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踏進房門,屋子裏黑漆漆的,還好,他不在,那一瞬,心裏不知道是僥幸還是失落。

順手拍開客廳的燈,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掛在牆上的結婚照片,心髒驀然的窒息感,他重新掛上了它。

心,是一種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另一隻腳情不自禁的踏進屋內,腳下卻被障礙物絆了一下,低頭,是他的外套。

蕭沛語不禁皺起秀氣的眉,壞習慣還是沒有改掉,進門就把外套、鞋子隨便亂扔,在心裏嘰咕著,身體已經下腰隨手撿起外套,外套剛剛搭在她的胳膊上,臥室裏傳出來的特殊聲音,讓蕭沛語刹那間定在了原地,整個人像是被封住了穴道一般,呼吸……心跳……都沒了。

手裏的包包,鑰匙,還有他的外套,一時間同時落在地板上,鑰匙的清脆聲……包包的沉悶聲……外套的無聲……

無聲,有聲,還是打破了原本一室的旖旎。

聽到外界的聲音,臥室門口出現的男人,黑色襯衣的扣子隻剩下一顆,在看到蕭沛語的那一刻,放在襯衣上整理扣子的手停止,表情幾乎是呆住,完全忘了自己還七零八散的衣著。

就在剛才,臥室門口還沒有站著他的時候,蕭沛語還在心裏安慰著自己,不是他,是別人。

可……

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滴在她腳下的外套上……

“沛語……?”厲景鎬開口,似是疑問,雖然很想很想她,這一刻他卻在祈禱,是幻覺。

蕭沛茹隨著他的聲音緩過神來,伸手胡亂的擦掉臉上的淚水,眼淚此時根本不受控製,怎麽忍,怎麽擦,都還是如決堤的溪水。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蕭沛語慌亂的彎身撿自己掉在地上的包包,嘴裏不停的說著抱歉的話。

對不起,她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她不知道什麽?為什麽說不下去?隻是一直小聲的呢喃著,“對不起……”

是啊,該說對不起的,對不起她不該打擾他的美好時光,對不起,她不該私闖民宅,對不起,她不該回來。

蕭沛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離那裏的,等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虛脫是,她才無力的倚在冰冷的牆麵上。

剛才按電梯,電梯都不幫她,電梯門一直都不開,她便跑進了樓梯口,聲控的樓梯燈在她闖入的時候亮起,在她虛脫的從冰冷的牆麵滑落到冰冷的地方時,熄滅。

黑暗,什麽都看不到,淚水更加猖狂的往外湧,她在心裏問自己,在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本該就是這樣的,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可另一個自己卻說,哭吧,這裏沒有看得到,把從始至終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哭出來。

蕭沛語抱緊自己蜷縮在角落裏,黑暗裏,更顯得小小的她,孤獨無助,無依無靠,沒人要的她,任由淚水決堤……

“哭什麽?”黑暗中一道熟悉的男中音出現,蕭沛語將埋在雙臂之中的臉抬起,朦朧的眼眸裏多了一雙穿著家居拖鞋的腳,抬眸,視線往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