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嵐將終端放回床頭,轉頭的時候看見塞因正緊緊皺著眉,略顯蒼白的唇微微發著顫,似乎是在說些什麽。迦嵐靠近,塞因應該是在喊疼。

“沒事的哦,沒事的哦。”迦嵐握住塞因的手,塞因的手比他大很多也寬厚很多,他隻能輕輕扣住,迦嵐瞧著塞因的模樣,伸出食指輕輕點在塞因的眉間,“塞因,不疼不疼。”

隨即,可以看見塞因的眉毛舒展開來,但嘴唇仍發著顫,這會卻是不喊疼了,倒是有一些不成段的話。

好像是什麽,

別走。

別丟下他。

之前發生過什麽,迦嵐抿了抿唇,一汪無波瀾的碧水泛起漣漪。

顧然和他說過一些關於塞因的事情,塞因大概是一個月前來到這個星球的,他並不是藍晶星的原住民,稍微準確一點說,藍晶星有相當一部分的蟲都不是原住民,甚至連顧然自己都不是。

而塞因對自己的事情從來都是閉口不談的,所以顧然能夠告訴他的也是一些細枝末節。

並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

可能是身體和精神都到達了臨界點,塞因這次一直睡到了下午,他做了一個冗長夢,是噩夢,這次沒有像往常那幾次那麽真實,在迷蒙之中,他好像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一直在喊他的名字,是誰呢?

塞因起身,身體好了一些,但是手臂的傷沒有那麽快好,他大概需要養挺久的。

他想活動一下自己那隻還完好的手臂,但臂彎哪裏卻被壓得死死的,他低下頭,金色的小腦袋靠在了手臂上,而他的手掌卻被緊緊握在十二的手中,連睡著了都沒放開。

這是一直守著自己嗎?

塞因腦海裏浮現出小孩信誓旦旦說等他長大了會報答自己的話,他一直都沒當回事。當初把小孩撿回來的時候他其實也沒想讓十二做些什麽,那些說要丟了他的話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可小孩卻執拗地相信了,那幾天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哪裏做的不好自己把他丟了。

但真的要說的話,他也不值得十二報答。

如果能一直那麽下去就好了,塞因心頭一暖,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溫情了,他下意識地想要去撥弄十二擋住眼睛的頭發,但是...他的胳膊。

塞因閉上眼,周圍太安靜了,一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事實反複湧了上來,他不自覺地開始幹嘔,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血氣,可他不是...

左手手指不自覺的做出扣動扳機的動作。

他果然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抬不起手的事實。

如果那天沒有帶十二去遊樂場是不是會好一點?塞因立刻把這個想法拋到腦海,這和十二有什麽關係,明明是因為那些蟲違規用了禁藥和帶了不該帶的武器才造成的,他怎麽會那麽想。

塞因陷入了迷茫,頭頂的天花板不停地旋轉、旋轉,好像是那無窮無盡的深空。

“唔,塞因,你醒了啊。”迦嵐扭了扭脖子,他剛才居然又枕著塞因的手臂睡著了,果然習慣是可怕的,“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現在還疼不疼啊,要不要喝水?”迦嵐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塞因反手扣住了他的指節。

“我,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迦嵐感覺到塞因的動作,不由地低下了頭。

塞因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有的事,我隻是...隻是覺得,怎麽現在還要你關心我了,很奇怪。”

“沒關係啊,我說了會報答塞因的!”迦嵐拍拍胸脯笑著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一點都不奇怪。”

“今天是不是還沒吃飯,我給你熱點東西吧。”塞因還是覺得奇怪,他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需要一個小崽子照顧,而且,他也沒覺得自己廢物到沒有辦法自理的程度。

“可、可是,塞因你的胳膊,不是...”迦嵐欲言又止,眼神落在塞因的手臂上。

“傷的是左邊又不是右手,而且你會做飯嗎?”塞因下床,但他的動作很慢,像是遲暮的老蟲一樣,他有的時候還是會習慣性的用上他的左手,得過一陣才能意識到,他現在處於一個殘廢狀態,但所幸,還能熱個菜,這個認知讓塞因好受多了。

但...

該怎麽洗澡呢?塞因犯了難。

他現在身上的味道可不好聞,就算十二受得了,他自己也受不了,還有床單被套也得換,還有...衣服,果然他不應該貪圖省錢不買洗衣機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

還是先解決一下當下的問題。

晚上,迦嵐和塞因麵麵相覷,誰也不動一動,還是迦嵐先開的口,“塞因,是不是該睡覺了?”

塞因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你先去睡吧。”

“可。”迦嵐欲言又止,“你現在傷了手,那個...該怎麽辦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是哪個?塞因聽不懂。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明天會補上的。比心心。

而且編編提醒我有些東西不能寫,所以我之前的大綱可能要改一下,所以寫的有些慢。

然後補充一下那個設定,算是我的私設:1、關於精神損傷,雌蟲一定程度上都會有,需要雄蟲才能緩解,這之後我也會提到的,然後上戰場受到的損傷是不可逆的,隨著時間會越來越嚴重,時間長了是會死的。

2、女王,就相當於蟲母,祂也不是一次生一窩蛋,就是隔很久才出一個,而且一定會是高等級的雄蟲,所以才很珍貴。

這些其實後麵都會寫到的~

最後一些碎碎念:過不久就要讓他們分開了,可能會有點子虐?