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倒是連著好幾天天都給他送了點吃的,他也從顧然口中得到了一些別的無關緊要的消息,像是藍晶星是怎麽成為一個荒星的,再比如說是塞因為什麽一直不用終端聯網...

“謝謝你,顧然。”迦嵐再一次收了顧然的東西,已經是第三天的早晨了,“可以告訴我塞因去哪裏了嗎?我可以去找他嗎?”

顧然斂下眸子,隻說:“別擔心,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沒有處理完。你自己在家的時候要好好的,別亂跑。”

迦嵐點點頭。

顧然還想說些什麽,但他看了眼時間最後還是掐著八點的鈴聲離開了。

“小東西你還在等塞因呢?”夏青觀察了他的好鄰居挺久了的,塞因三天前和顧然離開了,就再也沒回來,而隻有顧然天天跑這小破屋照顧這小家夥,夏青可是饞這塊肉好久了,從見到小東西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小東西和他的夢中情蟲像的很。

塞因說小家夥隻是隻幼雌,但夏青卻也不是很在乎,這真的碰不到,這不是還可以找個代替品嘛。

正巧顧然走了,夏青也猜得到,塞因大概率是折在那地下格鬥場了。

其實這不是件稀奇的事情,他上次就提醒過塞因,讓他小心一點,可塞因就是不聽,他也沒辦法不是嗎。這B區最忌諱的就是出風頭,你瞧他都在這兒多久了,不就是仗著他的厚臉皮和一些低三下四嗎?做蟲嘛,就是要懂得進退,才能活得長久。

夏青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來。

迦嵐不想理這隻雌蟲,他身上的味道讓他很是不舒服,像是黏濕土地上散發出來的青苔一樣,是和塞因截然不同的感覺。

“你想知道塞因什麽時候回來嗎?”夏青走過來,在迦嵐關上門之前用手抵住了門框。

“你、你知道嗎?”迦嵐頓了頓,他不能暴露自己,起碼在塞因回來之前不能,這裏的雌蟲都不是好惹的,毫無秩序的藍晶星貧民窟上大多逗留著不怕死的雌蟲。

夏青搖了搖自己珍藏多年的棒棒糖,這還是他上次去A區辦事換來的呢。

“怎麽會不知道呢?”夏青笑笑,他把頭發捋到一邊,露出似笑非笑的臉來,可以看到他的額頭上有著類似於黑色刺青一樣的圖紋,“我和塞因可是多年的鄰居了。”

放屁,塞因明明才到這裏不過一個月。

“那...那他去哪裏了?”迦嵐對夏青的氣味簡直是要吐了,再加上顧然天天給他送的草莓蛋糕,他現在嗓子眼就已經有點泛著點酸水。

“這個嘛...”夏青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腦海裏閃過許多該怎麽享用眼前這塊小餅幹的方法。

迦嵐盯著夏青,他知道之前覬覦他的眼神大概就是眼前的雌蟲發出的,而現在這個叫夏青的雌蟲又在用同樣的眼神打量著他,這讓他尤為作嘔。

如果...夏青要是想對他做什麽的話。

他不介意直接把夏青的手夾斷的。

他看了看門,這扇門看起來還有點結實的,就是染了髒東西的話,還得換。

“叔叔,顧然還沒有走遠,要不我把他喊回來一起去找塞因好了。”迦嵐露出一派天真無邪的表情,正好調動終端上的畫麵,“正好,塞因給了我顧然的聯係方式。”

夏青一想,要是顧然來的話,自己的計劃肯定會敗露,塞因不在了,他也不急這一會,來日方長嘛。

“不用麻煩顧然了。”夏青看了眼迦嵐,“等下次吧。”

迦嵐點了點頭。

夏青把棒棒糖放到迦嵐的手中,“記得吃啊。”

“謝謝叔叔,等塞因回來了,我會告訴他的。”迦嵐甜甜笑道。

還沒等夏青轉身,迦嵐就把門重重關上了,他收起臉上的笑,聞了聞夏青送他的棒棒糖,桃子味的,香精氣味可太重了,他直接丟到了垃圾桶裏。

他最討厭吃甜的了。

隨後他給顧然發了一個消息。

“隔壁的蟲說,他知道塞因什麽時候回來誒~”

顧然應該不忙,很快就給他發了回複:別信他,乖乖待在家裏,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帶。

迦嵐想了想:隨便吧,什麽都可以的~ 塞因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另一邊的顧然看到這個消息反而沉默了,他什麽時候成了塞因的朋友,他頂多是塞因負責人而已。

顧然轉了轉椅子,查看了一下轉播的畫麵。

觀看的蟲數達到了一個高峰。

顧然扶了一下眼鏡,將一個近景推向了倒在血泊中的塞因。

奪位賽的第三天。

顧然也很好奇,塞因是怎麽撐下來的,但是好歹他撐到了第三天。

太多蟲盯上了塞因,不光是對手,還有格鬥場的管理者。因為塞因的存在,格鬥場已經賠了不少錢了,這令管理者十分苦惱,畢竟他們也是為了生計。所以,管理者默許了其他蟲的違規行為。

為的就是扭轉他們的盈虧。

但現在看來他們好像又虧了一大筆錢。

晚上,顧然敲了敲門。

迦嵐小心從門口探出腦袋,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看起來很久沒有打理了,衣服也是原來的那一件,顧然看著有些擔心,便問:“有沒有好好吃飯。”

迦嵐點了點頭。

“能讓我進去嗎?有個好消息告訴你。”顧然雖然沒有笑,但迦嵐卻能感覺到他此刻心情不錯。

“好。”迦嵐雖然不是很願意邀請顧然參觀他和塞因的家,但看在他有好消息的份上還是勉為其難的讓他進來了。

顧然隨意參觀了一下塞因的家,果然有了小孩之後就變得不太一樣了,隨處可見的,粉色裝飾。

果然,是個雌蟲都逃不過粉色的**嗎?

他將帶給迦嵐的晚餐拿了出來,是一份鱈魚。在B區算是很難得食材了。

“塞因應該要回來了。”顧然說著,將飯盒推向迦嵐。

迦嵐的瞳孔動了動。

他一時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

“那真是太好了。”

顧然看著有些略平靜的迦嵐,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有點不太懂小孩的心思,“你今天和我說的夏青,他不是什麽好蟲,他的話你別信。”

“嗯。”

“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有情況可以聯係我的。”

迦嵐起身,彎眼笑道:“謝謝你,顧然。”

顧然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塞因轉了性子,太犯規了,可愛的東西誰也擋不住啊。

*

夜晚,星星和月亮都失去了影子,隻有一片看不到底的黑色。

血氣沿著過往的道路發散開,路邊的野狗聞著味趕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靠著牆休息了一會,隨後又往前走去。

但他走的很艱難,走兩步就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呼...”塞因擦了擦臉上的汗,他的左臂有些抬不起來了,該死的,可能是骨折了,他又喘了兩聲,胸腔上下起伏,眼白被紅血絲占據,他看上去累極了。

但還沒走到最後一步。

鑰匙...鑰匙在哪裏?塞因摸了摸口袋,還好沒丟,隻是開門的時候費了點力氣。

屋子裏頭黑漆漆的,好像是沒有蟲生活過的樣子。

十二呢?哦對了,已經淩晨了,小家夥應該睡著了。塞因覺得自己的腦袋失去了正常的思維能力,他需要休息一下才行。

他坐了下來,遲鈍的腦子開始思考。

他離開了快四天了,十二會不會餓死?還是說他離開了,要是離開了的話,他也不能怪十二,畢竟是他失約了。

塞因眯了眯眼睛,他好困。

但在睡覺之前,他需要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

他小心打開了臥室的門,小小的一團正靠在床腳,睡得安逸,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到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麽,塞因突然覺得自己那顆噗通噗通跳得飛快的心安定了下來。

還好沒離開。

塞因回到廚房,從櫃子底摸出一支針劑,紅色粘稠**被注入體內,塞因靠在櫥櫃邊,等到藥效起了後才感覺好了一點。

這最後一支強化劑沒想到用在了這時候。

隻是...再有用的針劑也無法立刻治愈他左臂的傷痕。

塞因回響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按理來說他不可能和那些沒有經過訓練的雌蟲鏖戰那麽久,而且出乎他的意料,一些看起來很弱的雌蟲也能和他打上一陣...這大大拖慢了他的速度,不然他也不可能過了三天才回來。

更為致命的就是...他的腰似乎是在哪裏受了拉傷,否則他是不會被偷襲到背部以至於傷了胳膊的。

他要問問顧然才對。

實在是太疼了,但是這裏已經沒有止疼劑了,塞因忍著痛把瘀血擠了出來,而後才慢慢地把傷口包紮起來。

室內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刺眼的光照著塞因下意識地伸手去擋,但這一舉動又牽動了他的傷口,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光透過指縫漏到眼中,讓那深邃的眸子瞬間縮小,原本以為已經睡著的小孩此刻正揉著惺忪的睡眸站在自己眼前。

“你...你不是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