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早朝,除了往常議事之外,重點就是圍繞秦百越沛城之役中俘獲的謝黨餘孽謝蘊慈。

二十年來,謝氏盤踞沛城,自立為王,外投遼國,意欲反撲,一直是本朝大患。如今謝蘊慈被擒,可謂皆大歡喜。而關於他的處置,朝廷上下也分成了兩派,一為斬草除根,以備後患;二則體現本朝寬厚,留命軟禁。

大魏開國不過短短二十年,如今國強兵壯,收複沛城更是完成了天下大統,實則眾望所歸。作為一名理性的皇帝,關於謝蘊慈的去留,按理炎景帝是偏向前者,殺之而除心患;可本朝開國也僅僅二十年,更是對外發展邦交,樹立本國形象的關鍵時刻,如果能留謝蘊慈一命,不僅從側麵體現了大魏的寬厚,更是揚我國威的大好機會。雖說養虎為患,但是……炎景帝看向眾臣,目光落到了晏初身上。

“宴卿,本朝之中,就屬秦老將軍,鳳川與你三人對沛城最為熟悉,依你之見,謝蘊慈如何處置?”

果然不出晏初所料,雲朵強壓下狂亂的心跳,按照那練習了一遍又一遍的套路,出列叩首。

“啟稟皇上,據恩師、秦少將軍我們三人在沛城觀察所見,謝蘊慈雖為謝軍叛首,但平素軍中謀事卻是其部下左軒,左軒在去年八月與恩師之役中斃命,這也加速了謝軍的瓦解,促進了我軍光複沛城,活捉謝蘊慈。”

炎景帝沉吟,“那依你之見,謝蘊慈可不殺?”

“恩師常常教導屬下,要寬以待人,以德報怨。如今*已完敗瓦解,而失去羽翼的謝蘊慈已再難翻身。不若像諸位大臣所提,軟禁謝氏,供其米糧,更體現我朝敦厚。”

炎景帝麵無表情。秦鳳川見風頭已被晏初搶去大半,不由不甘。突然出列,走到雲朵旁邊跪好。

“啟稟皇上,臣有事當稟。”

“微臣與父將、晏將軍三人在沛城時,就多少聽到一個說法。謝黨能偏安沛城二十年不敗,卻因為謝家掌握著從前朝那謀到的一個藏寶*,這也是謝黨屢戰屢敗,卻能在沛城堅守二十年之因。”話畢,秦鳳川瞥一眼雲朵,皮笑肉不笑道:“這些,晏將軍應該也清楚。”

炎景帝半信半疑,麵上卻依舊不變,“晏卿,可有此事?”

“這……”這個晏初沒有告訴我啊!雲朵頭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幸虧隊伍中有一人出列。

“啟稟皇上,此事真假難辨,不可妄下定論。”

程子然繼續,“不過不管真假,沛城需派要緊兵力駐守,一來可防遼國覬覦,二來沛城二十年為謝黨駐地,如寶藏之事為真,想必也會再次淪為謝黨狙擊之處。”

秦百越也出列,趕緊道。

“程大人說的是。”他恨兒子為一時招搖,犯下這件蠢事,這種事,說好了如果是真誤打誤撞,如果是假,雖有個傳言在先,但也犯下欺君之罪。“臣願駐守沛城,誓死保大魏一方平安!”

秦鳳川不明所以,麵露奇異。可看秦百越一身凝重,也知道有些不好。

當下也表態,“臣也願隨家父一道駐守沛城!”

雲朵見他兩人一唱一和,估摸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表個態,印象中晏初和這兩人好像是一夥的……可又不敢妄動,萬一說錯話,人家晏初根本不想去沛城……那個代價她可付不起!

而朝廷上下早被這個陣勢推向了**,當下就有不少武將主動請纓,爭著和秦家父子搶飯碗,表示均願意前往沛城,為國做貢獻。

而文官們也不甘落後,提了很多諸如怎麽讓國家昌盛,民富兵強一類的好點子。

一時間七嘴八舌,場麵沸騰。

雲朵完全看呆,頭腦發昏。

還是趕緊換回來,再這樣下去,她完全應付不來啊~~~~~

雲朵正不知如何是好,恰此時炎景帝沉吟一聲。

“眾卿不必再爭了。秦卿父子方才歸朝,朕也不忍再將你們派到沛城,何況此事不過是個傳聞,虛實難定,實在不必興師動眾,黃衍!”

一位中年武將聞令出列。

“臣在!”

炎景帝點頭。

“朕就派你駐守沛城徹查此事,若有消息,速速來報。”

“臣遵旨!”

雲朵鬆了口氣,悄悄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