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回到了她的第三世。

在蒼茫的大海上,矗立著一座孤島。這座孤島綠植茂密,鳥語花香,環境迷人。海心生活在島上的一座小村莊裏。這是係統給她開的小灶,說這是她的第三世了,會小小地助她一臂之力。

“你很快就會遇上男主角,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某天早上,她在跑步,遇到了遭逢海難,被海浪推送到岸邊的昏死的男人——一個綠眼金發的美男。

——那是第三世的安希倫。

他半個身子都埋在沙子裏,一動不動,就像死了一樣。

她有點疑惑,他就是命定的男主角?係統還沒有提示,應該不是吧。

但她還是卯足力氣把他背回了家。

他長得很帥,皮膚很白,淺金睫毛很長,一頭金發就像陽光下的金色緞子,讓一群漁村裏從未見過世麵的女孩們發了瘋,她剛背著他到村口,她們全都要爭著把他搶回家。

“我來幫他!”

“我要我要!”

“求求你,海心姐,把他讓給我吧!”

她還沒想到怎樣應付,這群女孩一言我一語,居然吵了起來,吵了也就算了,最後竟打了起來,還打作一團。

她看得目瞪口呆,這是腫麽一回事?

眾所周知,這世上“男色”比女色更值錢。漂亮的女孩或長相中上的女孩較容易遇到,可帥極的男孩那真是稀有。這一點,不管“古代”現代都一樣。

帥哥太太太太稀有了,怎麽不令人發狂?!

眼見鬧得無法收拾,村長出麵,說既然是海心先發現的,那就應該待在海心家養傷,爭得鼻青臉腫的女孩們隻得各自悻悻回家。

海心的養母並不高興,因為家裏很窮,救個男人回家增加了經濟負擔。

海心隻得將他挪到木屋的小閣樓上,讓養母眼不見為淨。

話說從樓下搬到樓上很辛苦,若不是找了三個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女孩幫忙,還真是抬不上去。

當然,那三個女孩趁機揩了把油,將他的胸肌、胳膊和屁股都摸了幾把。

她裝作沒看見——找人幫忙,總得給點福利吧。

男人躺了三天才醒來。這三天差點把她累趴下。換衣,喂米湯還有端屎端尿。是的,端屎端尿,你沒看錯。一個人就算不吃不喝,可也會拉吧,哪怕拉一點也得拉。她還是得替他擦屎換床單,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當然,好處也是有的,他的美男形象一落千丈。原來美男拉的屎也和普通人的一樣,光環刹那消失,她見色起意的初心被磨滅得差不多了。

她養母完全不管,曾經照料癱瘓養父多年,當然知道其中辛苦,自是不會落得一身騷。

“誰叫你拖個男人回來的?”養母冷嘲熱諷,“他真看得上你嗎?這種長相的男的,十有八九結婚了,沒結婚也有幾個女人,哪輪得到你這個憨癡?”

她很生氣,可仔細一想也有道理。女人們都是火眼金睛,這種長相的男人一出現,哪有保得住貞潔之身的?算了,隻當自己倒黴,撿了個無用的回來。等等,到時要點錢也許可以,照顧了這麽多天,總得有點辛苦費吧?何況她對他還有救命之恩。

到了第四天,他終於醒來,可未進食太久,仍癱在**不動。她仍然要幫他喂粥、喂藥、喂水,仍然為他清理屎尿——他完全不能動,她欲哭無淚,對親爹都不一定能有這麽好,他得快點好起來才行,久病床前無孝子。

他也不能說話,因為太久沒開口,喉嚨估計也澀得厲害,不能發出聲音。

他隻能用眼神表達他的需求,比如想喝水,就會望向水,想尿尿,就會望向自己的腰下。好吧,不得不說他很聰明的。

到了第八天,他總算可以發出一點點聲音,雖然很輕微,但總能說話了。

他能很低聲地說出自己的需求,她省卻不少麻煩。

第十天,他開始試著下床,能扶著牆走路,也能自己上廁所了,她重重鬆了一口氣。

擺脫了他人屎尿屁的生活,她自由無比。

第十五天,他完全恢複了正常,可以自如走路,自主生活。他向她告別。

“謝謝你,”他說,“我已經康複了,現在得離開了。若有機會,我定會報答你。”

“看你樣子也不是很窮,”她斜睨著眼看他,“下次若路過我們小島,記得帶上兩箱珠寶。”

“好。”他幹脆利落地回答,眼神還藏著某種隱秘的竊喜——原來隻用給錢報答就可以了。

她想得很開,錢最實際。

其他的,虛無縹緲的,她也高攀不上。

接著他用身上的柔軟麵料的衣服,與一個村民交換了一條極小的船,自己穿上她借給他的粗布衣服後,跳上小船就離開了小島。

望著越來越遠的小船,仿佛一枚小黑點在海水中飄搖,同村女孩們開始取笑笑她:

“費了那麽大勁,男人還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你這是圖啥啊?”

“他會回來娶你嗎?!”

她灰頭土臉地回了家,養母對著她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養男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雲雲。

她的日子再次恢複了平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三個月後,讓她沒想到的是,他又來了。這次是乘著一艘較大的海船而來,除了他,還有一些仆人。

他簡單地對她說,他家出了事,家中兄弟姐妹全被殺,他也被仇家追殺,但他提前幾天得知了消息,就迅速打包東西,搞到一條海船,就來到這片小島避難。

“我需要待上一段時間,直到危機度過。”他說,“希望你能再次收留,我這次帶來了禮物。”

他命幾個仆人抬來兩箱珠寶,蓋子掀開的刹那,她驚呆了。

一道炫麗的光照亮了她的眼睛,閃閃發亮,奪目耀眼,她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珠寶。

“好好好。”她連忙說,緊緊抱住了兩隻箱子,仆人們都大笑起來。他卻麵無表情。

她把自家的雜物房和後院打掃出來供他們居住。雜物房是個一室一廳的格局,他住唯一的房間,仆人們則睡客廳,晚上可以保護他。

他剛來的幾天,她興奮得睡不著覺,每晚躲在房裏數珠寶,樂開了花。

有天晚上養母發現了她的秘密。養母躲在她的窗外,看著金銀光燦的珠寶,露出了貪婪的眼神。

養母有個情人,以好吃懶做出名,但油嘴滑舌,活兒也好,把養母哄得一愣一愣的。

養母偷偷告訴了情人這事,“我想把這些珠寶都搞到手。”她說。

“那有何難?”情人眼裏也露出貪婪眼神,“把他們都殺了就可以了。”

當晚他們就行動,午夜在雜物房放了一把火,仆人們驚慌地把他叫醒,幾人匆匆逃離。可是養母的情人早找了幾個幫手,扛著鋤頭和鏟子追砍他們。倉惶之下,他們逃入森林,沒想到在那裏遇上了她。

原來,她同時遭到了養母的暗算,被養母從身後襲擊,擊倒在地,妄圖用石頭砸死她,奪走珠寶箱。她拚命掙紮,又是咬又是踢打,最後掄起一隻花瓶砸在養母頭上才得以逃出。

這時全村的人都來追他們。原來,養母的情人見他們沒死,擔心他們會回來報複,就發動全村人追殺他們,並允諾會分一部分珠寶給他們。情人還親自給他們看了珠寶箱。看到的瞬間,他們頓時發了瘋,也開始像她的養母及情人那樣追殺他們。

他們逃到了海岸邊,可好死不死,清明薄薄的日光下,一艘海船正在緩緩靠近。

“糟了,那是塞勒家族的紋章!”一個仆人驚叫起來,“他們是怎麽追到這兒的?!”

“塞勒家族是誰?”她驚問。

他沒回答,另一個仆人卻回答了她,“主人家族的死對頭。”

塞勒家族想要斬草除根,一路竟追到這兒來。可這座小島極為隱秘,這個家族是怎麽找到的?他的仆人中一定出現了內奸。

一番判斷後,他迅速找出了內奸,內奸的反應速度也很快,飛快點燃一枚煙火彈,往上一扔,嗖地一下,在半空中發出璀璨光亮和轟鳴爆炸聲。

所有人都被驚動了,不管是村民還是塞勒家族船上的人。

村民們的吼聲由遠及近地傳來,這艘海船也快速地向小島靠近,前後夾攻,簡直插翅難飛。

緊急關頭,她想起了村裏老人紮起的一些竹筏——用來在離岸最近的海水裏捕魚,為了使用方便,平時就放在沙灘後的小樹林裏。

仆人們解決了內奸,將內奸的屍體扔進海裏後,他們飛快奔向小樹林。為了逃脫方便,三人一組乘坐竹筏。她和他坐上了同一竹筏。

為分散敵方注意力,他們兵分幾路離開。她用力地劃著竹杆,想要竹筏漂得更快些,他和一個仆人也劃得很快。

她知道有一處隱秘的海域,村裏人也知道,但出海從不去那裏,也警告她和其他人,“那裏傳說是人魚海底墓穴,詭異得很,輕易不能進去。”

“有何詭異?”她曾好奇地問道。

“人魚活著時就極為凶殘,死後也會化作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