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露出破綻

等到懸空方丈帶人離開之後,周幽急不可耐的說道:“就這麽放他走了?你不是……”

江瞳豎起了手指,示意周幽噤聲,周幽無奈,憋著一肚子疑問,沒法說出口。

“慧香一定是他殺,但是,證據,我們缺少證據。”江瞳提了提褲子,蹲在地上,看著地上慧香的屍體,沉吟片刻後說道:“慧香後腦的傷口,與慧成首座的基本相似,應該是金剛杵砸出來的。但是金剛杵在哪呢?”

江瞳環顧了一周,視線微微低垂,陷入沉思,一旁的聶遠征和周幽不敢出聲打斷。

“咚~咚~咚~”

禪房門外,傳來洪亮的撞鍾聲,寺內外喧鬧的人聲漸漸消失,人們匯集在一起,席地而坐,靜靜的等待著懸空方丈現身傳法。

傳經的過程枯燥且無趣,至少對於江瞳而言是這樣的,繁雜的佛經,雖然經過懸空方丈的解讀,已經變得易於理解了不少,可還是有些拗口,尤其是什麽無妄,破念,大智慧之類的瑣碎名詞,更是讓江瞳聽得頭大。

倒是一旁的周幽,居然聽得津津有味,一直到懸空方丈下壇,才長出了一口氣,一臉驚喜道:“想不到這偏遠小鎮,居然也有如此大佛法之人,江典史,我倒真有些懷疑你的判斷了,這懸空方丈佛法精深,恐不是凶手吧?”

江瞳聞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隨口問道:“接下來是什麽安排?”

“按照浴佛會的規矩,應該是施粥,不過這些由座下僧人完成就可以了,方丈開壇講法之後,就可以回到禪房休息了,不過這成壽寺的浴佛法會,我就不清楚了,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吧。”

果然,在寺廟一個專屬的粥棚,幾名僧人吃力的端著一個大鼎蹣跚而來,裏麵並非是臘八粥,但是能看得出來,紅棗,枸杞,蓮子等順脾養生的東西倒是都沒少放。

江瞳心思一動,忽然拉住一個過路的僧人問道:“不知你家方丈此時在何處啊?”

在眾人古怪的神色中,江瞳得到了答案,忽然轉身,從慧香的手腕上,取下一串念珠,隨後邁步離去,周幽正準備跟上去,江瞳忽然停下腳步道:“周書令史,你且先在此等候,一會兒或許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周幽無奈,隻好停下腳步,點點頭,示意江瞳一個人過去。

此刻,懸空方丈的僧寮之中,懸空方丈解下身上的袈裟,顧不得整理其他,就匍匐在地上,翻找出來一根繩索,手裏輕車熟路的打成了一個套索,用手拉了拉,確認無誤之後,懸空方丈便準備離開僧寮。

“咚咚!”

懸空方丈的動作為之一頓,忍不住出聲問道:“誰啊?”

“啊,懸空方丈,是我,江瞳啊!”門外傳來江瞳爽朗的聲音。

“等一下!”懸空方丈猶豫了一下,將手裏的套索丟進一個櫃子裏,隨後轉身拉開了僧寮的門,門外,江瞳把腦袋伸進來,一臉笑意的說道:“懸空方丈佛法精深,剛才的傳法我真是聽的如癡如醉呢!”

“是嘛?”懸空方丈麵皮扯了扯:“江檀越,又有何事啊?”

“啊,是這樣的,我,我方便進去說嘛?”江瞳流露出一絲難為情的表情,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進來吧。”懸空方丈閃出來一人的距離,江瞳如同一條滑溜的鯰魚一般,順勢擠了進去。

“是這樣的……”江瞳一邊說著,一邊環視著周圍的布置,僧寮的布置十分簡單,一席蒲團,一張高桌,看得出來,懸空方丈的生活起居十分簡樸。

“我想,我想求個平安。”江瞳發現懸空方丈的眼神有些不善,訕訕的收回了視線,打岔道。

“阿彌陀佛,江檀越自認與我佛無緣,為何要來成壽寺求平安?”懸空方丈古井無波的臉上此刻也閃現了一抹異色。

“啊哈,我這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嘛。”江瞳捎了捎後腦勺,打了個哈哈。

“這倒是無礙,老衲忝為一寺住持,自當為江檀越親自加持佛法,庇靈護體。”懸空方丈一聽是這事,也暗暗鬆了一口氣:“江檀越想為何物加持呢?”

“聽周書令史說,佛教有金剛杵一說?不知懸空方丈可有此物?不如就用此物為我加持吧?”

“什麽?”懸空方丈腳步一個踉蹌,驚詫的看著江瞳,不過旋即,他就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過於激烈了一些,訕訕一笑:“五股金剛杵乃是成壽寺秘傳法器,此物自無法贈與江檀越,還請江檀越另擇法器。”

江瞳本就是試探一二,懸空方丈的反應,倒也不出他的意料之外,所以,江瞳從懷裏掏出一串小葉紫檀的念珠,顛了顛,遞給懸空方丈說道:“那好吧,本官這裏,恰好有一串念珠,可否?”

“可!”懸空方丈接過念珠,盤膝坐下,雙目微閉,嘴裏念念有詞。

“方丈可覺得,此等念珠有何奇異之處?”江瞳靜靜地看著懸空方丈施法,忽然插嘴問道。

懸空方丈口中經文一頓,不解的問道:“江檀越此言何意?”

“哦,沒什麽,就是有些好奇。”

懸空方丈看了一眼手裏的念珠,眼睛微微一亮,說道:“這串念珠,應是小葉紫檀所造,老衲雖然所見不少,但是成色如此之好的念珠,也是少見,可與老衲當年贈與弟子慧香的媲美了。”

“哦。”江瞳應了一聲,隨後有些疑惑地說道:“原來這念珠來頭這麽大呢?那怎麽摔不碎呢?”

江瞳的話,讓懸空方丈的動作頓時一頓,詫異的看著江瞳道:“江檀越說什麽?”

“這就是你弟子慧香的念珠啊。”江瞳眼皮微微低垂,讓人看不清表情:“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後腦都磕出一個大坑,可是,這手腕上的念珠,竟然毫發無損,果真是好寶貝啊!”

“嘩啦!”懸空方丈霍然起身,眼神有些不善的盯著江瞳:“江檀越,你可是在懷疑老衲?”

“是啊,我從慧成首座死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你了!”江瞳語氣同樣不善的頂了回去,二人針尖對麥芒,僧寮內,登時陷入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