他雖然不舍把塗山仙夙交給其他男人,但還是被時希鎮“請”進去商議所謂朝堂中事。

大廳一下子,隻有這見過一次麵的兩人。

二人互相看了對方好幾眼,終於忍不住,兩人同時上前問道,“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塗山仙夙聽他問的一樣,先是一愣,隨後再問道,“我問你呢,他什麽意思?你又是什麽意思?”

“看來姑娘對那日之事還是耿耿於懷,姑娘如此迫切地詢問毒藥來源,究竟是為何?”令狐昭雲淡風輕,折扇輕輕打開,胸前微微搖晃。

塗山仙夙眼神也很犀利,“關你什麽事,哦對了,你說你是華錄來的是吧?”

“正是。”

“那我怎麽沒見過你?”

“哦?”令狐昭端詳起她來,“莫非姑娘,也是華錄中人?”

“你先告訴我,那丞相說的到底什麽意思?”

令狐昭本想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卻被她生生忽略掉,讓他不得不順著塗山仙夙的話走下去,“字麵上的意思,姑娘,丞相說了,安粵是好組織,不會幹壞事,那毒確實係安粵內部,可是安粵風平浪靜,加上他們主尊要飛升,兜兜轉轉,沒什麽成效,何況人家說他們主尊心係六界,怎麽會慫恿手下害人?”

塗山仙夙陷入了沉思,要是輕璿鏡在那什麽主尊手裏,那這一切,都會變得扭曲,心係六界?心係六界又為何要私藏神器?所有的問題,都是因為神器,安粵或許從始至終,都是搶奪神器的一個工具......

“你在想什麽?”令狐昭輕輕用扇子敲打了一下她的腦袋,“如何?可有頭緒?”

“你理我。”

“哎,既然我們都對同一件事感興趣,那不如......”令狐昭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悄悄在塗山仙夙的耳邊說道,“我們出去邊走邊談,省的在這裏說話不自在。”

塗山仙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圍,思忖片刻,“那好。”

於是乎,他們一同遠離了丞相府,在熱鬧的集市上穿梭行走,二人沒有過多的言語,彼此不熟,隻是那樣靜靜地走著,令狐昭首先開口,“不管怎麽樣,拋開同有問題不說,還是要恭喜你。”

塗山仙夙瞬間摸不著頭腦,滿臉是茫然,“你說什麽?恭喜?”

令狐昭更加奇怪,“你不就是最近這群函,鬧得風風雨雨的那個衛將軍新歡嗎?你這姑娘有女貌,衛將軍有郎才,那也確實般配。”

“你說什麽呢?”

“你,你沒聽見剛剛衛將軍說什麽嗎?”

“他說什麽?”

令狐昭愣住,剛剛說得那麽大聲,那麽清晰,她是聾了還是怎麽的,“你不是要和衛將軍結為連理了嗎?衛將軍剛剛還邀請我和丞相,去將軍府喝喜酒呢。”

“啊?他有什麽說嗎?”

“他不是說你是他拙荊嗎?”

“拙荊?”塗山仙夙陷入了史無前例地一個詞匯的糾結,“那是什麽?”

原諒在這集市中,已然淩亂了的令狐昭,“原來,你是不懂這是什麽意思才糊裏糊塗的?”令狐昭哭笑不得,“你到底是衛將軍從哪撿回來的啊?”

“河裏,你滿意了吧?”塗山仙夙嘟囔著嘴,生氣地扭頭繼續往前走,她還真不知道這衛卿城在想些什麽,結連理?誰答應他了?況且,自己能嫁人嗎?

令狐昭笑了一聲,緊緊跟上,“拙荊的意思就是內人,也就是說,你是他的夫人。”

塗山仙夙的腳步停住,轉頭看向他,“我可沒答應,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說,你別再胡說了。”

“哦?那這麽說,風流倜儻迷倒萬千少女的衛將軍,是強搶民女了?”

“我不許你這麽說他!”她猛地反駁,這倒是嚇了令狐昭一跳。“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再怎麽開玩笑,你也不能侮辱他的名聲。”

“可是我不覺得人家是在開玩笑啊。”

“總之,你需要跟我談的,是安粵的事,不是衛卿城。”

令狐昭搖了搖頭,“你是仙界的人,衛卿城可知道?”

“知道。”

“那你會離開這嗎?”

“當然會。”

“安粵,不是你一個小仙可以涉足的,我懷疑他萬丈深,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得知那毒之事,但,你還是盡早收手,離開這裏吧。”

“你沒必要管我這些,我不可能嫁給衛卿城,我也不可能對安粵的事收手......”她遲疑了一會,心中不免有些漣漪,這可不隻是徭家父母中毒之事了,事關六界,何況牽連了塗山和華錄,早該知道,打婷劫扇重現那日起,往後這些就不可能太平了。“總之,你可以叫我跟你合作,但不可以叫我離開。”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這麽執著?”

“你不是說我是小仙嗎?”

“可我......”

“你什麽你,我不問你怎麽知道這事的就已經夠給麵子了,你有你的目的,恰好你我所謀之事相同,我們不互相過問,但可以互相幫忙,你覺得如何?”

令狐昭冷哼一聲,笑這個丫頭不知道天高和地厚,卻也可愛十足,“我不覺得很好,我也不需要和你一個小丫頭一同合作,不過,你人住在將軍府,又是有點修為的,怎麽會沒發現,昨夜將軍府,大有異樣呢?”

塗山仙夙內心一顫,甚是緊張,美眸冷冷瞥向他,“你怎麽知道?”

“難道真是你在裏麵才搞出來的動靜?”

“我沒有!”她回答地鏗鏘,堅定,完全看不出是說謊。

令狐昭也被她這麽一喊嚇到,“我隨意一說,你何必如此緊張?隻不過,你知道昨晚那氣息是什麽嗎?”

“我不知道。”那是衛卿城親口告訴自己的,那是他家祖傳的東西,那是會全身泛金光的東西,那是千斤重的東西,衛卿城不會騙......自己的。

“當真不知?”

塗山仙夙陷入了兩難,她猶豫了——可昨晚,那明明是藍色的光芒,那氣息,明明是......雙手忽然握緊,黑著一張臉,“我,真的不知道。”

“衛將軍呢?他可知道?”

塗山仙夙看著他,雙眼朦朧不已,她也有些迷糊,明明要查的是輕璿鏡,可是出來的卻是......“我去找他,我會問明白,但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說完轉身往回跑去,那抹窈窕的背影,就一點點地遠離令狐昭的視線。

令狐昭待在原地,並沒有要跟上去,也不想再去丞相府,道別也省了,看著塗山仙夙的背影,笑了兩聲,“也就隻有仙界才有這樣的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那張臉,比之塗山狐仙,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她小跑回去,不料過路碰到了采買的戎婉,戎婉有私心,不想她和衛卿城有太多接觸,所以帶著她一同回將軍府,而且派人去丞相府通知衛卿城,宮妍已經在府上。

回去之後,塗山仙夙一頭就紮進了廚房,表情凝重心事重重地幫衛卿城熬梨花羹,與上次的情緒完全不同,茯苓在一邊看著也是奇怪,甚至有些擔心,她的氣場太詭異,所以大家都不太敢靠近她,她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熬著梨花羹。

時希鎮扣留衛卿城太久,到了半夜,他才回去;第一時間,他就是塗山仙夙,所以急忙就去她的院子。

她的院子燈火通明,梨花滿地,在夜色的襯托下,唯美不已,衛卿城看見她,呆呆地坐在小亭子裏,麵前放著一羹梨花羹,還冒著熱氣,衛卿城輕勾嘴角,走過去,在她麵前坐下。

“怎麽了?這麽晚了還不睡?”餘光又看到了麵前熱氣騰騰的梨花羹,笑意明顯,“是在等我一起吃嗎?”說完他拿起碗勺,想舀起一碗。

塗山仙夙就這麽看著他,輕聲道,“熱了很多次,我覺得可以扔掉了。”

衛卿城的手忽然愣住,也無措得看著她,“你,一直在等我回來?”見塗山仙夙點頭,他欣喜得都拿不穩勺子,他剛剛說的話不過隻是一句玩笑,他不奢望塗山仙夙真的會這麽等他,可是在剛剛,小心翼翼地試探之後,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頓時梨花像是滿院重綻,生機盎然。“真的嗎?你希望我回來?”

可他還來不及多說些感動的話,塗山仙夙一盆冷水就像天雷,狠狠地砸在他的頭像,“我現在想確認一件事,你當真沒騙我?你那把鏽跡斑斑的弓,當真是你說的那樣嗎?”

衛卿城呆滯,確實被她嚇到,明明剛剛還是那麽欣喜,可是為什麽,現在她要冷冷地對自己問這樣質疑的話?“你想知道什麽?”他放下碗勺,黑著臉,也是冷冷地,沒有溫度。

“你究竟與我有過怎樣的緣分?為什麽一直不說?是什麽大秘密嗎?你還打算不說多久?你哪來的玉哨?你又什麽時候去的北海?”

“原來,你一直關心的,是這些?”他苦笑,無奈地,用悲傷的眼神看著她。

“不止這些,你今日,說我是你的夫人,我什麽時候?而且就算不提這個,你那把弓的事情,可以跟我說清楚是怎麽回事嗎?這已經不是你一家的事了,是整個六界的事了。”

“那把弓,你動過了?”

塗山仙夙有些抱歉,但是她承認,“是,我隻是想幫你把它恢複原狀,好讓你可以用到它,這隻是份禮物,我不曾想,竟然會發現你是在騙我。”

“你拿得動它?”衛卿城的話語裏,滿是震驚。

“我可以,它沒有千斤重,它不過與平常一樣罷了!”

“不可能!我沒有騙你,它卻有千斤之重,我以性命擔保!”

雖然奇怪,都這節骨眼了衛卿城總該不會再就重量一事騙她,可她又為何拿起它是這樣的輕而易舉?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你告訴我吧,你的弓,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嗎?”

衛卿城苦笑地閉上雙眼,而後又緩緩睜開,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院子裏的梨花樹下,看著梨花,輕撫花瓣,眸光流連,話語淒涼,“我為什麽會這麽喜歡梨花,確實是因為你也喜歡。”

塗山仙夙愣了愣,也走過去他旁邊,“你怎麽知道?”

“十七年前,我八歲,被我家人送去北海仙境,拜一位仙人為師,他們想我若學有所成,將來可以興起家業,不再代代務農,我去了,我的師父是個好人,他盡心盡力教導我,讓我懂得許多東西,我酷愛習武,所以一心誌在這一方麵,同年,我遇到了你。”

塗山仙夙沒有回話,可是內心波瀾,她確實記不起他,八歲的孩子?

“那時,我在北海一座小島上,安靜地坐在草地上,眼前是好幾盆死亡的蘭花,我在哭泣,因為那是師父叫我照料的,他外出時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忘了這些蘭花,可是因為我實在是太熱心於習武,終究還是忘了,生生把蘭花‘照顧’死了......”

十七年前,北海。

“怎麽辦?師父回來,會打死我的。”小男孩盤坐在草地上,對著幾盆蘭花哭得滿麵濕漉,眼圈紅到發紫般的惹人心疼。

忽然,“三姐你站住!你回來!要回去好歹把婷劫扇還給我呀,我要閉關啊!”天上一前一後,飛著白黃兩抹身影,塗山仙夙在後頭緊緊追著塗山魔穸。

“你不是剛出來嘛,還又要進去?我熬藥需要良好的火候,你的婷劫扇剛好借我用一用好了。”

“三姐!你居然拿神器去熬藥?有你這麽糟蹋的嗎?”

“有什麽關係?反正這東西我又不稀罕,借一下啦,老四,親姐姐你都不肯?”

“平常是可以,可是現在我真的要用啊三姐!”

塗山魔穸根本沒有好好聽塗山仙夙好好說話,直直往前麵飛去。

塗山仙夙心裏急也拿她三姐沒辦法,而且中途玉哨還掉下去了,那時,塗山神若給的玉哨,對於塗山仙夙來說,是無比珍貴的,無奈隻能先下去撿玉哨。

像天仙一樣,她就這麽匆匆著地,來回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本想繼續去追塗山魔穸,可小卿城的哭聲,卻把她哭停了,她回眼看去,見小家夥在那邊哭得傷心,旁邊又沒有人,她心腸向來軟了些,還是過去了。

一襲白衣,就這麽在小卿城麵前第一次美美地出現,“小家夥,你為什麽哭啊?”

小卿城抬頭,雖然哭得不成樣子,但還是隱約看得出,這家夥是俊美的料,看見貌美異常的塗山仙夙,小家夥微微紅了下臉,抽泣道,“姐姐,你,你是仙女嗎?”

塗山仙夙笑了一聲,“是啊,是仙女啊。”

“你,好漂亮啊,我,我第一次,看見,姐姐,你這麽漂亮的,仙,仙女。”他一邊抽泣,一邊還要誇自己好看,塗山仙夙看著,未免覺得搞笑,拿出帕子幫他擦了擦眼淚。

“小家夥,怎麽了?哭成這樣?”

“我,我把我師父,他的,他的蘭花給看死了,嗚嗚嗚~”

“啊?看死了?”她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那幾盆蘭花,“就這個嗎?”

“嗯。”小卿城點頭,自己接過帕子擦拭著眼淚。

“好啦,別哭了,姐姐幫你把它變回去好嗎?”

“怎麽,怎麽變回去啊?”

塗山仙夙挑眉一笑,“你看著啊。”她毫不猶豫地用右手食指瞬間劃破了左手食指,在小卿城合不攏嘴的驚訝中,天狐血一盆幾滴地掉落下來,而隻要一瞬,蘭花全部死而複生,有如大地回春。

“哇,這,姐姐,你的血,怎麽會......”

“你不是也說了嗎?姐姐是仙女,當然可以啊。”說完輕輕拂過那抹傷口,一下子,消失。“怎麽樣?蘭花活過來了,你不會挨你師父罵了吧?”

小卿城這才破涕為笑,猛地搖頭,“不會了不會了,這會的蘭花比師父走之前還要好,她肯定不會再罵我了!”

塗山仙夙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這就好了,就不用哭了吧?”塗山仙夙摩搓了下手裏的玉哨,轉了轉眼珠子,反正大不了,再找姐姐拿一個,“小家夥,姐姐送這個玉哨給你,姐姐也住在這北海,要是有什麽事,你都可以喚姐姐來,好不好?”

小卿城小心翼翼地接過,捧在手心裏,就像拿著哪方出來的珍貴瑰寶,兩眼放光,“謝謝姐姐!”

塗山仙夙也滿意地笑了笑,難得在自己這清冷的地盤上,看到這麽可愛的小家夥,送送也無妨,就跟祥樂島差不多吧。“你師父不在,就你自己的話,你不怕嗎?肚子,不餓嗎?”

“當然餓了,可是我有幹糧。”

“天天吃幹糧?”塗山仙夙心疼地嘖嘖了兩聲,伸手變出一羹香噴噴的湯水,燈楹的手藝,絕對不差,所以順帶著帶了一羹,“這一羹雞湯給你,你帶回去,熱熱就可以吃,能吃一天吧?”

小卿城接過,雖然很開心,但是在掀開蓋子的瞬間,他臉色有點不好,他弱弱地看著塗山仙夙,“仙女姐姐,這裏麵有香菇啊?”

“嗯?”塗山仙夙探了探腦袋,看了一眼,“怎麽了?雞湯不應該和香菇一起嗎?”

“可是我不喜歡吃香菇。”

“這樣啊,那沒事啊,你把它一個個挑掉就好了。”

“哦,那好吧。”小卿城嘟囔著個嘴,看著這羹雞湯。

忽然塗山仙夙才反應過來,“啊!我的婷劫扇!小家夥,姐姐還有事,不能陪你了,你自己注意安全知道嗎?”

小卿城還來不及挽留一句,這世間對他來說最美的仙女已然消失在自己跟前,隻留下那不會變質的玉哨,直到最後,也隻能留著玉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